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斩仙炼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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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冲冠

青杖男子看着地上的甘方良断臂,脸色青白不知在想什么,而老修士则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荼箓仙衣,当即就对李桐的身份有了猜想。

旁侧的修士见平时的两位主心骨不言不语,心中也是焦急,其中一名拱手向前,朗声询问:

“我家世子被人当街挟持,我等不过是为了救人才误伤凡人,事后必有补偿。倒是道长背后出手偷袭,未免有些令人不齿。”

他自觉套话说的天衣无缝,对方看起来是名门大派弟子,定然不会继续动手为难,只要能坐下来聊,总归能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

横竖死的不过是些凡人,想来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来。

“姚孝通,在中州拿凡人习练腐尸化骨掌,灭门绝户无数。流窜梧州城内后更是虐杀歌女二十一名,后投王府而免罪。”李桐回忆着在卷宗上的信息,神色淡然的开口言语道:

“你可真当该死。”

被揭穿的姚孝通张口欲骂,却听见喉嘶嘶漏风,下意识伸手想去捂的时,头颅却整个滚落,在地上摔的闷响一声。

李桐按下舌后逸散的残余乾阳剑炁,此刻场间还活着的四名修士包括甘方良皆双股站站。

他们不过是半道修行的散修,刚刚甚至连对方剑炁如何出的都没看清,可生死之间谁也不愿引颈就戮。

除去青杖男子呆立在原地未动,其余三人都是一并出手。

老修士不再装作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从双袖中钻出两只红角蜈蚣,那蜈蚣奇大无比不说,还长着人首骷髅,一看就不是正经功法。

另一名修士则掐诀捏出六把血剑,裹挟着几团怨鬼迎头就向着李桐打来,剑啸中似有狂吼,想来是某种血祭之法。

甘方良还是老一套,只是这次那婴孩不再尖叫,而是在他皮肤下蠕动着,张口喷出数道幽蓝邪光。

三人邪法滔天,整条街顿时白骨恶光、血练冤魂乱舞,照的东边赤起,闻得西方鬼哭,一时间竟如半壁地狱降临此处。

寻常修士怕已是吓得手足无措,可李桐乃是「无想剑通」之体,这些不入流的邪门歪道对他来说如梦幻泡影、形同虚设。

擎剑斩出,火雷箓耀出金光,只一剑就将两只蜈蚣拦腰斩断,火雷遇到邪物燃的更盛,顺势蔓延而上,将老修士烧成一地焦炭。

而那六把血剑不过是空有剑型,看得李桐冷笑不屑,张口就是一道乾阳剑炁喷出。浩荡乾炁本就克制邪祟,邪修连惨叫都发不出那就连同血剑一并被消融。

甘方良此刻哪儿还看不出双方差距甚大,也不奢望邪光建功转头就逃,李桐掐诀踏风,转瞬间就出现在他身后,左手剑指划空,将他好大头颅割下。

太弱了。

三人齐齐出手,不过须臾之间就被李桐一一斩杀。这也无怪乎,到底是性命双修的玄门正法,又怎会输给旁门左道?

随着邪修们身死,天地又恢复了清明,那青杖男子手中紧紧攥着世子的袖口,不敢直视眼前的持剑杀胚。

“邱明之。”

“小修在。”青杖男子一个坚持不住软倒在地,低头颤栗应道。

“算了,你虽坐视恶行,但到底没有做过恶。”李桐将长剑收回腰间:“劝你一句,修行先修心。”

言罢,李桐似有所感的望向天上,转瞬间一名黑袍真修落在福王世子段景隆身旁,皱眉将他扶住,在确认没事后瞪了眼邱明之,又将目光转向李桐。

李桐也看着这名修士,周身真炁不露半分,显然至少已经到了气完境界,想必就是调配到王府中的靖安司供奉了。

那供奉眼中利光闪烁,指间真炁周流,看着李桐那身荼箓仙衣,似是犹豫着要不要找个由头出手教训下李桐。可还不等他动手,一道慵懒的声音就从李桐身后传来。

“哟小周,你这手「罡炁绝一指」有所长进嘛,都练到四炁齐通的地步啦。”

听到这个声音,那周姓供奉还是收起了指间真炁,轻叹一声拱手下拜:“束前辈。”

束鸿信漫步走来,看着遍地狼藉:“你家主子既然要挂靠在太清门下,就应当知道太清乃名门正派,容不得半点邪祟外道。”

周供奉低头再拜:“晚辈明白,今日回去就将府上供奉的魔修一并斩除。”

束鸿信嗯了一声,转头不再管此间之事,挥袖卷走了李桐和乞儿两人。

等到李桐回过神,他已经到了束鸿信的小居呢。见识了一切的乞儿正抱着一颗头颅跪坐在地,面色无喜无悲,不知作何感想。

“念头可通达了?”束鸿信问道。

李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什么叫做通达了呢。”

“修道之人,顺性则达。”束鸿信笑了笑:“譬如你作为剑修,平不平之事便是通达。我宁愿在这红尘之中破那一丝迷惘,也是通达。”

李桐不置可否,却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那福王要挂在我太清名下了?门中道君是如何同意。”

“那福王虽身无帝命,却有十年王命,可安定一方十年,门中需要这份功德。”束鸿信说罢摇了摇头,看向李桐的目光中颇有深意:“若是能万事尽皆通达,怕是要身证大道,成就道祖了。”

李桐心中暗叹一声,终究是不再言语:“如此,师弟便回返宗门了,只是......”

“放心,这女童是天生的「三魂中天」之体,修行天赋不弱于你,以后便随我修行好了。”

李桐向束鸿信行了一道稽,这位师兄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对自己帮助良多:“谢过师兄了。”

“去罢。”

跨上了束鸿信为他备好的仙鹤,李桐正要离去,却听身后扑腾一声,转头去看却是那乞儿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我叫宁虹英,若我有一日修习有成,必结环衔草以报恩人!”

李桐摆了摆头,虽不做声,但心中最后的郁结将将算是解开了,白鹤展翅,一声唳鸣中载着他向太清仙宗飞去。

李桐回头看了眼在渐渐远去的梧州城,只觉苍狗遮眼,看不真切。

看不真切也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