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仁，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南京。
紫禁城，东宫。
“皇祖父并未同意，只是让我先将二王召回京中看管。”
看着眼前的齐泰方孝孺等人，朱允炆直接将朱元璋派人送来的旨意递了过去。
几人接过一看，表情顿时就变的难看了起来。
“唉，殿下真是妇人之仁，皇上既已将朝政交给殿下，殿下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齐泰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
“陛下对待子嗣的态度一向都是如此，更别说如今陛下年岁已高，自然更赖亲情。”
黄子澄表情同样也是格外难看：“殿下若是一直如此，将来绝会受累。”
闻言，朱允炆脸上同样也是闪过了后悔之色。
“几位先生现在再说这些有何用。”
他摆了摆手，看着几人道：“如今皇祖父已经下令，此事休要再提了。”
“那也绝不能让二王安然渡过。”方孝孺突然开口。
朱允炆立刻便看向了他：“先生有何策？”
“秦晋二王本就是强王，殿下可利用此机会，将二王困在京都。”
“借陛下之势，削弱二王。”
方孝孺缓缓开口。
一旁的齐泰眼神突然一亮，直接接过了方孝孺的话：“不错，待陛下将来殡天，殿下继位。”
“只要这二王还在京都之中，便可随意处置，再也难成威胁！”
闻言，朱允炆的眼神之中顿时便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皇祖父的意思既没有要罢黜二王之意。”
“我要趁此机会，以公谋私，不会惹怒皇祖父嘛？”
“殿下！”方孝孺立刻开口：“何为谋私？殿下此举乃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
“藩王必须要削，这才能保我大明江山社稷啊！”
齐泰黄子澄亦是立刻开口附和。
“不错！殿下切莫犹豫，此举若成，可避免他日刀兵，不知会免去多少战火啊！”
“殿下万万不能退缩啊！召二王回京，本就是陛下的意思，殿下又有何担忧？”
听着几人铿锵有力的话语，朱允炆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好！”
“既如此，立刻下令，召二王回京！”
闻言，几人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喜色。
“殿下英明！”
......
天色微明。
荆州府，家和客栈。
“洪武十八年，湘王殿下就藩，见荆州百姓之苦，将修缮王府之财散于百姓。”
“洪武十九年，荆州府旱灾，朝廷赈灾钱财不足，湘王殿下将一年俸禄全然取出，救助百姓，曰：为父排优，乃为孝道。”
“同年，湘王殿下整治荆州府官吏，曰：但为官员，须以百姓为根。”
“洪武二十年，湘王殿下深知荆州府百姓困苦，提供粮种特令开荒....”
“洪武二十一年，江陵府尹被锦衣卫检举贪污，湘王受令监斩，江陵府尹当众喊冤，哭诉俸禄不够，湘王当众曰：官员俸禄不够养家，可来找他，不可贪于百姓。”
“同年，湘王决定同将士们习武练骑，常常与将士们同居同住，并经常去看望将士们家眷。”
“......”
房间之内，朱元璋仍是细细的看着那一条条的记载。
既是细事录，其中所记自然繁琐。
但这一夜下来。
通过这细事录，朱元璋还是了解到了很多以前不知的事。
不，其实不能说是不知。
应该是他以前并没有过多在意。
作为一国之君，朱元璋虽然勤政，但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就比如他只知道朱柏下令开荒，以及监斩之事。
他记着他当年还夸赞过朱柏不愧是他的儿子。
但是对开荒的具体细节，以及朱柏监斩之后说的那些话之类的却是全然不知。
这细事录却是让他多了一些对朱柏的了解。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
终于，朱元璋终是看完了最后一页，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幽幽的吐出了一个字。
“仁。”
没错，就是仁。
朱元璋突然就明白了为何朱柏能有那么高的评价。
对百姓，对官员，对将领。
他都是以此作为行事准则。
能为了百姓不修王府，能为官员着想，能为将士了解牵挂。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着朱柏的品行到底如何。
“可这小子如此到底是要干嘛？”
朱元璋轻声呢喃了一句，皇帝辅助器的界面几乎瞬间便在他的眼前闪现了出来。
看着上面那关于朱柏忠诚度的属性。
一股不安感顿时便在他的心中升了上来。
而就在这时，一声声马蹄声忽然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似乎是还没有适应客栈的生活，早就已经呆在皇宫禁地习惯了的朱元璋几乎瞬间便站了起来，整个人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外面是何事？”
他立刻开口问道。
“禀陛下，是湘王殿下的车队。”
锦衣卫的声音立刻便从房外传了进来。
“柏儿？”
朱元璋微微皱了皱眉：“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向了窗前，微微的推开了窗户，悄悄的看了下去。
因为他是住在二楼的关系。
只要角度合适，他能清晰的看到下面的情况，而下方不刻意的话是看不见他的。
只见一车车的货物正沿着大路朝着城门而去。
而领头的，正是骑着马的朱柏。
看着朱柏那满脸朝气的面容，朱元璋只感心绪一阵复杂。
朱柏显然是极得百姓喜爱。
随着他继续向前，就连路边那卖早餐的老板都直接迎了上来，给他送早饭。
朱柏本不想接，但那老板却是十分热情，非要给朱柏还不收钱。
但朱柏的态度却十分坚决，让人给那老板留下了银子。
朱元璋站在窗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表情格外复杂。
片刻之后，打探完消息的锦衣卫走了回来。
“陛下，百姓们说湘王殿下今日要去看阵亡将士的家眷。”
“这些东西都是湘王殿下要给他们的。”
闻言，朱元璋顿时一愣。
“阵亡将士的家眷？”
“咱大明不是会给他们抚恤嘛？”
“臣不知。”锦衣卫低着头，不敢多言。
朱元璋深深的吸了口气，紧紧的盯着朱柏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神之中精光流转。
“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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