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传承
那椅子上坐着刘老大，背对着我。
只是那张椅子上昨天被那汉子沾上的血迹早已不见了，就连铺子地面跟院子里的血脚印，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走了过去，刘老大正在把玩着手里的猎枪。
那把猎枪是我的，外公留下来的。
刘老大一边看着猎枪，一边皱着眉，突然猛地提起了猎枪，扣动了扳机！
我愣了一下，这速度，如果是我，怕是他都开枪了，我枪还没举起来。
只不过猎枪里没有子弹，所以刘老大对着长白山的方向打了个空枪。
“当年我跟一个老友比试枪法，每人三枪，我打中了三只麻雀，他却打中了四只......”刘老大放下猎枪，突然缓缓说道。
“三发子弹怎么能打中四只麻雀？”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问道。
刘老大这才转过身子看着我，一边用凌厉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一边问道：“你应该好奇，与我比试枪法的人是谁才对。”
“是谁？”我顺着他的话问了起来。
只是他没回答，而是再次看向猎枪。
“这把枪是我送给你外公的，那年正好也是五月中旬，只不过那时候的长白山，还是一片茫茫白雪......”
“所以那个人是......我外公？”
我实在是想不到，在我印象里面，外公一直都是个和蔼可亲的慈祥的老头，他身上没有猎人自带的那种杀气，也从来没见过外公背着枪上山或者打猎。
“所以我外公以前也是猎人？”我再次追问道。
刘老大这才点了点头回道：“他可不是普通的猎人，三十年前，你外公在这一带是顶头的打尖，无人能敌。”
我闻言又是一惊。
所谓的打尖是他们猎人圈子里的行话，意思就是猎人打猎的时候的分工。
一般分为两个派别，巡山以及踩山，前者属于文，后者属于武。
文的负责下套，武的则负责打枪。
这打尖就属于踩山一脉中冲在最前线的打手，枪法也就决定了狩猎的效率跟收获。
我不知道外公是猎人，更不知道外公竟然还是顶尖的猎人，这在猎人的圈子里可是天花板的存在！
但是外公既然是猎人，怎么会在这里开了间铺子，不继续打猎呢？
我想到这里，不由再次问道：“刘老大，听你的意思，我外公跟你很熟？”
“没错。”刘老大点了点头。
“那我小时候那场大病也是......”
“是我。”
“那我的左眼......”
“是你外公。”
“我外公？他到底什么身份？他为什么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身份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守山人。”
“守山人？那是干嘛的？”
刘老大没回话，却是盯着我再次上下打量起来，半晌才继续开口。
“元末明初的时候，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下令，让刘伯温主持，斩尽天下龙脉，以保大明江山社稷万年不倒。”
“刘伯温奉旨而行，将天下龙脉尽数斩断，却唯独放过了这长白山一脉。”
“张娃，你可知道，刘伯温何故放过这里？”
“不知道。”我听得云里雾里，下意识摇了摇头。
只是刘老大依然是没有回答，却再次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约三百年前，建州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便是自这长白山以十三副铠甲起兵，创下后金，自那时起，长白山便被封禁了两百余年。”
“张娃，你又可知努尔哈赤何故封禁这里？”
我依旧是摇头表示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这两件跟我的问题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努尔哈赤起兵之后，封建这里，但期间却请来了一位高人勘察。”
“那高人耗尽毕生所学，走遍了整个山脉，最后叫来努尔哈赤，两个人就在天池，彻夜长聊。”
“那一夜，高人把这座山脉的秘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努尔哈赤，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秘密，那就是这座山脉是一条真龙龙脉。”
“这条龙脉关乎着整个关东地区的兴衰，这也是当年为何刘伯温放过这里的原因所在。”
“那夜过后，高人在天池坐化，死后留下了一本书，以及两个锦盒。”
“那本书名便叫《守山开物》，里面记录了这座龙脉所有的秘密。”
“两个盒子里面装的，便是夜魅双眼。”
“也是在那一天，努尔哈赤下令创建了守山人组织，将夜魅双眼也传了下去。”
“努尔哈赤以长白山为根基，养兵数载，终率八旗伐明，自山海关而入中原，大明灭亡，建下大清。”
“这就是我们的传承由来。”
刘老大说的云淡风轻，而我却是听的震惊不已。
照他的说法，这清朝之所以能以少胜多，入主中原，一切都跟这龙脉有关？
“等一下......”我回过神来，不由再次问道：“刘老大，清朝都灭亡了这么久了，怎么这个组织还在？”
刘老大闻言，却是叹息道：“我们守的是这座山，这条龙脉，以及关东的兴衰，与朝代并无干系。”
“那夜魅双眼又是什么？”我再次问道。
刘老大却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被遮住的左眼。
“夜眼开路，魅眼破妄，你的魅眼刚开，尚不能运用自如，所以我替你遮住了，否则你会耗尽阳气，暴毙而亡。”
“至于守山人的组织，你外公跟我都是第五门传人，你将会成为下一任，也就是第六门！”
“我？”
我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当然，你可以不接受。”刘老大面无表情，又指了指我的左眼，淡淡说道：“后果便是，你的魅眼我会收走。”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摇头道：“那不行，再说，我也没说不接受啊。”
“接受就好。”刘老大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来两本书。
“这一本便是高人留下的《守山开物》，剩下一本则是历代守山人记录的关于魅眼使用的心得体会。”
“现在开始，你就是第六门了。”
“等一下。”我有些懵圈：“这么重要的事情，好歹要让我有点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