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凯撒：爸爸！
剧烈的爆炸之后，原本拥挤的尼伯龙根忽然宽敞了起来，整个广场上布满了黑色的焦炭。
“邦邦邦！”小贱贱用拳头敲碎了一个被烤焦的影子，转头对着力竭的楚子航走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要不要来点糖果？松饼？要不干脆来点热乎乎的咖啡？”
他把另一只手伸进了裤裆，费力的掏着，一边掏一边发出阵阵呻吟声。
“不对不对，不是这里！再往左一点……”
楚子航：“……”
楚子航拒绝了小贱贱的好意，拄着村雨，缓缓站直了身体，大口喘息着。
刚才那一发君焰消耗了他一半的体力，而另一半体力，则是用来抵挡死侍释放的第二发君焰。
就连他也没想到
死侍复制过去的言灵威力那么强！
甚至还要强过释放者本人！
更离谱的是，他释放完言灵居然还有体力？！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找到江月。
决不能让这些怪物冲出尼伯龙根！
楚子航晃晃悠悠的朝前走去。
然而在他没注意的地方，一双利爪正悄无声息的朝着他一点点靠近。爪子的主人是一道娇小的影子，站起身也只有一米五左右。
刺客！
它刚才藏在废墟的角落里，躲过了前后两发君焰！
它等的就是这一刻！
混血种在释放言灵后会有一瞬间的力竭，哪怕这个瞬间只有几秒钟，它也可以夺走混血种的生命！
“血！血肉！新鲜的血肉……”
它嘴里小声念叨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楚子航。就在楚子航迈出左脚的时候，它忽然动了！
它的速度很快，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灰色的虚影！
楚子航似乎有所察觉。
他把村雨挡在了身后，转身，还不等他看清是什么东西袭击自己，就看到长刀秋水就带着震颤的尾音，将那个怪物钉在了地上。
“满分空摘！”
小贱贱走了过来，抱着地上的怪物，举起手机一起来了个合影。
他随后把一块压扁了的松饼扔给了楚子航，“上次我跟你说的，从昂热校长那里拿来的松饼……”
随手把怪物的脑袋拧了下来，一脚踢飞了老远，小贱贱耸耸肩，“我觉得我这一脚比梅西踢得好！”
楚子航搭理他，现在补充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他把松饼捏的粉碎倒进嘴里，然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松饼是你从裤裆里找到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从屁股兜里找到的！”小贱贱叉腰。
“那你刚才为什么掏裤裆？”楚子航问。
小贱贱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骗他了，实话实说，“其实我在内裤上缝了一个小兜，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是缝在外面的。”
“是么？”楚子航挑眉，吐出了一根毛。
“好吧好吧，可能是我今天把内裤穿反了。”小贱贱说。
楚子航：“……”
楚子航突然觉得诺诺的决定很对。
这家伙的东西绝对不能随便吃，也不能随便喝！
……
尼伯龙根的怪物暂时被清理干净，死侍和楚子航站在医院废墟前紧锁眉头。
他们俩也不知道江月到底死没死。
按理说，装备部的武器无法重创一条二代种，但江月为了封印死人之国的通道耗费了不少生命……
死侍和楚子航开始徒手挖废墟。
死侍有着【青铜御座】的加成，直接化身挖掘机，挖掘的速度很快。
楚子航站在一旁只觉得很惊奇。
他惊的不是速度，而是死侍连续释放言灵后，居然还有这么多体力？
难道是利用暴血的力量了？
也没有啊！
就在楚子航犹豫着要不要请教一下死侍，这时，死侍忽然掀起了一块楼板，发现了被压在下面的江月。
楚子航大声喝道，“别乱动，咱们俩一起把这块废墟清理出去！”
他担心死侍的力气不够，万一楼板砸下来或者从中间断裂，会对江月造成二次伤害。
他的“去”字刚说完，就看到原本压在江月身上的楼板被掀飞，砸在了远处的小广场上发出“轰隆”的声响。
“原来绿巨人和红坦克这么爽啊？”小贱贱骚包的摆了个pose，看着楚子航，“你刚才说啥？”
楚子航张了张嘴，最后又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而江月也是经历了最开始的昏迷和疼痛后，不知道是因为母爱的伟大还是因为龙族那强悍的肉体，居然也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看向了怀里的小白，忽然变得慌乱了起来。
“小白！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你醒醒啊！”
“儿子你别吓唬妈妈啊！”
看着早已失去气息的小白，两行清泪挂在了江月脸上。
她痛苦的把脸埋在小白的身体里。
虽然江月帮小白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攻击，但炼金炸弹爆炸的威力，还是超越了小白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炼金造物和陶瓷一样脆弱。
死侍和楚子航都保持着沉默，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这不是他们俩做的。
但这一切的确和他们俩有关，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员，需要对此负责……
“抱歉。”楚子航说。
“滚！你们都滚！”
江月目光凶狠的盯着楚子航，原本灿金色的瞳孔变成了血红，“我就不该相信你们！”
“对不起。”楚子航说。
他知道现在说对不起没用，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道歉。
“等等！”小贱贱打断了两人。
“既然小白这具身体是炼金术的产物，那你重新给小白打造一个能用的躯体不就行了？”他提出自己的疑问。
“哪有那么容易？！”江月满脸悲伤。
她耗尽了所有材料，才制造出一具完美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材料创造第二具。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灵魂消散虽然很慢，但这里马上就要坍塌了！
“炼金术对材料的要求很高，除非……”楚子航又要开始解释起来，小贱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问道。
