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变故
“出事了！”
许易翻身从床上爬起，又忙去叫醒身旁的马六。
骤然从睡梦中惊醒，马六面上不禁流露一丝迷茫，可很快便反应过来。
“所有人，带上兵器去城墙上集合。”有士卒扯开嗓子，高声呼喊。
城中仅存的精锐，尽数被动员起来。
许易飞速套上衣裳，拿起放在一旁的长枪，大踏着步子走出屋，与其他士卒汇聚成一队，向着城墙一路飞奔。
留守在城中的士卒虽不是精锐，可好歹也都是边军，其素质要远比普通厢军强许多。
突生意外，集结的速度虽说慢了些，但终归没出什么乱子。
被人推搡着登上城墙，许易一眼便望见远处烟尘滚滚。
这说明有大队人马正在向此处城池行军，且速度很快。
“梁国人这么快就打过来了？”马六语气间略带颤抖，用力抓紧手中长枪。
“禁声！”一道宛若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好似雄狮震吼，几欲使人耳膜刺裂
嘈杂的城墙为之一寂，众多士卒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语。
郑安横眉冷目，不断扫视塔楼下方的士卒。
他面如平湖，内心却始终在打鼓。
今日黎明时分，便有在塔楼上警戒的士卒发现这伙人马。
对方速度很快，正在一路向他们奔袭。
若是援军，那对方早就该提前派出斥候，与他们做接洽，让他们迎人入城。
显然对方并不是他们求来的援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念及此处，郑安又看了一眼塔楼下的众多士卒。
虽说在这段时间内，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在修行百兵诀，实力皆有极大增长。
可时间终归还是太短，养力境的武者倒是多了二百余人，可养血境界的好手，却是只比先前多了三位。
哪怕还未看见敌人，郑安也能确定，他们绝对守不住这座城池。
可守不住也得守，他死在城池内，自己的爹娘老婆孩子都不会有事，朝廷还会给自己家人一笔抚恤。
可他若是降了，那不被诛九族也得死全家。
烟尘愈来愈近，没人说话，许易却能闻到空气中的紧张。
“是咱们的人！”不知是谁先看到那伙骑兵的大旗，忽地高喊道。
近千铁骑踏着滚滚烟尘飞奔，为首的两名骑兵，则举着两杆黑色军旗。
从颜色就能看出，这是大离的军旗。
不止于此，随着那伙人愈发靠近，更有眼尖的士卒发现，这些骑兵身上的甲胄也皆是大离制式。
“禁声！”郑安运气再度大喝道。
他内心可没有半分放松，这伙人确实用大离的军旗，身上所穿甲胄，也与他们一般无二。
可他也不敢保证，这伙人真的是大离人。
说不定就是粱国人换了甲胄旗帜，想要诈开城门。
骑兵速度很快，虽有近千人，可极速奔行，却未有人掉队，足可见其定然是精锐。
又过了一二刻，骑兵队伍抵近城池，许易甚至都能看清下方的人脸。
“城中守将何在，为何不开城门迎我等进去？”
全身着甲，看不清面目的骑兵将领周衡，勒住马匹，高声喝骂道。
“回大人，如今粱国大兵压境，下官实在不敢随意放人入城。不知您可有调令？”
郑安面上带笑，拱手行礼道。
作为军中校尉，他已有了官身，有资格自称下官。
“调令在此，你且看个仔细。”周衡轻轻挥手，立刻有人将包裹好的朝廷文书甩至塔楼上。
郑安打开文书，聚精会神看得极为仔细，不敢有半分疏忽。
直到他完全确定，这封公文多半为真时，这才松了口气。
“回大人，李将军正紧盯着城内阵法，下关还得先将这公文递给他过目，这才能给您开门。”
郑安再度拱手行礼，说着便将公文递交给一旁的亲兵。
“好，不过要快些。”周衡微微颔首，就连语气都比先前平和许多。
然，不过转瞬间，异变突生。
“不许开城门！”一道好似洪吕大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许易入目望去，有十数人正在向此处狂奔。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人并未骑马，而是只凭双腿奔袭。
但他们的速度，比之千里神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十数人必然都是武道修行有成的高手，否则绝不可能做到这点。
周衡面色骤然一变，他没有半分犹豫，果断调转大喝道，“随我冲，杀光这些梁国贼子！”
军队之中令行禁止，更何况这些骑兵常年受他指挥。
此时就算有人感觉到不对劲，也是本能驾马随他冲锋。
“tnd，又出事了！”郑安黑着脸喝骂一句，旋即立刻吩咐左右警戒。
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可他明白自身职责所在，那就是守住这座城池。
而近千名铁骑，已与那十数位轻装简行的武道高手飞速接近。
“周衡，你暗中勾结粱国，还不快束手就擒！”沈月提气沉声，猛然喝道。
她面容俊秀英气，身着青色劲装，显得十分干练。
随着她话音落下，众多还在冲锋的铁骑为之一愣。
他们之所以忠于周衡，愿意与其一同战阵搏命厮杀。
虽有许多原因，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周衡是他们的上司，是大离的降临。
可周衡若是里通外国，成了朝廷叛逆。
除了极少部分死忠，绝大多数士卒，不可能再跟着这个将军一起去做朝廷叛逆。
“粱国贼子，莫要诬陷于我。我对朝廷忠心耿耿！”周衡沉声大喝，想要稳住军心。
他话虽如此说，可身后众多士卒的速度，却已慢了下来。
“巡天令在此，尔等若还是大离之兵，便速速下马拜见！”
沈月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再度高声喝道。
这令牌颇为神异，其上有无数紫气缭绕。
且随着其被取出，又好似有阵阵龙吟呼啸。
原本还在冲锋的马匹，瞬间像是变成了软脚虾，纷纷倒了下去。
“算老子倒霉，遇见了你们！”周衡怒骂一声，双足一踏马镫，如旱地拔葱般直上丈余高，紧接着身形一扭，便向远处逃去。
不止于此，还另有数名士卒，欲要紧跟在他身后。
更有甚者，想要为周衡阻拦那些武道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