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乱斗
万人空巷的北京城，热闹非凡。
“这就是陛下吗？和我们没有什么样。”
“小孩子不要胡说，陛下是九五至尊，肯定和我们常人不一样。”
带着孩子的母亲挤入人群之中，遥望一眼人群内的皇帝龙撵。
三十二人的大轿子就如同一间行走的宫殿，豪华而高雅。
百人的仪仗队，无数飞鱼服的锦衣卫在一旁保驾护航，预防人群之中有对陛下不利之人。
“陛下，听说永不加赋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一年过七十的老者挤开封锁街道的锦衣卫，冲撞之龙撵之前高声大喊起来。
崇祯瞅见眼前的老者会心一笑，此人在登基大典之时他还见过一面。
掀开大帐，崇祯出撵扶起老丈，柔声细语道。“此话当真，天下永不加赋，百姓不再因为皇帝的私欲而多遭受辛劳。”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者不顾崇祯的拉扯，甩去支撑身体的拐杖，重重的跪了下去。
一旁的百姓有些发愣，只到听到一名传话军士在路边高喊。“皇帝金口玉言曰：天下永不加赋。”
直到这一刻京城的百姓才知道这竟然不是朝廷安慰他们的话，而是真的。
随后数万人在一条宽百米的街道，万余人齐齐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气盛冲天，响彻在正片北京城的上空。
崇祯站在人群之中，俯视着跪拜的人群，心思百转。
周遇吉与龙骧四卫因为自己的一句，我们是为了百姓而战斗，是为了自己战斗的军队，成了自己的死忠，甚至不在乎自己能够得到的待遇。
京城的百姓不过是一句假大空的永不加赋，便献上自己最真挚最宝贵的祝福。
或许在这一刻他们真的打心里希望这位不加赋的皇帝万岁。
此刻，崇祯的背影在太阳之下熠熠生辉，照耀着这片即将要被黑暗笼罩的世界，指引着人民前进的方向。
他有点理解当年伟人要为百姓创立一个新时代的理想与信念。
为了这个目标他崇祯不害怕被千夫所指，史书上被人唾弃。
而不同于热闹的北京城，北郊三大营此时聚集了将近二十万人。
按理说七十二卫，每卫五千七百个人应该有三十多万人，不过在北京城内拉壮丁仅仅一日的时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除了最中间的一小撮约莫万余人是整装配架，其周围的五军营其余战士或多或少都少一部分的盔甲，甚至很多人手持的不过是根木叉子。
神枢营与神机营更是惨不忍睹，发霉生锈的烧火棍，以及饿到瘦骨嶙峋的骡子都成为了战马。
坐在主位的成国公朱成纯看着这幅场景也挂不住脸，他还以为怎么样零零整整都能凑出一只不错的队伍给崇祯看看。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兵仗司搬空了都没有那么多武器和盔甲，骑兵的马匹都是从各家勋贵中拉出来的，有几匹不错的就是烧高香了。
现如今清高的朱纯成似乎忘记了他才是那个在京营捞钱最多的勋贵。
宁国公魏良卿坐在朱纯成的右手旁，略带些冷嘲热讽道，“你们京营捞钱挺能捞的啊。”
“哼，你个靠抢别人军功上位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朱纯成没有惯着魏良卿，魏忠贤失势后，他也不在害怕这个曾经的九千岁了，更别说一个晚辈了。
“切，陛下怎么还没到。”魏良卿朝身旁一人问道。
“好像是陛下在长安街被百姓拦住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魏良卿颇有些兴趣道。
“倒也不是，永不加赋让京城百姓都对陛下感恩戴德，所以路程慢了不少。”侍从回答道
“这样啊，没意思。”魏良卿瘫倒在木椅上，军营的椅子太硬让他浑身都要不舒服。
“成国公，不好了，下面的军士们有些在抗议了。”一总兵模样的将领上台汇报道。
“怎么了，钱没有给够，不是让他们这些勋贵大方一此吗？”朱纯成也热的不行，早就入秋的时候，却还怎么热，也是反常。
“这倒没有，而是军士吗？早上没吃饱都说饿了，渴了要吃饭喝水。”军士继续解释道。
“这样啊。”朱纯成沉思片刻问一旁的侍从，“陛下还有多久到？”
“按照刚才的消息，陛下才出长安街，恐怕还要些时间。”侍从恭敬的回复道。
“那就起锅烧饭，先让这群酒囊饭袋吃饱，下午要是给我掉链子，绝对给我活剐了他们。”朱纯成朝总兵凶狠的说道。
“好。”我们这就通知下去。
当炊烟渺渺升起时，北郊京营不远处一处山坡上，张之极早早将自己指挥阵地搭建好，将京营的布局尽收眼底。
