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主也可以是蒸汽机
在姜秦回家前的一小段时间。
“琳，你不是不信主，只是你眼中的主是一条蛇，你是异端，对吗？”
阿加莎冷不丁说出的话语使琳条件反射地抽出匕首刺向阿加莎，一如当初逃亡时被宗教裁判所教士揭露身份时那般有死无生。
长久应激后的求生本能已经快过理智，匕首的刃芒划过一道致命弧度。
“叮——”
阿加莎早有预料，她逆握十字架敲在匕首柄，又以更迅捷姿态跃身扑向琳，几套随身携带的锁链将其束缚锁死。
琳的目光如受伤惊恐的野兽，终于不再有面对死亡也一贯温和平静的姿态。
“在大陆最东方的荒凉边境，也是人类所可控区域的极限，高地雪原上曾有过一座奇特的异端城邦，他们信奉蛇行之主。”
“这些信息来自我无意间略过的古籍，算是被命令封禁掩藏的那种，我现在才勉强忆起。”
阿加莎仰仗自己丰满躯壳带来的体重骑在琳的小腹，上身弯下后因为身材无法和琳鼻尖相贴，但也足够近。
“如今教会式微，各地改革新教层出不穷，别说宣扬主是蛇，就算宣扬主是蒸汽机也无所谓。”
“所以为何要如此激动，那座城邦已经毁灭千年，而教会对于异端论调的裁判行动已经整整三百年没有展开过。”
琳侧过头，不想这样直直地盯着阿加莎，轻声说道：
“只是来自母亲的教导，以及逃亡期间留下的心疾，我对危险很敏感。”
阿加莎摆弄着琳的蛇形耳坠，以宗教传承的角度评价：
“其实很了不起，在那座城邦毁灭，其子民四散流亡大陆千年后，你们还能如此坚持这一学说，这没几个学派能做到。”
“但终究经过一千年，太久了，一切历史都被掩埋在黄沙，现在再谈也没有意义。”琳略带嘲讽语气说道，“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蛇神是什么，蛇神教派其实早就名存实亡，只剩下这一只耳坠。”
“但如今它又重新登上了黛尔兰的历史舞台，不是吗？最近典籍室又解密了一批机密档案，你若有空闲可与我一同查阅。以后需要对抗煤烟减排协会，那么某种意义上我们或许和蛇神站在一方。”
“好的，我同意。以及——”琳的余光捕捉到阿加莎越发湿润的喘息，呻吟一声，“以及能把手从我衣内拿出吗？”
但阿加莎拒绝了，她没忍住想要更进一步……
仓促脚步声传来，男人大幅度推开屋门，冷风顷刻灌入客厅，浇灭一切欲望之火。
……
“我检讨，我是违背纪律的污秽神职者，无法克制性欲的涩情修女，我竟然对朋友的女人下手。”
阿加莎跪坐在沙发前的毛毯上，匍匐在地，行为上认错态度良好到了极点，但语气还是那样冷冷淡淡，内心没有丝毫悔过。
毕竟是勾搭有夫之妇，这在黛尔兰属于超越凶杀，投毒的独一档重罪。
若是证据确凿，通奸者会直接跳过法官宣判那一步，移交断头台。
“行了，阿加莎，我原谅你了，我真原谅你了。”姜秦坐在她身前，出于兔死狐悲的心态制止了阿加莎的道歉。
毕竟自己也带了一个夜灵女人回家呢。
琳披着绒毯挨在姜秦身边，已经完全不在意阿加莎的行为，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被姜秦带回来的异域风情女人身上。
姜秦又从哪里招惹来的这模样精致，气质媚态的少女？
她的笑容不比黛尔兰的寒冬更温暖。
要说阿加莎这个对男人不假辞色的虔诚修女对姜秦高看一眼，还可以用路灯报的合作牵强解释。
那么现在这个完全陌生，连见都没见过的褐皮女人呢？
看来姜秦先生平日里很受欢迎。
只不过话虽这么说，琳的目光依旧上下扫过姜秦的臂膀，脖颈处，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区区一个外来女人还远远压不过琳对姜秦本身的关切。
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容忍度极高。
“毕竟当初那个信奉蛇神的城邦，有一夫多妻制的传统。”在旁观望的阿加莎默默想道。
“琳，我很好，目前黛尔兰没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姜秦指向腿上还在拼命挣扎的褐尔莎，解释道：
“路上遇到的，没留神让他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只好暂时带回来囚禁，不是人类，她自称夜灵。”
褐尔莎先是狠狠咬在姜秦的手指，然后大喊道：
“别信他，夫人，他就是个史无前例的变态，在野外把我全身摸了遍，夫人，你男人不忠啊！”
“哦？”琳眼神已经彻底没了温度，她提起手掌突然重重扇下。
不过对象不是姜秦，而是褐尔莎。
“不对啊，你男人不忠啊，夫人！”被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的褐尔莎懵了，感觉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怎么挨打的是自己，怎么自己又挨打了？
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可是女巫的宠物啊！
琳挑起褐尔莎的下巴，和姜秦一样以看牲畜的方式看着褐尔莎：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离间我与姜秦？”
琳觉得既然这褐皮女人和姜秦之前不认识，那就完全没必要听她胡言乱语。
“夜灵？夜灵啊！”阿加莎似乎有了印象，她在一些隐秘典籍的犄角旮旯里曾窥见过来自黄沙之地异类种族的传说。
如今见得实物，阿加莎眼中迸射出独属于宗教人员的传教狂热。
她扑向褐尔莎，将她胡乱摇摆的双手制服，又用膝盖顶开她双腿，胸口巨大十字架狠狠压下开始念诵净化祈祷的经文。
“不要啊，不能啊，人类之主的经文实在是太恶心，我要吐了，我要吐了！”
褐尔莎倒是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但就是摆出一副掉入粪坑的绝望表情。
而更让她惊恐的是，这过于虔诚的修女竟然徒手拿出壁炉的一块木炭，在自己小腹上刻下精准刻度。
随后她又拿出了好几条面目可憎的棍状物，在自己的小腹比画。
褐尔莎终于还是吓哭了。
“完蛋啦，你们到底是谁啊，怎么就没一个好东西。”
“等等，还请不要把那些东西放在壁炉里烧红，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