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龙王血祭
就在金鳞龙王即将俯冲到地面的刹那，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道璀璨而又透着无尽恐怖的金色龙息汹涌喷出。
金鳞龙王裹挟着这骇人的龙息朝着提亚玛特直扑而去。
虽说此刻的金鳞龙王已然失智，但其身为冠军龙王的战斗本能尚存，并非是要拿自己当作玉石俱焚的肉体炸弹。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提亚玛特也扬起硕大的头颅，朝着俯冲而来的金龙吐出了自己如熔岩般炽热、同样令人胆寒的赤红龙炎。
轰！——
刹那间，金色与赤红的龙息狠狠撞在了一起，仿若两颗流星猛烈撞击，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声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正当金鳞龙王准备再次拉升高度，企图将提亚玛特当作地面上的活靶子来肆意攻击，在龙息爆炸所产生的滚滚浓烟与绚烂火光之中，一张足有几十米宽的龙吻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它狠狠咬了过来。
原来提亚玛特竟是用自己已断掉的腿强撑着地面，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拼尽全身的力气奋力冲进了肆虐的龙息之中。
在地面上围观的民众们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在巨大的作用力之下，提亚玛特断裂的骨头已然刺破了它身上坚硬的龙皮鳞甲，丝丝鲜血从缝隙中渗出，可它却浑然不顾，依旧如疯子一般朝着金鳞龙王冲去。
这真是一头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恶龙，它不仅对待自己的敌人手段残忍至极，就连对自己的身躯亦是毫不怜惜，仿佛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
借助着爆炸龙息所形成的天然掩护，提亚玛特的这一记龙吻攻击得以顺利地抵达金鳞龙王的身旁。
在地面观众中，有着不少是从世界各地赶来观战的大画师。他们一个个早已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所震撼，纷纷奋笔疾挥，争分夺秒地在速写这举世罕见的画面。
一头重达上千吨的龙王，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一般，从地面之上一跃而起，朝着另一头同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金龙发动了凌厉的跃击。
这些画师们心里都清楚得很，若是能将眼前这副壮阔的画作完美地描绘出来，必定会让他们在绘画界声名大噪。
在金鳞龙王的视野之中，一张仿若深渊般的巨口径直朝着自己喉咙处的大动脉迅猛扑来。好在它历经无数战斗所锤炼出来的战斗本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再次发挥了作用，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金鳞龙王当机立断，放弃了继续攀升的动作，而是猛地甩动粗壮的脖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部位。
咔——呲！~~~
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咬合声，提亚玛特巨大的龙口狠狠地衔住了金鳞龙王的一只肉翅。紧接着，提亚玛特在半空中猛的一甩头。
金鳞龙王庞大的飞行惯性再加上提亚玛特这蛮横的撕扯之力，使得这一只足有上百米宽大的金色肉翅竟然就被提亚玛特这般硬生生地给撕了下来。
龙血如同喷泉一般，在空中肆意爆射而出，将周围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对于金鳞龙王而言，残肢重伤倒还在其次，更为要命的是，它此刻正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朝着地面撞去。方才高速的俯冲动作此时已然成了要命的负担。
“嘭！————”的一声巨响，金鳞龙王的头颅就如同犁田的犁头一般，在广袤的草原上硬生生地犁出了一道长达上百米的沟壕，直到巨大的惯性完全消失，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扑通！~
提亚玛特也从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它衔着金鳞龙王的那只肉翼，仰头开始噘嚼起来，直把肉肢连皮带骨地全部咽了下去，模样嚣张至极。
此刻，比赛的结局已然清晰明了。
驾驭金龙的骑士已殒命，而金鳞龙王亦是遭受重创，彻底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就在这般情形下，长者潘的身影再度在天空之中缓缓凝聚成形。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正欲开口宣布比赛的最终结果，然而张开的嘴巴却僵在了半空，并未吐出半个字来。
他愣愣地凝视着下方恶龙之母提亚玛特的举动，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惊愕。
地面之上，民众们也纷纷发出阵阵惊呼，“恶龙之母这是想要做什么？”
只见提亚玛特拖着伤痕累累、几近半残的身躯，艰难地朝着金鳞龙王所在的方位爬去。此刻的金鳞龙王，硕大的龙头深埋在草原的泥土之中，后面高高翘起的屁股显得颇为滑稽。