“你直接说用什么可以替代就行了！”
“人。”
楚子航说，“只要能找到一具刚去世的人，就可以把小白的灵魂塞进去，让他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行么？”小贱贱看向了江月。
江月点了点头，“可这……”
她刚想说这里去哪儿找尸体，就发现死侍的身影消失不见。
楚子航若有所思。
等等！
他该不会想对凯撒动手吧？
……
尼伯龙根外。
“那你说！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明非他们在里面孤军奋战？”
老唐怒气冲冲的看着挡在身前的凯撒，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
“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凯撒耐心解释着，刚才那种级别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一个楚子航，一个死侍。
这俩人用【君焰】无差别攻击。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昂热校长亲自来了也不敢贸然靠近！
那可是比凝固汽油弹还要恐怖的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老唐急了。
“等待支……”
支援的“援”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一道红色身影在门前一闪而过，凯撒的身影被直接拽了进去。
“？？？”
“刚才那个……是明非吧？”老唐习惯性的挠了挠头，虽然他现在是光荣的秃头一族。
“应该是。”芬格尔也没看清。
“那他把凯撒拽走干什么？”老唐问。
“也许是来场友好交流？”芬格尔挑眉，悄悄地挡住了想要救援的学生会会员们。
“你们想干嘛？”学生会的人问。
“不干嘛，里面太危险了。”芬格尔耸肩，然后学着凯撒的语气，把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别急嘛，咱们要等待救援！”
……
不多时，小贱贱就把被拍晕的凯撒扔到了江月面前。
“这个行吧？”
小贱贱说，“这货是意呆利的未来皇帝，加图索家族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虽然废物了一点但是很有钱……”
楚子航和江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凯撒陷入了沉默。
一个在思考这个人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而另一个则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假装看不见。
江月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如果没有其他选择，就只能这个了。”
“要不……”楚子航还想开口，但小贱贱却一把拽走了楚子航，“这是他应该付出的的代价，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么？”
“可我们没办法和加图索家族解释。”楚子航说。
“解释？为什么要给他们解释？”小贱贱问，他还觉得加图索家族应该给自己一个解释才对！
“他们在用一号做人体实验的时候，难道跟我们解释了么？”
楚子航沉默了。
“再说我也没把那个小金毛弄死，我解释什么？”
楚子航再次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甚至觉得死侍做的……不错。
可能这就是杀胚的心有灵犀？
真是朴素的价值观。
等到两人再次转身走过来，江月已经成功的把小白的灵魂塞进了凯撒的身体里，而她也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地上。
炼金术是有代价的！
小白不是混血种，想要把他的灵魂塞进去，只能消耗江月的生命力。
“好了，现在我要彻底封死这个尼伯龙根了。”江月倒在地上，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仪式已经开始了，我献祭了我自己，你们带着小白走吧，好好照顾他，”
每咳嗽一口，江月都会吐出一口鲜血。
江月勉强的扯出了一个微笑，她的脸化作了陶瓷一般的东西，满是裂纹。
她看着死侍身后，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至尊……谢谢你。”
“至尊？”
小贱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楚子航却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下。
天穹再次开始摇晃，黑暗中传出了恐怖的嘶吼。这里马上就要坍塌了，伴随着江月快速流逝的生命。
死侍和楚子航也不敢多停留，看着凯撒在废墟中狂奔。
两人在入口处停顿了片刻，回头最后看了眼，江月最后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如雪花般飞来。
……
“参孙！小白很喜欢我啊，对我吐口水呢！”
“小白快来，有你爱吃的肉，哈哈！他会爬了！”
“小白长成大家伙咯，走路都学会啦！”
“小白等我回来，别不开心嘛，妈妈带你放风筝！”
“小白我回来了哦，看妈妈给你带回来了什么？是螃蟹！还有风筝！”
“小白小白小白……”
“小白你一定要好好的，妈妈一直在你身边，妈妈爱你……”
……
尼伯龙根陷落，死侍和楚子航在最后一秒钟扛着凯撒冲了出来。
“你们没事吧？凯撒怎么了？”
一群人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只有老唐默默地看向身后的尼伯龙根。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
“江月，参孙。”老唐叹了口气。
“瞎嘀咕什么呢？”芬格尔拍了一下老唐的肩膀，老唐“啊”了一声。
“啊？我说话了么？我说啥了？”
“神经！”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凯撒忽然坐了起来。他环视了一周，找到了人群中的老唐然后用着超大声，喊出了一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