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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断魂山

微风带来山间的清凉气息,吹起少女的刘海,飘落的落叶落在两人头顶,少年扶着少女缓缓拾阶而上,走进山上的凉亭中,李清发现这两哥们居然对坐着静静喝茶闭目养神,灵书衡看到他来两眼放光大松一口气,随后移过目光看到了李清身侧的赵笺,顿时金光闪烁,正待开口问问是哪家的姑娘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遭了这李家畜生的毒手,他好救人于危难苦海当中,突然发现这姑娘好像就是宁家那位,刚升起的雄雄烈火顿时失了性质,其实让人在苦海当中沉浮也没什么不好。

嬴新倒是目光微眯有些许不悦,嬴新今日穿的有些厚实,层层叠叠的看不出往日修长的身材了,力道稍重,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目光盯着少年少女牵着的手

“君子相交,该当准时履约,李兄可是当真豪迈不羁。”

李清嘿嘿一笑,无所屌谓的往两人之间居中一坐,牵着的手依旧没放,将赵笺扯到身边挨着坐下,自顾自地拎起在小火炉上沸腾的茶水给灵书衡和嬴新添满,再给赵笺和自己倒了一杯,浅浅的抿了口笑道

“二位有所不知,方才有一突发紧急要事,关乎二位请教请教,小弟在宁家布置了一处酿酒产业,如今些许月过去稍有起色,如今利润可月入千两黄金左右,只是在下初来乍到势单力薄,对着泰安城不大了解,触手不敢随意伸展,不知二位可有指教提点。”

李清说完,松开了握着赵笺的手,在桌上抓了些点心放在赵笺面前,他不知道赵笺爱吃什么,所以每样都抓了点,帮赵笺剥着坚果瓜子的果皮打发时间,等着回答。

赵笺不大爱吃东西,可是此刻却胃口大好,跟仓鼠似的慢慢嚼着李清手里的零食,不出声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嬴新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毫不在意茶杯刚刚被李清添满了热水,面色上依旧平静。

灵书衡哪里管得了这些,一把扯过李清的手紧紧抓牢,

“李兄,实不相瞒,在下虽是出自灵家,可家父两袖清风,每月仅叫账房支我一点伙食钱,莫要看我大手大脚的花销,可那是我娘的娘家悄悄接济我的,我爹都不知晓,李兄与我去水袖楼的事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为兄别的不说,在这泰安城算是个有头有面的人,随后我会替你打声招呼,将些许人物和注意干系写于你,你我虽未共患难可千万要同富贵啊,你成婚那天我可是将我全部积蓄都给了你。”

灵书衡说着说着眼框都泛红了,好似那水袖楼的事是他的无心之语,没有恶心李清的意思。

只是李清听了毫不动摇,赵笺听了没点反应,嬴新听了默不作声。

李清同样眼眶泛红饱含热泪,亲切的抓着灵书衡的手感动到,

“好说,好说,为兄正好不知咱们的酒业该叫什么名字吉利,我看不如就叫书衡吧,每月予衡弟两成利润可否。”

随后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嬴新,嬴新见李清看过来,只得吭声,

“宫中之事,我会替你给管办太监说声,让他叫个人去你那酒坊里看看情况。”

李清松开灵书衡的手,更加亲切的握着嬴新,

“新弟,新弟如此信任为兄,可叫为兄如何是好,不如这样,咱们的酒业就叫新书酒吧,必定是个大富大贵吉吉利利的好名字。一人两成份额可好,剩下的为兄需要拿去打通关系,打点打点。”

灵书衡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酒不叫清书新,可想了想没啥大问题,赞了声甚好。

嬴新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知不觉两人都忘记了在这活生生等了李清一个时辰的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李清带着他俩吃肉,莫说等了一个时辰,就算是等一辈子也毫无怨言。

三人皆大喜过望,李清牵着赵笺朝外走去,

“二位,我观此地山川走势,水脉流向,乃是一处人杰地灵,神仙隐居之地,不给在下介绍介绍?”

灵书衡虽然大概知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来过,让他介绍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人目光纷纷投向嬴新,让嬴新好一阵无语,这次约会是灵书衡发起的,没想到这厮居然没做功课,就这般将几人叫了出来,当真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闲着没事,难道时间不值钱不成。

嬴新的酒楼确实值钱,值钱就值钱在他的那个是亏本买卖,只要他不在楼里,生意停摆了就不会亏本。

四人边走边聊,踩着石阶一步步朝山顶攀登,嬴新理了理思绪,将断魂山的山川地理简单说了说,当来到山顶,一处巍峨雄城在天际映入眼帘,却是泰安城,与此处的断魂崖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断魂沟,当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宝地,前提是别被人瓮中捉鳖了,但是入侵者当真打到赵国腹地,军队全被打散了,将泰安城团团围住,是不是瓮中捉鳖也能没了意义,嬴新指了指对面那处皇城说到,

“远处那片大空地,在皇宫背后,是太监住的他坦,专门开了个小门,给太监们处理宫中晦物,运到平台上往瀑布下一丢方便省事。”

灵书衡及时捧哏,“晦物为何物?”

嬴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

“自然便是这世道最不值钱的物件了,生与天地归于天地,皆是命数。”

赵笺即便不是真的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即便在战场这个绞肉机上撕杀过,听到上位者如此冷血的话语也不禁心中一寒,紧了紧李清的大手。

李清此时才反应过来,面色上艰难流露出一丝不忍,随后站在断魂山的山顶仔仔细细瞧着远处的断崖和瀑布。

嬴新双手环胸冷笑,

“你瞧这么仔细作甚?”

李清指了指崖壁上的艰难生长的奇虬树木感叹道,

“贫道观这些草木不免入了神,尔等觉得是否越艰难越痛苦的地方生长出来的树木便越是扎根的更深,神奇,美丽。”

随后在悬崖上坐了下来,丝毫不担心背后的人将他推下去,这一看便看的入了迷,瀑布溅起的水雾折射的阳光让此处美轮美奂光怪陆离,白云几乎触手可及,躺倒在地,晴朗温热的风啊,吹皱了几人的心湖,天地之间,所求为何,我为何人,一跃而下是否便可融入这方天地?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若是命中无此运,亦可孤身登昆仑。

岁月磨我少年志,时光凉我善良心。

人间总有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嬴新和赵笺一左一右坐在李清身后,离断崖稍微远了点,灵书衡坐在石头上,离得断崖更远,听得李清简单的两句,无喜无悲,众人皆是凉薄之人,热情是装不出来的,但人与人相交需要的从来不是真情,仅需伪装,仅需些扮演便已足够,不过这小子随口的两句是真好啊,灵书衡默默在心中记下。

少年与少女的阅历终究浅了些,或者说梦想与野心大了些,强烈的欲望驭使着肉体,不会为一时的失落心神动摇,不会为一处的风景驻足流连,几人简单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回返的路。

李清在半途中,望向了远处的一座山腰,那里便是赵笺弟弟所在的村落,风水观气,却是有恶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