不多时，提亚玛特便来到了金龙的身旁，它猛地张开令人胆寒的巨大龙口，眼中凶光毕露，毫不犹豫地朝着金鳞龙王的屁股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噗嗤~
伴随着这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一块重达上千斤的金龙臀肉被提亚玛特这般活生生地撕扯咬下。
金鳞龙王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回荡在草原上空，凄惨无比。可它如今已丧失了所有的行动力，只能无助地在泥土之中痛苦地哀嚎着。
提亚玛特却仿若未闻一般，它仰头向着天空发出一阵狂傲的呼啸，似是在向这世间宣告着自己的胜利，随后便又继续它令人咋舌的“干饭”行径，一口又一口地从金鳞龙王身上撕扯下还带着鲜血的肉块，大快朵颐起来。
在观景台上，众多议员与各族族长们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禁议论纷纷。
“祖灵在上啊，这恶龙之母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地吞食金鳞龙王，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何等残忍的行径啊！！！”艾勒里昂族长满脸惊惶，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说道。
“就算要吞食对方，好歹也该先终结对方的生命呀，这般做法实在是太过恐怖残暴了，简直令人不敢置信。”奥瑞利斯族族长一边说着，一边倒吸着凉气，脸上满是忌惮之色。
另有一位族长不禁感叹道：“这恶龙之名，当真是名副其实，这般行径，简直闻所未闻。”
而在草原之上，民众同样被提亚玛特这恐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可令人诧异的是，那些民众们在目睹了提亚玛特活吃举动之后，非但没有对其加以谴责，反而一个个面露狂热之色，对着提亚玛特发出阵阵欢呼，口中呼喊着崇拜的话语，场面简直狂热到了极点。
瓦雷利亚自由堡垒，实则是一个残酷无比的奴隶城邦，瓦雷利亚人绝非是什么崇尚自由民主的族群，恰恰相反，与“自由堡垒”的名号截然相反，他们极度崇尚暴力，对于道德有着一种瓦雷利亚特色的价值观。
就在这时，伊耿才不紧不慢地缓缓降落到草地上。他同样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魔龙提亚玛特正在活生生地撕咬吞食对手，心中暗道：‘不愧是你，提亚玛特，简直就是世间残暴的化身。’
他静静地站在草原的中央，目光缓缓向围聚在决斗场周围的民众环视而去。只见无数的民众正朝着提亚玛特发出疯狂的欢呼，模样就如同前世盲目追捧小鲜肉的脑残粉一般，只是一味地膜拜。
“叮~”
【您在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冠军龙战中获胜，并且在龙战中击杀了一头史诗级魔龙，达成史诗成就，奖励一次紫色抽奖机会，保底可获得紫色道具。】
伊耿无视耳边传来的游戏提示音，他一时间被这般狂热的场景所震撼，心中暗自问道：‘这……这才是真正的瓦雷利亚吗？’
每一次提亚玛特从金鳞龙王身上扯下一块鲜血淋漓的活肉时，便会引得所有观众们发出更加疯狂的欢呼，高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直震得天地都仿佛为之颤抖。
“龙王血祭！~”
“龙王血祭！！”
呼喊声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在草原上空不断回荡着。民众们纷纷围聚在提亚玛特的周围，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热烈地跳起了祭祀祖灵的传统舞蹈。
在他们眼中，提亚玛特活吃金鳞龙王仿佛已然变成了一种无比神圣的祭祀仪式，狂热的氛围简直令人窒息。
天空之中，潘愣愣地望着下方瓦雷利亚人群近乎癫狂的庆祝仪式，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这位老人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口中喃喃自语道：“当初……当初我真的应该带着他们进入十四火峰吗？我……我真的做对了吗？难道……难道是我害了你们吗？不过……不过这种错误……就快被修正了。”
潘缓缓地摇了摇头，原本凝实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起来，而后破碎成一片片血色的碎片，如同一缕缕轻烟般飘散着，最终回到了观景台之上。
议员族长们见到潘归来，立刻纷纷围拢了过去。
伊兰尼斯族长焦虑地率先开口说道：“如今输者的龙王已然丧命，如此一来，咱们大计划里的龙柱岂不是又少了一支？”
潘半眯着那双浑浊且透着沧桑的双眸，神色淡淡，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无妨，伊耿不管这场比试是输是赢，最终都会加入大计划的。”
听闻此言，有些议员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讶之色，显然是对此事早有耳闻。
另有一些议员族长却是疑惑不解。
这时知晓些许内情的艾勒里昂族长，朝着长者潘恭敬地问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未曾打扰您与伊耿之间的联络事宜。如今，长者您是不是也该给我们透个底儿了？”
“伊耿若是赢了这场比试，他有提一些条件，只要满足这些条件，他便会加入血源峰。”潘一边回答着，一边转身缓缓走到观景台的边缘处，目光投向正在吞食金龙的提亚玛特。
