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刀气
离阳县。
一条青石小巷中，零零散散坐落着十多间宅院。
巷子地处偏远，房屋又老旧，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很多宅院都已经空了，整条巷子都散发着浓浓的破败气息。
陈平安的住所就在这里。
师父过世之前，不仅把官位交给了他，连带着房屋财产也一并转到了陈平安名下。
最初时陈平安有些不理解，收尸人这一行当虽然富不起来，但也能攒下点积蓄，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收尸人，不至于只能住在这里。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能成为离阳县最出名的收尸人之一，老人家每一步都是有深意的。
这里没人，接私活时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而且吴伯也住在这条巷子里，有这位在县衙里混了几十年的的官差在这，打点之下，既不用担心官府来查，又能保障治安问题。
老哥俩互相配合起来，在这里住着比任何地方油水都多。
现在陈平安又发现一个好处，在这练武也同样相对安全一些，若是住在了人潮汹涌的街区，就算给他更高完整度的武学心经，他都不一定敢练。
谁知道门缝、窗边有没有眼睛？
从中午回来，一直到现在日落西山，陈平安整整练了一下午的九阳刀法。
随着时间流逝，剔骨刀挥舞的越来越快，陈平安渐渐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十分奇异的状态。
手中刀仿佛不再是自己在挥舞一般，朦胧中好像有一道意识在驱使着他做出一个又一个动作。
而且这道意识似乎对九阳刀法颇为熟悉，剔骨刀在手中耍的虎虎生风，一道道呼啸声不断响起，慢慢的，竟开始有残影浮现。
直至某一刻，陈平安低喝一声，手中动作猛然一滞，万千残影集于一体，剔骨刀挥砍而下，一道寒光闪掠而出，狠狠劈在面前不远处的木桌上。
砰！
一声炸响，木桌宛若遭受重击一般瞬间炸碎成一地碎片，连地面上都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印痕。
这一刀砍下，陈平安已经是胳膊发颤，止不住的不断大口喘息，仿佛浑身力气都被耗尽了一样。
可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疲惫之色，反而满是激动。
“这是，这是刀气！”
陈平安两眼放光，他清楚地记得九阳刀法残篇上记载着什么。
九阳刀法，习成之后刀身可有劲气离刀而出，练至大成，九重刀气层层叠加，至阳至刚，有碎山断海之威。
当然，碎山断海他是不太信的。
但现在已经证明了刀气是真的，而且这还只是练了一下午的成果。
“只是...”
强压下心中激动情绪，陈平安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他刚才的状态很奇怪，就好像有是一个已经练习过九阳刀法千百遍的大成者给他展示了一遍一样，而他自己只从中领悟了一层，勉强打出了一道刀气。
这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之前的大内心经没有这种情况？
是因为完整度的差异？
想不出结果，摇了摇头将脑中纷乱思绪甩开，缓过来劲后，陈平安又继续开始了练习。
剔骨刀才刚挥动，陈平安便立刻发现了不同。
手中刀变得轻盈灵动，力量很自然的便从手腕传到刀尖，刀身阵阵寒光闪烁，耍的有模有样，这是他在刚才那番奇特体验之前练了一下午都没有的感觉。
现在他脑中仿佛多了一段记忆一般，很顺畅的便将刀法上记载的招式打了出来，但奇怪的是刚刚那一道刀气却是毫无头绪。
一直练习到夜深，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酸痛无比，陈平安才停了下来。
“呼~”
瘫倒在床上，陈平安大口喘着气，两眼闪着光芒。
“完整度高达51%的九阳刀法就是不一样，顶的上大内心经多少倍的收获了。
不过九阳刀法只是一门招式，练会也只是多了一门手段，还是得靠大内心经才能增进武道修为，甚至是练出内气。”
想到这，陈平安又犯了难。
大内心经只有15%的完整度，实在太低。
想靠它练出东西，难度太高。
“莫非只能再去找修炼了此法的太监，给他收尸？”
脑中忽然冒出不切实际的念头，陈平安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武道的东西。
虽然现在局势好像有点乱，但离阳县总体情况还是稳定的，而且他有自信，那两具尸体处理的很干净，除非是掘地三尺，否则很难查到痕迹。
再或者就是找上他的那个壮汉若是出了问题，或许也能找到他这里来。
挪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陈平安叹了口气。
“还是实力不够啊，若是有实力了，哪还用担心这些事情。”
抛开其他思绪，疲惫感骤然袭来，陈平安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没人打扰，待陈平安睁开眼时，已经是艳阳高照。
从床上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昨日提刀的手臂还有些许酸胀感，但并没什么影响。
咕噜~
肚子传来声响。
陈平安这才想起来已经一天没有吃饭，换好衣服便从房中离开。
路过吴伯家时，房门紧锁。
“好像昨天吴伯一直没有回来？”
这一片只有他和吴伯居住，但他从昨日中午回来后便一直没有听到附近有动静。
并未多在意，陈平安继续向外走去。
走到街上，官兵数量比之昨日少了一些，陈平安一路走来，只看到几处要道关口上还有官兵把守，但李家大院所在的那条街已经被完全封锁。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陈平安便绕了过去，向着平日里常去的那家铺子走去。
点了碗热羊肉汤，要了仨烧饼，陈平安大口吃了起来。
只是一会儿功夫，桌上食物便被消灭殆尽，陈平安却还意犹未尽。
“老板，再来俩烧饼，夹点羊肉。”
肉饼送到，老板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立刻大口咬下的陈平安。
“小陈这是干什么重活了，今天怎么吃的这么多？”
“差不多吧，昨天活有点多，没顾得上吃。”
陈平安笑了笑回应道。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异样，往日里即使活干的再多，也吃不了今日这么多东西。
是练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