“各军团按计划行事。”
一声令下，不远处的黄有得通过旗语，下令道。
“二三子，随我冲杀。”
数十匹骏马在距离京营不过千米的距离开始狂奔起来。
“哒哒哒“的响声在京营大平台内并没有多大声响。
甚至临近京营都没有任何阻拦的，任由黄有得带人冲阵。
当黄有得等人手中的棒子落下，一名瘦弱的老卒被撩翻到底，这时候外围的士卒才反应过来有人袭营。
不过都没有人放在心上，都还在欢笑，嘲讽直到黄有得等人的棒子落在自己身前才反应过来拿起武器反抗。
孙应元等人也是如此在京营的阅览阵之中，如同游龙戏水，肆意挥动着手中的棒子，将整个京营躁动不堪。
而后在震天的脚步之中，这群慌乱的军士们，看到黑压压的士卒杀将而来，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群人真的是来袭营的。
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外围的士兵还没有接触到进攻的士兵，便丢盔弃甲往四周逃窜而去。
前路黄有得，孙应元等人的袭扰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而是分散士卒的之间的范围，为后续穿插的士卒提供充足的前进道路。
站在还没开始，京营的士兵早就大乱不止，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倒不是京营不如散兵游勇，而是有两点，其一，这些人本就是抓来充数的没有遇到敌人反抗的意识。
其二，朱纯成等勋贵为了好看，基本上让外围久经训练的老兵一人带四名充数的人员这也让老兵直接的配合与联系极其困难。
大部队一路杀到了中军营帐，这里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卒，很多人都认识带队狂奔的黄有得与孙应元两人。
见他们俩手持木棒就并没有动手，毕竟都是军营的兄弟，伤着谁都是不好。
而也在这时候，后续的大部队在二十万人之中穿插纵横将整个京营弄的鸡飞狗跳，溃不成军。
“黄有得，你们这是干嘛，想要那这烧火棍和我们打一架吗？”中军的一名总兵笑着朝黄有得大喊到，手中的长枪被舞出残影。
“你们大可以试试，我们今日的任务便是来这里大闹一场的，接招。”
手持长棍，黄有得冲这那名总兵拼杀而去。
指挥席上的朱纯成早已经气的七窍升天，不过是一万多人的部队就能打乱京营二十万的部署。
“你们各家都看清楚给我收拢好自己的部队，这肯定的陛下的扰兵之计，若是我们应付不了，小心你们手中的兵权不保。”
朱纯成朝还在座位上打哈欠，吃东西的勋贵们大喊。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自己等人是各卫所的主帅，若是被陛下看到可是要砍头的，猛然起身招呼自己手下的家丁，下去维稳。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张诏抽出藏在怀中的短剑，举起，朝天怒吼，“蓟辽的兄弟，拔剑，我们今天杀了这群吸人血的勋贵们？”
“冲啊。”张诏带头冲锋，如同一只饿虎，带队便扑向在指挥台上将近两百余明的实权勋贵们。
穿插计划被张诏打断，东南方向的士兵没有收到冲击逐渐站稳了脚跟，齐齐朝改向的张诏部队望去。
而在此时的山坡上观察局面的张之极还未放在心上，还以为张诏是想要和中军的部队赛上一场。
这次大获全胜，让张之极心情舒畅极了。
中军的部队与黄有得孙应元两人打得火热朝天，都将自己枪头卸去，手持木棍当做玩闹一般打闹。
顾不上在指挥位置大喊的朱纯成，毕竟这是在战场上，主将也不好使，况且法不责众。
而就在此时，东南角一部率先收到张诏等人的进攻，当一名军士嬉笑着接触张诏时候，面对他的是一把亮闪闪的军刀。
很快中军的一侧被张诏等人打穿直奔，指挥台冲去。
指挥台上的众人也没有当回事，毕竟事已至此皇帝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们爵位取消了，都是气定神闲的看着台下大乱斗。
即使是张诏部前进速度极快，也只是在问究竟是谁的部下如此勇猛。
而唯独在指挥位置上的魏良卿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认识带头之人。
张诏，蓟辽总督张诏，他怎么会在这里。
紧紧拉住自己的两位不到七岁便是侯爵的族侄，魏良卿微微往后退去。
战斗之中的张诏也盯着了魏良卿。
这一刻他们的从战友即将变为生死相搏杀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