第28章 蹊径

“师父是说，这辅助武者破入炼力大成之境的办法，不仅有，而且还不少？”

燕翅拳馆，堂屋内。

陈渊语含期待，看着师父李岳。

李岳点了点头：“世间武者千千万万，不说别国，就是大丰三州之地，武道修行者也不知凡几，若是一个炼力大成，都有这么大的阻碍，人人只能强靠悟性破关，武者也不会稳稳占去天下大半权势了。”

“我昨日没有和你细究其中相关，是因为你刚刚炼力小成，该是熟悉燕翅拳经的时候，还没必要接触太多这方面的信息，凭添杂念。”

“但你如今既然问起，我若是不说个明白，你心中只怕也会日日惦念，不如让你了解清楚，也免得影响修行。”

莫晨出走，陈渊又在这之后迅速展现惊人天赋。

李岳这会儿对他可谓是十分看重。

几乎方方面面都在为陈渊做考虑。

甚至昨日陈渊学去燕翅拳经之后，李岳还担心他修行资源不足，想着用自己的人脉帮他解决解决。

比如找个合适的‘投资人’，诸如此类。

只是如今云山城变化不小，他一时也还没有好的计划，是才没有提及。

“还望师父指点。”陈渊精神一振。

若是真有此类相助破境的方法，哪怕李岳手中并没有具体信息掌握。

陈渊却可以将相关信息推送至黄庭玉册中，朝着这些方向去做一些推演。

或许就算这样，也还需要进行一些数据采集工作，到底也是有了更快破境的希望。

李岳没卖关子，直言道：“如论此中法门，首当其冲，自然是世家大族、各家大型武馆等大势力嫡系子弟最常使用的‘护道’之法……”

李岳一一将自己所知道的相关辅助法门，同陈渊仔细论述了一遍。

陈渊这也才知道，炼力大成的修行，还有这诸般玄虚。

依着李岳所言，世间相助武者突破炼力大成的法门不少，其中却有三种，运用最为常见。

其一便是这‘护道’之法。

不过这法子说是‘护道’，用更确切的说法，倒不如说是‘高手引导’。

因为这法子的具体方式，就是一名修炼过相同炼力武学的通劲层次的武者，通过细心引导，以自身所凝拳术意势，将需要破境之人引入自身拳势之中，直接体会其中变化。

如此时日一长，便是悟性不佳之人，也能掌握拳势变化关窍，继而反哺自身，快速凝练属于自身的拳势。

如此自然而然，突破便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没有什么缺陷，也不会影响破境之人的武道根基，却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需要一名修炼过同样炼力武学的通劲高手带领。

因为只有通劲层次的高手，一身内劲乃是精气神所凝，劲力加持之下，方可在举手投足之间，将自身拳势凝成一定的意势场域，从而做到引领他人的效果。

相比之下，哪怕凝血层次的武者，已经悟通了武学意势，始终只能加持自身，而不能外用于旁人。

也是为此。

虽然这一种方法是最为有效，且最没有隐患的法子。

李岳也并未细谈。

因为陈渊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而第二种方法，条件相对要求倒是没那么高。

这法子讲究的是在实战之中突破。

核心在于武者将根本武学掌握到一定程度之后，通过外在压力，逼迫身体运用拳招之时，对其中真意的领悟。

效率比第一种方法差一些，但也能起到不小的促进作用。

但这一种方法，也不是完全没有要求。

一个是这实战方面的压力，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上来就给上太大的压迫，否则反而有损害根基的可能。

二来给予这一份压力的人，最好是对追寻破境者所修武学有足够的了解，知道该武学凝势关窍的具体所在，提供比较精准的压迫。

若是不满足这些条件，结果也难说。

市井传说中所谓武者能在生死搏杀之中容易破境的说法，就来源于这里，只不过道理相对不那么准确。

而这一种方法，也是大部分有背景依靠的武者使用的路子。

他们都有师父教导。

但凡师门或者家族长辈之中，有凝血层次的武者，基本都能提供相应的帮助。

譬如燕翅拳馆，在很早以前，李岳也是这么帮指导弟子突破的。

只是他如今年岁已大，个人精力不足以支撑这方面的消耗，便也渐渐没怎么做这件事了。

多数时候，都是把三个凝血境的亲传弟子叫回来帮忙。

如同赵合，就是馆中大师兄郑平帮忙，方才顺利突破的炼力大成。

至于第三种方法。

李岳讲得十分粗略。

倒不是这法子复杂，而是隐患不小。

此法旨在借助外物之功，促进拳势感悟，虽然效果很直观，却影响根基。

就如同燕翅拳经这门武学，修习之人若要突破炼力大成之境，便可吞服一些身负奇异血脉的珍禽血肉精粹，从而通过这些精粹之中包含的凶禽煞气，体悟禽鸟之势，转而运用于拳术修行之上，自然便能有所收获。

