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卑微圣主在线发癫
“你算是什么东西？”
本来有些被眼前场景惊到的陈瓦，在听到‘跪迎’二字之后，立刻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讶转为冷漠和一丝愤怒：
“上跪天地，下跪亲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
金龙闻言，红眸之中闪过讽刺，龙首稍稍下垂：
“跪下！”
随着命令落下，整个天地陡然变色——艳阳转瞬被乌云笼罩，狂风从地面凭空而起，四周的绿意也立刻染上一层衰败。仿佛这金龙就是世间主宰，一言可空间中若隐若现的波纹向着陈瓦压去，只不过那波纹的形状宛如滔天巨浪。
陈瓦只觉脑海一阵刺痛，巨大的压力直奔全身而来，痛苦和压力让他背脊不自觉地弯曲，灵魂中也传来了无法抵御的虚弱。
陈瓦的双腿开始颤抖，无论环境还是内部，都好似在说：只要他愿意卑躬屈膝，就可以从这种境况中解脱。
要跪吗？
这个问题只在中一闪而过——
“滚！”
愤怒，陈瓦只觉得愤怒。
凭什么让自己下跪？年仅四岁的自己孤身带着陈月没有向人下跪求收留，讨生活被人下套骗走财物自己没有向人下跪求同情，被混混逼在墙角自己宁愿挨揍也没有向人下跪求放过！
虽然从婴儿再度成长一次，自己的情绪难免会受到环境和身体的影响，变得有些幼稚和放松。甚至会利用小孩子的身份，厚脸皮去卖萌撒娇寻求帮助。
虽然陈瓦懂得，面对强者要学会谦卑和低调，不然受到教训也不能怨天尤人。
虽然陈瓦懂得，这个世界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弱肉强势，要更加血腥赤裸。
可是——
“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因为怕死而下跪！我生活过的世界早已经没有了皇帝，我接受的教育更没有告诉过我，人只能跪着活着！”
“你，凭什么！”
弱者不能有不切实际的傲慢，但不能没有反抗压迫的傲骨！
谁人敢高高在上，那么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咬下敌人一丝血肉。
哪怕，自己最坚硬的獠牙也啃不断对方的一丝汗毛。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宁可成为蝼蚁，也不是对方眼中，那可以被视作奴隶的存在。
陈瓦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支撑住了来自灵魂的虚弱。脊背虽已被压弯，可陈瓦用双手撑直了双腿，然后昂起头颅，直视金龙血眸，拼尽全力地怒吼：
“让我下跪，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风，静了。
艳阳重新刺破了乌云，一股生命的波动以陈瓦为中心荡开——像是给老照片重新上色，各种鲜艳的色彩再次向这片天地蔓延。
衰败滤镜中心的金龙，其红眸之中第一次出现错愕，郑重地开始打量起下面这个小不点人类。
明黄色的火焰从金龙身上涌出，将其包裹在内。很快，火焰收回，庞大健硕的龙头人身恶魔从火焰中走出，虚空而立，正是八大恶魔之一的火之恶魔——圣主。
“渺小的虫子，也算是有趣。本想恩赐你成为本王重获自由的第一个奴仆，可我发现，你的身上，好像和本王最讨的陈龙有着同样的气息。”
“既然如此，就恩赐你死在本王的火焰之下，这应该是你这虫子此生，见过最美妙的风景。”
圣主抬起一根手指，对着陈瓦一点——
陈瓦的瞳孔瞬间收缩！
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陈瓦低头摸了摸自己身体各处，在恢复生机的绿草上站直，有些不确定地抬头问向圣主：“你做了什么吗？”
圣主神色不变，收回了手指。没有出声，血眸微瞪！
陈瓦不置可否，看到圣主在瞪着自己，也没客气，直接瞪了回去。
圣主沉下脸来，沉默片刻后再度抬手，对着陈瓦隔空虚握。
看着圣主莫名奇妙的表演，陈瓦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不是说让我死么，有本事你就来啊！刚才你那招威压呢，有种再来啊。对了，我不喜欢仰头看东西，能不能请你滚下来？”
还没等发怒，圣主突然发现自己身子一晃，直接就从半空掉了下来！
“可恶你到底是谁！该死，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而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次轮到圣主愤怒，甚至愤怒到歇斯底里，失去理智：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最终被封入地狱后，我又被折磨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何其漫长的岁月，我却只能在那个死寂，永恒的地狱中和其他几个快被漫长岁月侵蚀成蠢货的家伙消磨时间！”
“智慧？力量？对于不死不灭的我来说毫无意义，只能让我更加痛苦。”
“我明明拿回了我全部的符咒，我明明已经什么都不缺了！如果不是我那孩子背叛了我，我本应该君临世界，让整个星球在我脚下颤抖，而不是再次回到地狱。”
“我利用了人类的贪婪，让我从灵体复活，虽然消耗了本源，可我还是从地狱中爬了出来。可为什么，我又被封入那该死的石像。还好，在人间的我可以吸收人世间的黑暗，慢慢恢复，毕竟我可是最本源的八大恶魔之一，只要恶念存在，我就不会消失。比起我那些仍然困在地狱中的兄弟姐妹，我可是太幸运了。”
“哦，说起我那些该死的愚蠢的兄弟姐妹！我不仅要承受地狱对灵魂的侵蚀，还要承受他们共同对我的诅咒！他们是不是被地狱侵蚀到失忆了？大家都是恶魔，欺骗和背叛不应该是最合理的吗？况且我已经履行诺言，将他们一一带出地狱。谁知道这些蠢货居然被个凡人全部封印！”
“这居然能怪在我的头上！我还曾拼着灵体重伤，强行使用岁月的史书。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而且瓦龙和他那些废物手下，以及他的废物祖先！九百年，我等了足足九百年，他们才凑齐符咒。如果他们能早些凑齐符咒，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陈瓦瞧着圣主发癫，看着这个原本阴险狡诈的恶魔，变得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一样痴傻地回忆着自己惨痛的过去。
心里不禁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