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无奈
林川赶忙躬身行礼，“林川拜见孙督师。”
孙承宗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和蔼的笑容，“免礼。”
林川站直身子，偷偷打量着这位传奇人物，只见孙承宗的面容虽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智慧。
孙承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林川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孙承宗见林川不亢不卑，满意的点了点头，“林川，你以少胜多，力挫敌军，其功赫赫。
今本督师特封你为守备，赏银千两，以后暂何关泰处。望你此后继续砥砺前行，为我大明辽东防务再建新功。”
林川急忙拱手称谢，“多谢孙督师恩典，属下必肝脑涂地，效命疆场。”
孙承宗摆了摆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如今辽东局势，依旧严峻。建奴虎视眈眈，边患未除。你虽有勇有谋，但切不可骄傲自满。这守备之职，责任重大，需得用心整军练武，加强城防。”
林川神色凝重，应道：“督师教诲，林川铭记于心。必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日夜操练，不使敌军有可乘之机。”
说到这里，林川语气顿了顿，又说道，“属下从俘虏口中得知，听闻建奴近日似有新的动向，不知督师可有情报？”
孙承宗站起身来，踱步片刻，低声道：“我已收到情报，建奴正在集结兵力，恐有一场大战将至。”
林川亦起身，“如我所料不错，建奴集结，恐怕是要对大凌河城动兵。”
孙承宗微微皱着眉头，他心中清楚，大凌河城作为战略要冲，其修筑与否关乎着整个辽东的局势。
然而朝廷对于修筑大凌河城的态度始终摇摆不定。一会儿支持，物资和军费稍有拨付；一会儿又反对，各种责难和拖延随之而来。孙承宗为此心急如焚，却又无处诉说。
孙承宗强打起精神，脸上尽量不露出内心的烦忧，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
林川疑惑地看着孙承宗，感觉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孙承宗转过头，避开林川的目光，心里想着朝廷的反复无常，那些权贵们只知权衡自身利益，丝毫不顾边疆的安危。可这些无奈与愤懑，他不能对林川吐露半分。
林川见孙承宗如此，心中的疑惑更甚，但也深知督师的难处，便不再追问此事，转而说道：“督师，那我们当下该如何应对建奴的集结？”
孙承宗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林川想了想，缓缓说道，“建奴集结，肯定是为了大凌河城，而我军兵力不足，一旦双方接战，必然会退回城池防守。
如果建奴趁机围城，恐怕大凌河城储备欠缺，一旦持久，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认为，如果建奴真的对大凌河城动手，我军不宜防守，应该撤退，以免损失过重。”
这也是他对大凌河之战的总结，只要明军退回锦州城，建奴就算追过来，也无济于事，可以避免战败的局面。
孙承宗听到这番话，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良久后，无声的叹息一声。
他是辽东统帅，一旦下令撤退，就意味着这场争夺大凌河城的战斗失败，到那时候，弹劾他的奏章恐怕会如雪花般落到皇上的龙案上。
现在朝廷需要的是胜仗，而不是败仗。
孙承宗抬起头看着林川，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林百户，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但大凌河城乃战略要地，若轻易放弃，辽东局势将更加艰难。且朝廷那边……”孙承宗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林川拱手道：“督师，属下明白您的难处。只是若坚守，以目前的兵力和粮草储备，实难抵挡建奴大军。”
孙承宗长叹一口气：“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下去吧，好好整顿兵马，以防万一。”
林川行礼告退。
孙承宗看着林川离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声。
一旁的赵启正忽然开口说道，“孙督师不必担忧，即便建奴围城，也不足为虑，到时我方派大军前去支援，便可里应外合，就算不能击败建奴，也能安然撤出。”
孙承宗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派人给各方送信，随时准备，一旦有事，不可延误时机。”
他也不希望丢失大凌河城，因为一旦丢失，明军只能退回锦州城，将再无前进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一旦退回，锦州城以北的土地，将会彻底丧失。
这丢疆裂土的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
林川告退返回，刚行至半路，便看到何关泰迎面而来。
“林守备，恭喜你啊！”
林川急忙拱手回礼，“多谢何守备关心。”
何关泰笑着说道，“我听茅游击说，你以后要来物资营，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林川这才想起刚才孙承宗所说的话，原来是要让他去物资营。
他转念又一想，心中突然恍然！
孙承宗恐怕也看出大凌河的问题所在，那就是物资，他没有将自己安排在主力战团，而是物资营，恐怕就是意在此处。
想到这里，林川试探着问道，“何守备，你不是说要给大凌河城送物资吗，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听闻此言，何关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原本很快就要出发，可是物资迟迟没有凑齐，恐怕要过几天。”
林川皱了皱眉头，“如今大凌河城正是紧要关头，如果物资供应不上，一旦建奴围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关泰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微一变，拉过林川，压低声音说道，“林守备，现在朝廷不肯拔放物资，谁也没办法呀。”
林川想起历史上记载，明朝末年朝廷做的那点事，心中也是暗叹不已。
大明现在各处天灾人祸不断，钱粮早已入不敷出，早就焦头烂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辽东的局面才越发糜烂。
而另一方面，大明在辽东筑城，也是一项巨大的开销，就算金山银山也会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