而说到这个方法的时候，李岳面上还闪过一丝无奈。

言道莫晨破境之所以如此迅速，便是走了这一种路子。

他正是从云山武会之中，换得了凶禽血肉精粹服用，方才得以感悟破境。

“虽说个人情况不同，服食此等外物，未必就一定会影响根基，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都是有些剑走偏锋的。此法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坏处，仅仅对个人性格有些冲击，但日后武道之上的修行，影响却不小。”

李岳叹道：“武道修行，越到后面，便越讲究精神修为，便是在凝血一关，聚势合身，锤锻武血，也需要一定精神修为把控凝血秘药带来的种种身体影响，否则一个不慎，便会坏去自身筋骨血肉，断绝道路。”

“你师兄莫晨，未来或许便有这方面的碍难。”

“虽说他天赋极佳，且脾性骄傲，正好迎合了禽鸟之流高居九空的傲然之性，是以这外物之力，暂时似乎也只是让他更为目中无人，看上去并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实际上等到他破关凝血，便有可能因为精神上的原因，在关键时候失控，遭遇挫败。”

很显然，莫晨的事情，在李岳心中始终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疙瘩。

陈渊对此自然没什么感触。

他只关注这几个方法哪个最适合自己。

第一种要求太高，显然不成。

至于第二种。

以他现在受李岳的重视程度，倒是没有什么阻碍。

可一来李岳年纪已大，还得教导其他弟子，只怕没有多少精力长久辅助他打熬。

三位凝血有成的师兄师姐，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即便李岳帮忙安排，多半也没多少功夫帮自己。

二来以李岳注重弟子根基稳固的想法，必然也不会准许陈渊急于求成。

这显然也不太符合陈渊想要尽快破境的需求。

而第三种。

先不说其中隐患，只说连莫晨都尚且进了云山武会方才弄到的这等资源，陈渊不觉得自己弄到手会容易。

他沉吟片刻，请教道：“师父，其它的路子，便没有可行的了么？”

“可行自然都是可行的，但其他的法子，要么条件更高，要么隐患更大，武道是一步步的打磨功夫，哪里有不付出代价便可轻易提升的方法？”

李岳摇了摇头，随即皱眉看他：“你短短时间便突破炼力小成，已属难得，但看现在模样，似乎还急于突破大成之境，这是缘何？”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

陈渊倒是想求助于李岳，让他这师父帮着解决麻烦。

但莫晨的事情，显然不好这么处理。

莫晨现在还不知道手底下三名武者是他所杀，威胁暂时只是个隐患。

若是李岳出了面，情况只怕就要超出陈渊的掌控了。

莫晨如今有云山武会依仗，背后似乎还有不少武道高手看好。

而找陈渊麻烦的事情，也没证据证明是他的安排。

除非李岳愿意冒着风险，帮陈渊直接袭杀了莫晨。

否则表露出来，有害无益。

而陈渊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在李岳的心里地位重要到了这种程度。

想了想，他说道：“弟子只是想着如今云山城变局如此，未来还不知有什么样的危机，难免想尽快掌握更强的力量。”

李岳点了点头，陈渊想法他能够理解。

安全感不足嘛。

他年轻的时候刚接触武道，也是这种心态。

毕竟越是武者，便越是容易产生自身武力不足的忧虑。

而且他也知道陈渊谨小慎微的性格。

多思多虑一些，实属正常。

“武道并非一蹴而就，越是着急，便越是容易影响未来，稳扎稳打，才是王道。”李岳安抚道：“而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危机隐患，你是我李岳的弟子，门中你三位师兄师姐，也都是凝血武者，有师门护持，只要你自己不去惹事，得罪什么厉害人物，却不必忧虑旁人害你性命。”

说着，或许是想到了早前阳符教所做下的大案。

顿了顿又道：“当然，你要是实在觉得眼下世道不安，往后晚上可以在武馆住下。”

“毕竟就算有人想要在城中闹事，大白天也没多少机会，你夜间同为师住在武馆，想来不至再生不安。”

“正好你与我同吃同住，也能省些元气补养上的耗用，算是为师之前对你少了重视的补偿……”

