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来青楼?
“可是，在下不是献上诚意了吗？”柳如絮悲愤道。
“诚意不够。”
“那可是整整百两银子呐！”
“等你的诚意什么时候赶得上萧小姐给的，再说。”
柳如絮欲哭无泪，心底发狠，“成！”
梅园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整座园内种满四季梅，春夏秋冬无论寒暑，满园飘芳。
传闻里面每一棵梅树，都是园主亲手所栽，似为悼念已故之人。
没人知道园主是外地哪里的人，却都道他自打来了黑羽城，在短短四年内，亲手打造了这座北域三城中的风月圣地，渐渐发展到如此规模，吸引了大量其他城池远道而来的游客。
其内酒楼茶馆、青楼象馆、文坛戏台、马戏团......但凡能想到的休憩场所、娱乐设施，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进了园内，明月当头。
四下行人如织，楼阁亭台遍布，假山流水环伺，遍地清寒梅树立于凛冬，时有几朵被寒风吹落枝头，花瓣纷飞。
望春楼共有九层，说是楼其实建立成宝塔状，镶金堆玉。
最顶层如尖锥刺向夜空，那里似是只有一间房，没有窗户。
楼下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子，在大红灯笼的火光映照下，美目顾盼，眉目传情，望向走来的二人。
其中一人白衣翩跹，手摇折扇，嘴角带笑，一派文人雅士风范，正是柳如絮。
明明俊朗如玉，但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冲他招呼。
因为女子们已将他身旁那面具人围住。
那面具呈现狰狞大红之色，其上并无雕饰，也无花纹图案，此人正是楚渝。
有女子一把揽过他胳膊，目露惊艳之色，“余先生真不进来坐坐吗？”
有女子面色微红，明明是风月场老手，竟罕见露出扭捏羞涩之态，“不收余先生钱财，也是可以的。”
那风韵犹存的老鸨却是个有修为的，眼睛幽幽亮起，眼珠子急转，像是盘算着什么。
楚渝头大，连忙示意柳如絮赶快取回银票，自己等不了太久。
这些在门外揽客的，都是望春楼最底层，姿色虽佳，但远称不上绝色。
望春楼真正为人称道的，还是内部光景。
柳如絮回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心中暗叹，就不该和这人走在一起。
又是这熟悉的落差。
他常年眠花宿柳，诚意都搁置于青楼里了。
趁一众女子围着楚渝打转，无人环伺他这边，倒给了他便捷，一路径直上了六层，来到常住的包间。
取出搁置在枕头下的两张银票，与路经的美人调笑一番后，下了楼，将银票呈在楚渝面前。
忍痛道：“三千两，可见在下诚意。”
楚渝已经打发走了大部分女子，却还有一个拉拉扯扯，欲语还休，他索性不再理会。
收了银票后，自打见面来，第一次露出笑意，“柳文士，可比那姓杨的莽夫大气太多。”
闻言，柳如絮神色缓和了些许，“在下还不屑与那吝啬之辈相比。”
楚渝沉思片刻后，却将怀中银票又取出，还给柳如絮。
“麻烦柳文士，代我将诚意转交给萧小姐。”
早早归还萧婵眉，免得她日后生事！
正说着，一旁女子趁机插话，非要楚渝进去瞧瞧，声称要跟他讲些有趣的事情，给他些创作灵感。
楚渝置之不理，正要拉着柳如絮离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幽暗夜色中，朦胧驶来一辆华贵车驾。
那车架很是眼熟，飘扬的车旗之上，绘有李氏二字。
柳如絮自然瞧见李家马车，看了看一旁试图打情骂俏的青楼女子，不禁面带戏谑，将目光投向楚渝。
他不动声色，弹了弹手指，一道灵气被甩出。
“余先生，你在看什么？怎么也不看看奴家......”
女子嘟唇娇声道，似是不满他如此走神，伸出手就要掰他的脸。
只是脸没掰过来，面具竟然啪地一声坠地而碎了！
一旁柳如絮似在憋笑，老神在在将目光投向别处，表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再让你敲诈！
面容失去遮挡，暴露在夜色之中，楚渝神色僵住，好在他正站在光线昏暗场地，四下没什么人注意他。
刚想对那女子怒目而视，但思及不能让她看清自己，只得别过脸，爆发修为将其甩进楼内。
只是一抬眼，不远处那车架却缓缓临近，停在他们面前。
车帘掀开，探出一个秀巧的脑袋，梳着双髻丫鬟头，正是小葱。
她面带复杂与震惊，张口观望四周一圈后，不可思议道：“楚小哥，你竟真的..又来青楼了......”
透过掀起的车帘内，隐约可见一道白衣如雪、清冷如画的倩影，随着车架停下，如瀑长发微微摇晃在肩头，也凝望过来。
与那道空寂清冷的目光对视半晌，楚渝望着碎裂一地的面具，心底茫然。
他低咳一声，“好巧，竟然又碰见了，你们还是来此...听曲？”
也不必解释了，早就解释不清。
与一个常年混迹花楼之人结伴同行，即便他再清白，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总不能说，他只是来此等候找柳如絮递还赎身费。
小葱像是早就接受了他是个浪荡子，神色复杂一阵后，便恢复自若。
“听说梅园要招待什么上面来的大人物，一月后要开一场前所未有的赏梅盛会，会上要进行技艺大比，届时附近十三城都会来人献艺比试，黑羽城官方也会捧场，四大家族肯定也会来人……门柬早就被一抢而空了。”
她叹息道：“我们没抢到门柬，主人…在族中地位低下，自然也没收到请柬，于是打算提早过来问询一番，有没有什么后排场地可供观看。”
“哦，这样啊。”
楚渝意识到这是赶鸭子上架，难怪柳如絮如此急切。
李霜容二人离去心切，简单说了几句，车架便继续前行了。
目送她们远走后，楚渝沉吟半晌，对柳如絮使了个眼色。
柳如絮还在憋笑，被楚渝瞪了一眼后老实了，心中了然，折扇啪地一声一开，抬指在其上书写了什么。
这折扇显然是一件通讯法器。
不消片刻，其上便浮现一行字迹。
“事已办妥，自会有人替她们安排前排雅座。”
楚渝点头：“有劳了。”
柳如絮面露邀功之色，“还望余先生多替我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