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勤能补拙
嘎吱——嘎吱——
晚风吹干了汗漉漉的校服，踏板拉动生锈的链子发出磨耳的怪声，一双灰扑扑的白色运动鞋抬起，掠过沿途的杂草碎石。
指尖小心拽着路尘的后衣角，刘芷兰烫红了脸颊：“我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要不换成我来骑吧？”
“没事，我还有力气，”左右脚一上一下踩在脚踏板上，路尘微微喘了口气，“就我一路踩到头吧，当做锻炼了。”
本来一番好意，婉拒不下，上了车。
可叹半天训练下来，元阳铸体法锤炼身躯之效立见成效，一顿饱满的晚餐后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这情况下，刘芷兰都蹬不下踏板了，只好自己来骑，好歹，多下坡路，回家确实比以前快几分钟。
把她送到家门口，路尘退还上了年头的二手自行车，轻叹：“你都这么累了，怎么还想着载我回家？”
“我......我不想你白白带我练刀，”嗫嚅了一句，刘芷兰从兜里掏出钥匙，哒哒哒跑到一座老砖房前，“你先等等，我拿东西。”
咔嚓，开锁，嘎吱——，推开不锈钢防盗门。
不一会，她抱着一个小盒子出来，巴掌小心擦去表面一层细灰：“这是我爸妈从沿海的租界寄回来的，很香、很好用，他说租界的妖族们也会用这个，能睡个好觉。”
“香皂？”看着精细的包装设计，路尘微微一笑，“好，谢谢了，我今晚回去试试。”
“嗯嗯。”
跟刘芷兰招手告了别，他走出安置一区，穿过街道跨进熟悉的小区门，很快回到家里。
抚摸着香皂盒上的[蛟人]商标，路尘眸光悠远了三分：“我爸妈以前也会寄送一些租界的东西回来，价格高又份量少的零食，说是蛟人工厂里经常吃，都吃腻了......”
他轻叹了口气，放好香皂，开始游览【妖武论坛--大众版】关注的新贴，一个小时后，休息得差不多了，脱去上衣，活动筋骨。
缠布木棍代刀，运转元阳呼吸法练武！
呼——哈——
吃饱了肉的身躯充斥力量，棍风呼啸间，清气由口入肺腑，肌肉紧绷，自毛孔挤出细汗！
浑身肌肉筋脉如湿毛巾，以元阳铸体法拧合，霎时汗流如瀑，身躯微微颤抖！
升入1级后，冥冥之中感觉刀法越发难以精进，但今日接触元阳呼吸法，似乎领悟到更进一步的刀法提升途径，兼具磨炼肉身之效。
“呵！”
一声低吼，他咬紧牙关，风声更盛。
【刀法零阶--1级（58%）】
【刀法零阶--1级（59%）】
【刀法零阶--1级（60%）】
【……】
“呼哈～呼哈～”
木棍滑落掌心，路尘喘了好几口大气，像泥巴一样扶墙进洗手间，从脚底板到天灵穴，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
淅沥沥——
花洒雨线落下，路尘拆开盒子，掏出香皂搓洗，淡淡的芳草香弥漫开来，白沫如云包裹身躯，似丝丝水流渗透皮肤里，卷走酸痛感。
随洗澡水冲落的，还有絮状污垢，若有若无，恍惚间，脑海里的血脉之树又在缓缓孕育，血液温热。
【肉体零阶--1级（16%）】→【肉体零阶--1级（17%）】
极难锤炼的肉体今日又推进1%，无形炁源化作千丝万缕的暖流反哺身躯，仿佛对这一晚苦练的犒赏，小臂肌肉如刀凿刻，更深邃一分。
元阳铸体法立竿见影。
洗完澡，在若有若无的温暖感包裹下，他的意识和身躯一起躺到床上，比往日舒适许多，眼皮自然而然垂落。
.......
天未破晓，路尘咕噜咕噜漱口，镜子里映着清明的眸子，像刚剥开壳的温泉蛋，面如古玉，无一点斑驳。
神清气爽，昨日疲惫一扫而尽，身躯里藏匿的隐痛还不及前几日，扯近衣领耸了一下鼻尖，吸进淡淡的芳草香。
“蛟人妖族炼制的香皂，养神效果真是不错，还有这么好的洁肤能力，怪不得练刀时刘芷兰的脸总是白里透粉。”
喃喃声中，路尘推开门，昂首挺胸走出小区。
叮铃铃——
一段清脆的车铃声吸引他回头，短袖少女骑着嘎吱作响的自行车从街对面过来，笑起来梨涡浅浅、牙齿雪白：“路尘，现在我有力气了，你坐后面吧？”
“好，麻烦了。”
跨坐上硌屁股的后铁架，一股浓郁的芳草香扑面而来，眼前后颈如雪，白色校服随风轻飘，路尘的双手愣在半空，没有个着手的地方。
“要不，还是我骑吧？”
“不用、不用，你扶我腰，我能载人的。”
眉头一挑，他双手虚虚扶在那衣衫荡荡的腰部，没有贴实，却也感觉到轻轻一颤，像摸到柔和的水流。
“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扶好了吗？”
“嗯。”
一脚踩下踏板，车轮滚动，路尘身躯微微后倾，双手条件反射，好像捏到了柔软的热水袋，在掌心猛然收缩了一下：“嘤~”
吱——
把手随之侧歪，又匆匆忙忙转了回来，摇摇晃晃，少女的腰也在盈盈一握中轻轻颤抖。
她上齿咬着下唇，脸颊红得像会冒泡的热水壶。
没有什么能还恩情，如果连载人都做不好的话，会被路尘嫌弃的吧？
......
从安置小区到老一中，要过风雨桥，穿过大片老城区，不过破旧马路上的车流很少，微风吹拂着芳草香，谈笑间，几分钟便到了学校。
给自行车上了锁，一齐吃了个早餐，十几个大肉包加上一碗面条一碗豆浆，相伴上山。
“滴——”
“验证通过。”
3号武道教室玻璃门拉开，几个穿白色短袖校服的学生的身影，围着一身练武黑衫、黑裤的孙千帆，像是几个白毛鸭簇拥一只黑天鹅。
“诶，”随手转刀花收势，孙千帆扬眉瞄来，“我看你昨天学元阳呼吸法，节奏掌握不咋样，这武道天赋也不是很突出，怎么七天时间赢洛百胜的？”
哒，摘下一把训练刀，路尘拇指按在柄上：“勤能补拙。”
“呵，”看着他比划刀法的身影，孙千帆撇了撇嘴角，目光悠悠，“这么木讷，洛百胜居然会输给他？”
“孙哥，你这么强了，在新一中普通武道班里怎么样？”
他收回视线，下巴微抬，哼笑一声：“不突出，但也不差，新一中的武道老师说，继续努力下去，我就有很大机会考上妖武大学。”
“厉害哇，钱老师不在的时候，能带带咱吗？”
“跟上我的节奏，自然就能练好元阳呼吸法。”
话音落下，孙千帆针尖般的余光瞄向角落的少年身影：
“还有，我在新一中那边的武道班主任说，元阳呼吸法切忌自己摸索，必须要有师者带，否则容易弄出一身伤来，到时候被逼退武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