放在陈渊展露如今惊人天赋之前，李岳不会提出这种安排。

但现在到底不同。

他心中已经把陈渊摆在了之前莫晨所处的地位，甚至因为陈渊的沉稳，更为看重。

也只能如此了。

见李岳并没有更多的建议，陈渊心下微叹。

好在他晚上若是在武馆住下，只要不出城去，暂时的确不必担心莫晨那边会找麻烦。

行动上是多了些限制，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多谢师父。”

陈渊拱了拱手，也没再强求。

眼见时辰差不多也快到了去雪月楼上工的时间，便也没有多待。

很快告辞离开了武馆。

…

不觉间，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半月下来，陈渊白天照常练武、工作，晚上便都在武馆安住。

而这段时间，他除了在城中各大商铺找寻提升身体属性的材料时，偶有收获之外，倒也没有遭遇什么意外变故。

莫晨那边心思似乎都放在了巡防队的事务上，基本没再露过面。

邱瑜不知在忙着什么，人也少见了。

便是赵合，似乎也挺忙碌，本来负责武馆许多杂务的他，也少来了。

以至于住在武馆的陈渊，偶尔还得帮着处理一些琐碎。

陈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他唯一有些无奈的，是属性提升相关食材方面，获取太难。

价钱贵倒是其次。

重要的是他所发现的相关材料，基本都是对体质提升有效，在力量、灵巧方面基本没有什么所得。

虽然体质涉及的是气血精力根底的浑厚程度，本身也关联力量发挥，而且气血本源雄厚了，自身精力壮大，也能让他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锻炼上。

可终究还是有些缺憾。

倒是武学上的收益，陈渊所得不少。

这收益指的不是燕翅拳经。

有黄庭玉册的辅助，燕翅拳经拳招掌握，以及根本图导引、吐纳方面的熟练度，速度当然不慢。

但半个多月，也很难说有多少成效。

他所说的收益，是在韩府陪练，从韩妙珺等人手上学来的几门基础武学。

【姓名：陈渊】

【境界：炼力·小成】

【力量：1.5（约）】

【体质：1.8（约）】

【灵巧：1.5（约）】

【技法：小燕翅拳（圆满）、青玉手（99%）、小玄鹰拳（78%）、阴风刀（46%）、飞龙腿（16%）、燕翅拳经（26%）】

这是陈渊现在的身体数据。

属性方面，体质增幅不小，力量也因为体质变化，获得了一些增益，灵巧则不见变化。

武学掌握方面。

燕翅拳经暂且不谈。

多了一门从韩府另外三个陪练之中，最后一人身上得来的飞龙腿法。

而几门武学之中，青玉手已经近乎圆满。

虽说同样是基础武学，对于已经炼力小成的陈渊，看似已经没有多少提升。

但实际上就他自我分析所得，自身力量属性上的提升，除了体质提升附带的增益之外，似乎也不乏修炼了青玉手等几门武学的缘故。

毕竟本身各家武学就有属性锻炼的偏向效果。

这也是陈渊得闲之际，还会费心去练习这四门基础武学的原因。

在无法获取力量、灵巧两种属性提升食材的情况下，他希望通过多门基础武学的修炼，对此做出一些提升。

哪怕这种锻炼所得的效果，极限也就是普通人巅峰，无法像食材那般，本质上的带来增长。

‘青玉手侧重力量的锻炼，如今近乎圆满，不知道会不会给我的力量属性带来一些提升？’

刚从雪月楼回来，在武馆一间侧房休息的陈渊。

梳理着脑海属性信息，很快按下杂念，准备一口气完成青玉手的突破。

他小燕翅拳圆满，本就是炼力小成的境界，又修炼了多门基础武学。

在基础武学习练上的经验，可以说十分丰富。

加上黄庭玉册的辅助。

凝炼青玉手涉及的筋脉，并不是难事。

于是随着他在房间内转运青玉手招法，导引一身气血运炼。

不多时火候。

他便感知到自己的双掌一热，连带着一些青玉手导引法中涉及的肌肉、筋脉，也随之发热起来。

片刻之后。

这股热感就变成了拳掌更为有力，身体筋肉更为紧绷凝练的充实。

成了！

虽然没调取玉册信息，有过小燕翅拳圆满经验的陈渊，也已确定了自身收获。

只不过还没等他调取玉册，看看青玉手圆满之后，是否给自身属性带来了加持。

忽的。

黄庭玉册便主动向他传来了一道信息！

【检测到技法《青玉手》、《小燕翅拳》圆满，可解析推演，创建统合运力心法，心法推演成功后，能将两门技法锻炼所得成果化为一体，增强气力掌控，是否推演？】

嗯？！

陈渊一怔。

随即。

惊喜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