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炼丹不易
林立炼丹的天赋，真的比不上制符一根毛。
洞府之内，又是一阵黑烟从鼎内冒出，炼化的黄精，地果，都炸成了飞灰。
这是林立炼制的第二十八炉辟谷丸，同样是他烧毁的第二十八炉。
最后直到第三十九炉，才勉强炼制出了三五粒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浑浊的辟谷丸。
一声无奈地轻笑，林立脑海中回忆翻覆，他的装束也随之一变。
七年前，丹煌派内门，林立洞府之中，他身着赤黄交加的丹煌制服，也是刚刚学习制作辟谷丸。
此刻，他的修为跌落筑基期，人如枯槁。
“林师弟！林师弟！”
青山飞云，一点翠影如流光降落在林立的洞府门口。
是当时还年方二八的阮瑶。
她此刻已然筑基初期稳固，林立与她早有交好，此刻，她是带了一些族中长辈私藏的丹书典籍过来的。
林立修行路上频频受挫，亟需在其他方面找到成就感。
不然他摇摇欲坠的道心，真就要摔成一地碎片了。
“我就不信了！”
林立继续将黄精，地果以水磨法制成药泥，再加入寮天崂，补气根，以模具搓成数十颗灰黄的丹丸。
每一步，都与丹典中记载的辟谷丹制法分毫不差。
没有意外，丹丸继续损坏，焚成手都捧不起来的灰烬。
林立将丹丸灰烬藏在桌案之下，强打精神将阮瑶请入洞府。
虽然丹药损坏的痕迹能够掩饰，但是焚烧的怪味还是不能骗人的。
阮瑶也眼神黯淡了两分，拍了拍林立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想到一去七年，我炼丹的手艺，还是进展不大啊。”
回忆淡去，面对眼前三五粒微小浑浊的辟谷丸，林立又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仅仅是口鼻的微风，就把这硕果仅存的几颗还吹裂了三颗！
“就成了一颗，也算是进步了。”
将其他碎成渣滓的辟谷丸扫开，林立其实对于目前的状态，已经够满意了。
七年前他学习炼丹，不要说一颗丹药了，一团成形的药泥都没能留下。
五千灵石，鬼知道林立上头之后，当年炼毁了多少丹药。
今日这第一颗辟谷丹虽小，但是服下去饱腹感立生，还是能够算炼丹成功了。
“闭门造车的前提，是对于经验和技巧的绝对掌控。”
林立深知自己能够自学制符，是因为符箓虽然技巧上难度要高于制丹，但其中的要素是一成不变的，是没有多少变量需要控制的；
而丹药此类，燃料不同，丹鼎的材质不同，天气不同，空气湿度不同，药材年份不同，生长地区不同，含水量不同，都会导致炼制之时，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微妙变化。
某些变化代表着药材充分融合，有些变化则反之，代表着炼制出现了差错。
好的炼丹师，便是能够准确捕捉着一切要素，促成好的变化，而规避坏的变化。
最后炼制成一炉完美的丹药。
这种讲究经验，阅历，眼界的技巧，需要一个大家互相学习，交流经验的地方。
现在唯一摆在林立面前的难题，便是要拜入哪一座宗门之下，学习炼丹技艺。
凤鸣城这种人人设防，敝帚自珍之地，想要学习炼丹，可比能够白手起家的制符，难太多了。
一枚玉简从栖梧山飞出，掠过茫茫无边的凤鸣城，飞入城外的一处水道之中。
“林师弟，竟是想买一个宗门弟子的身份，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
“却不知，林师弟心仪的，是何方山门啊？”
黑港茶室千里之下，百足组织的暗室之内，赵二莽将林立的玉简放在桌上，燃起一锅旱烟，从容地吧嗒了一口。
“看他这轻松的架势，估计今日得朝我身上猛宰几刀了。”
林立单刀直入：
“听闻妙岐宗丹道在凤鸣城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乱世修炼资材飙涨，师弟也是想学了炼丹，既能自用，也能换些灵石补贴自身的”
赵二莽朝身边的窈窕女修耳语了一番，只见女修开叉极高的旗袍下玉腿登着赵二莽左边的高墙而去。
不多时，一大箱古旧的纸张便随着下滑的索道来到了赵二莽的长桌之上。
女修返回赵二莽身旁，便他大手抚过臀部的娇柔之处：
“先把房里的人清出去！”
女修艳容含笑，识趣地欠身退走，瞬间，这房内就只剩下林立与赵二莽二人了。
“林师弟，一旦我打开这妙岐宗的情报箱，这个宗门大半秘辛，对你来说便不再是秘密了。”
“所以？”
林立故作迟钝，赵二莽不怒反笑。
“所以是想找林师弟要些封口费的，毕竟在江湖上混嘛，只要代价足够，啥事都能商量，对不。”
“的确，先贤曾说过，商人便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不知这些情报，价值几何呢？”
赵二莽内双的眼皮带着狡傑的瞳孔朝右上方瞟了一瞟：
“三百灵石，便足够了。”
然而林立却不会如此不谨慎：“三百灵石，也算是个公道的价格。”
此话说完，林立倒扣一个鼓囊囊的灵石袋，将其中四五百块灵石全部散在赵二莽面前的长桌上。
赵二莽也没想到林立如此爽快，但就在他伸手之际，林立却手上法决一出，用一道单薄的水幕隔开了赵二莽和桌上的灵石。
“灵石我可以给，但是我要赵师兄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你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将我安稳地安置在这妙岐宗中，不需要五十年或者上百年，只需二三十年”
“不，三五年，便也足够了。”
林立的意思，并不是他自此便要做靠妙岐山这颗大树，获得一个与其关系密切的身份；
而是仅仅要一个学习的机会，一个进修的机会。
“看来林师弟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罢了罢了，既然都是朋友，我便替你查查，这妙岐宗，究竟能不能让林师弟安身吧。”
什么封口费，明明是一道验资程序，若是林立掏不出这几百块灵石，估计那赵二莽立马会遣人立即将他赶出此地。
赵二莽打开纸箱，将其中的资料反复观看了数遍。
又望了望林立的面孔，询问了一些林立目前制符境界的情况。
“难道，此事赵师兄也搞不定么？”
赵二莽终于将所有资料收拢。重新抽起烟袋锅，但眉间却多了三分纠结。
“将林师弟安排进入妙岐宗不能说困难，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简单。”
林立也有些蒙了，这么简单你做如此多的表情做甚？大惊小怪还是故弄玄虚。
“但此间也有一些妨碍林师弟修行的东西，林师弟你一定要加入这妙岐宗么？”
“难道这宗门之间，还有古怪？”
林立看着面色纠结的赵二莽，心中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