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过去告别
下午四节课。
张明升基本上也没听，一个人默默按照自己的节奏复习。
下午有一节数学课，老班周德海时不时过来瞄几眼，见张明升如此专注，也没有多说什么。
都快高考了，成绩最重要，只要他能把成绩提上去就行。
每次下课，刘志豪都会推一把张明升，没心没肺地嘿嘿笑着，开口就是那句飙水去不？
张明升挺无语的。
哪那么多水飙？
年纪轻轻的就肾虚了？
滨海一中都是走读，只有三节晚自习，下午六点到七点可以出校吃饭。
这在全国其他高中属于是遥遥领先。
放学后刘志豪带着另外两个男生过来，拍着张明升的肩膀，说道：
“张明升，走，出去吃生蚝？我请客！”
滨海市靠近大海，这里的海鲜很便宜，尤其是生蚝。
每天晚上路边摊都有卖烤生蚝的，因为这玩意儿壮阳，深受各个年龄段男人的青睐。
“不用了，我去学校对面随便吃点。”
“卧槽，张明升，你真不去啊，我请客呢。”
“不去了，改天再聚餐吧。”
“诶诶，等等我，不吃生蚝了，我和你一起。”
刘志豪也改了主意，撇下另外两名男生，小跑着跟上张明升。
重生到现在，张明升一直没出校园。
这会儿和刘志豪一起出了校门，看着和十几年后完全不同的街景，张明升不由唏嘘。
国家的发展可真快啊。
短短十几年，就是天翻地覆。
现在自己就站在黄金时代的风口，只要稍微使点力气，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再努努力，成为亿万富豪也不是什么难事。
2009年，听上去好像很近，但关于这个年代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
出了校门，刘志豪掏出一包中华，冲着张明升努努嘴：
“抽一根？”
“不抽。”
张明升摆手。
他高中是抽烟的，但后来戒了，因为王瑜昕讨厌烟味。
“诶！中华呢！”刘志豪从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根利群，点上后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道：“张哥，你真变了。”
以前的张明升从不会拒绝别人。
但现在的张明升和人之间很有距离感，或者说是分寸感，可以很果断地拒绝熟人。
走路时，刘志豪话不多，但时不时打量着张明升，眼神怪怪的。
张明升笑了笑，大概也猜出是什么情况。
以前自己跟着刘志豪混日子，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自己好好学习，让刘志豪有些不适应。
就像是，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刘志豪多少有点这种心态。
之前自己和好兄弟一起摆烂躺平，突然间，好兄弟不摆了，那自己一时半会儿肯定有些不适应。
张明升直接挑明：“志豪，你家大业大，不读书也没关系，可我家庭条件很一般，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
“没事，以后我养你啊，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一个总经理的工作。”
张明升笑了笑，不置可否。
自己不赚个一百亿，都对不起重生者的身份。
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很清楚地从眼神上反应出来。
看着张明升坚定自信的眼神，刘志豪感觉很陌生。
以前的张明升是什么样子？
有点闷，人很好说话，很照顾别人的感受，喊他飙水他就去，喊他吃烧烤他就来，抽烟打游戏泡网吧也是，从不拒绝。
平时习惯性地低着头，从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目光畏缩，整个人很不自信。
并且永远记挂着王瑜昕，总会在朋友们面前提起自己的校花女友。
但现在呢？
整整一天，张明升都在专注于学习，话很少，但都是重点，从不啰嗦。
也没有再去多看王瑜昕一眼，就好像从未认识过王瑜昕。
走路的步伐很快，平视前方，目光自信，脚步很稳，气质内敛却有种力量感。
刘志豪甚至感觉张明升有股特别的气场，在一堆高中生中宛如鹤立鸡群。
现在的张明升专注而不迷茫，这种状态其实蛮能激发个人魅力的。
毕竟，认真的狼人最帅了。
两人在学校对面简单吃了一碗炒河粉。
回到教室，张明升继续复习。
晚上十点，下了第三节晚自习，学生们背着书包陆陆续续回家。
张明升和王瑜昕住在一条街上，平时两人都是一起回家。
谢迪琳改着试卷，目光瞥向身旁的王瑜昕。
此时王瑜昕站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坐下。
没一会儿后，起身，出教室走了。
谢迪琳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王瑜昕刚刚起身是习惯使然，平常这个时候，张明升已经主动过来找自己了。
谢迪琳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张明升还在埋头复习。
她若有所思着，微微一笑，轻声走出教室。
人一专注，就很容易忘记时间。
要不是前排的田瑾回头敲了敲张明升桌子，他可能都没意识到下晚自习了。
“哎，张明升，十点半了，你还不回家吗？”田瑾小声道。
教室里只剩下张明升，田瑾，和她和旁边的张小倩三人。
张小倩虽然在看书，但目光空洞，注意力显然没放在书上。
张明升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才意识到下晚自习了。
“哦，马上走。”他说道。
“那……额，没事，你学习好认真啊。”
张小倩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田瑾衣袖，田瑾欲言又止，干笑着夸了张明升一句。
张明升笑笑表示谢意，简单利索地收拾好桌面，没有带书包，大步离开了教室。
临走前丢下一句：“你们俩也早点回家啊。”
人走后，田瑾很无奈地看了张小倩：“他真的好爱学习啊。”
“对了倩倩，你注意到没，张明升一整天都没关注王瑜昕，刚刚走的时候，也没去看王瑜昕的座位。”
“王瑜昕先走了，他肯定不看了呀。”张小倩声音很轻柔。
“不是不是，是一整天都没看。”
“哎呀，别说了。”
“走吧走吧，我因为你都等半小时了，走啦走啦。”
“嗯，安啦~”
……
张明升在学校车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看着空空的后座，陷入沉思。
以前王瑜昕都是坐在自己后座上，两人晚上一起回家。
接送王瑜昕是老爸特地交给自己的任务。
王瑜昕的家世曾经非常好。
属于富N代。
张明升家境相当一般，曾经是给王瑜昕家里打工的工人，按道理两户人家是不可能产生交集的。
但因为王瑜昕她爸做生意，败光了家产，两家人也就处于了同一社会阶层。
王瑜昕她爸曾经帮过张明升他爸，出于某种报恩心理，张明升爸妈对王瑜昕很好，比对亲女儿还好。
报恩这件事没错，但对外人无条件地付出，就有些作践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