众族长见状，也纷纷随着长者来到了观景台的边缘。
“伊耿他究竟要些什么条件？”伊兰尼斯族长紧接着追问道。
“他索要完整的血巫传承、瓦雷利亚钢的锻造之法，还有魔龙的血肉合成巫术。”潘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如同那波澜不惊的湖面，只是说出的内容却让在场众人不禁心头一震。
“这怎么可能！这人也太贪婪了吧！”伊兰尼斯族长顿时面露怒色，愤愤地说道。
“这些可都是自由堡垒的文明底蕴，怎么可能就这样交给他？”艾勒里昂族长也赶忙附和着反对道。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他为议员之一了，胃口比他的龙还大！”又有一位族长忍不住出声抱怨道。
潘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后缓缓说道：“他并不会带着这些底蕴离开血源峰的。他会与我们这些参与大计划的龙柱一同升华，而且永生席位也是他答应的条件之一。”
众议员族长听闻此言，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似乎都在心里默默地权衡着其中。
正在众人思考之际，伊兰尼斯族长突然满脸震惊地指着草原之上，他的手指不停地哆嗦着，连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起来：“恶……恶龙之母……恶龙它……它站起来了！它居然在短短的几刻钟里就把伤势给恢复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众族长听闻此言，纷纷朝着提亚玛特所在的方向望去，定睛一看，果然发现提亚玛特真的已然站了起来。它原本那因受伤而刺破身体的骨茬依旧还在龙躯之上，此刻却被其强大的愈合能力卡在了肌肉之中，变成了一根根尖锐的骨刺，看上去颇为怪异狰狞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之感。
吼！！————
一声如同王者重临般的咆哮响起，那雄浑的龙啸声如同一道声波洪流，直直地朝着祖灵峰的观景台传了过来，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众族长们呆呆地望着提亚玛特，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种恢复能力，正是地心那头怪物的克星！伊耿这条龙王实在是太特殊了！我终于明白长者您的用意了。”奥瑞利斯族长先是喃喃自语道，随后他朝着潘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满脸愧疚地说道：“我为自己先前那愚蠢的质疑向您致以最真挚的道歉，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潘只是静静地望着提亚玛特，对于奥瑞利斯族长的道歉并未做出任何表示。
“恶龙之母天赋异禀，确实是咱们大计划里无可或缺的一支龙柱。这次就暂且网开一面，但他要立下诅咒，血巫的传承只能由他一人修习，绝不能外传。”艾勒里昂族长最后朝着长者潘沉声说道。
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便不再多言，身影渐渐消散在了观景台上，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草原上的人群见到提亚玛特再次站起身来，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他们满心欢喜地认为，是自己方才所跳的舞蹈以及举行的龙王血祭仪式取悦了祖灵，这才使得恶龙之母受到了先祖的庇佑，进而能够重获新生。
而且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提亚玛特的身躯明显比之前大了一圈，在他们看来，这不是祖灵的赐福又是什么？
在这无数人的欢呼庆祝声中，提亚玛特缓缓走到了自己的龙骑士伊耿面前。
它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硕大的头颅低了下来，轻轻埋下，以此示意伊耿登上自己的头颅。
伊耿伸手抓住提亚玛特头上的角质突起，手脚并用，攀爬上提亚玛特那庞大无比的头颅。待他在如王冠一般的复数龙角中间稳稳站定之后，一手扶着一根粗大的龙角。
伴随着一声嘹亮且激昂的龙吟声响起，提亚玛特开始助跑起来，同时用力扇动着那巨大的肉翼。在一阵呼呼风声中，它缓缓飞向天空，渐渐离开了瓦雷利亚草原。
草原上的民众们见状，纷纷自发地半跪在地，眼神中满是崇敬与不舍，仿佛是在恭送他们心目中的王者、他们的英雄离开此地。
提亚玛特飞上高空之后，那下方吵杂的欢闹声渐渐远去。伊耿静静地坐在提亚玛特的头上，目光平静地俯瞰着瓦雷利亚城的全貌，随后又将视线缓缓转向了北方的十四火峰。
就在此时，潘那绯红的身影再次在提亚玛特的背上缓缓凝聚出现。
伊耿对此并没有表现惊讶之情，他已经习惯了潘这种神出鬼没的显现方式。
仿佛只要是在瓦雷利亚城附近，潘都可以随心所欲地瞬间移动一般。潘，确实是这自由堡垒之中最为强大的人类。
‘也许潘并不是人类，人类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吗？’伊耿在心里暗暗思忖道。
“你在迷茫。”潘站在伊耿身后，语气淡淡地道出这么一句话。
伊耿依旧静静地望着前方，并没有回应长者。
潘顿了一下，上前几步，盘膝坐在了提亚玛特的额前，神色平静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计划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了解真正的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