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餐时间
“走，带我去乌米兰冰川，带我去第一次见到普席琳女士的地方，我想看看第一贤者的罪证。”苏河对歌莉娅提出了要求。
“我？我没法……”这道本质是幻象的身影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随即立马变得支离破碎，随时都可能消散。
苏河立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随后，歌莉娅身影再次凝实，笑了笑：“正好，我教你使用镜子魔法吧！可以跳跃很远的距离哦！”
不，这个语气不太对，她应该会更冷漠一点，更虚情假意一点，带有戏谑和无所谓的笑容……苏河皱了皱眉。
那幻象再次闪烁，似乎即将就要消失。
“那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死掉的蠢蛋而已。不如先去吃一顿海鲜大餐。”她第三次改变了话语，反问道。
“你会饿吗？”
下一瞬，她又开始闪烁了，颜色顿时黯淡，声音也变得极远。
“你想吃什么？”苏河改变了问题。
“我想吃内城弗里尔餐厅摆在大门口售价十枚金币的超巨大冰洋鲜活龙虾，你付钱。”她答道。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苏河再次闭上眼睛。
为什么给自己施加的幻象，会有如此大的不同？为什么一旦当我开始思考，幻象就会消失？
给别人施加的幻象，或者是别人给我施加的幻象，就没有类似问题，无论相信与否，幻象都一直存在，哪怕察觉到是虚假，只要施术者继续维持，幻象依然能存在很久。
但……给自己施加的幻象为什么不行。
苏河听到了，那时候歌莉娅自焚时火焰灼烧血肉的声音。
“我只是想要一个心理安慰，我明确知道这是假的……”他将这句话默念了三遍。
再睁眼，那道幻象已经极为稀薄，即将消散。
“就让她消散，消散了我再造个新的……”他打算将这句话也默念三遍。
但在默念第二遍的时候，却又顿住了。
再造个新的，就不是歌莉娅送给他的这个了。
依然不对。
醒一醒，现在这种心态，是不正常的。
忘记普席琳女士说的了吗？对自己施加幻术，是会被清除的。
苏河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自己的处理有什么问题。书上说逐神者们之前一直都是给自己施加幻术的，况且，普席琳哪有空闲管这种小事。
他只是用幻术来维持自身情绪而已，过段时间淡忘了，就好了。
“十枚金币太贵了，太奢侈了，不过，我今天心情很好。”他笑了笑，对着那道幻象。
“走吧。”歌莉娅拿出了镜子，牵起苏河的手。
第一次，她的手直接穿过了苏河的手，不过第二次就好了，苏河感受到了温度与触感，于是就正正好好牵住了。
二人进入了镜子。
我什么时候学会的镜子魔法？苏河有些惊诧。
但下一瞬，他又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就不会镜子魔法啊，但是歌莉娅会，歌莉娅能使用不就好了？”
从路边店铺的玻璃门钻出，二人出现在了本恩城内城的街道上。
行人们步履匆匆，走两步就望向那已经歪斜了的“山顶帽子”。
那是白塔学院内，原本用于初级魔法师考试的浮空场地，但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先是第一贤者现身，然后又有邪教徒的幻象出现，随后上面便出现了不可知的变故，似乎死了很多人。
甚至都没有魔法师去处理浮空场地的倾斜问题。
“走，弗里尔餐厅就在对面。”
歌莉娅领着苏河走进了这家餐厅，招牌闪烁而明亮，内里客人几乎满座。
“两位，这是我们的菜单……”
两位？我是一个人，哦，对，还有歌莉娅。
苏河频繁闭眼睁眼，几乎让餐桌对面的歌莉娅女士笑出了声。
“现在舍不得金币了？嘻嘻，晚了，你等着大出血吧。”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抛开菜单，指了指店门口的玻璃海水箱中游动的银白大虾：
“我要吃它！”
“尊敬的女士，至尊超巨大齐尔璃冰洋鲜活月光龙虾，售价十枚金币。”服务员很有礼貌地低头，只是报出菜品名和售价，并无其他任何多余言语。
“小舒赫，付钱。”她伸手勾起了苏河的下巴。
“好。”苏河伸手摸向上衣内侧，他早上出门时携带了少量金币以备万一，应该是够用的。
“算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欠你十枚金币，唔，我付，然后那笔欠账就一笔购销好了。”
歌莉娅不知从何处抓出了金币，丢到那服务员手上。
等一下，你为什么会有金币？你为什么能拿的出金币？你不是……
苏河短暂惊愕，但看见那服务员并无异样神色，简单确认真伪后，便签下菜品票据，向后厨走去了。
“你就这么不想被我抓取吗？”他皱了皱眉。
他记得，那些金币的作用就是为了让歌莉娅拥有“欠债”的命运，能让自己陷入危险时快速得到救援。
“我都当了这么多天保姆了，别不满足啊，你之后的事情又不归我管。”歌莉娅笑道。
龙虾上了桌，看着和小孩一般巨大，实际上只有四斤尾肉，也就刚刚让两人吃饱。
“但是，我只吃了五枚金币，你还是欠我五枚金币才对。”苏河喝了一小口配餐的无酒精葡萄酒。
“不是这么算的，你看，本来应该是你花费十枚金币的，现在你没有花，是不是省下了十金？然后我额外花了十枚金币，是不是多花了十金？相当于我还了你二十枚金币，但是大龙虾咱们一人吃了一半，那就正好还你十枚金币！两清！”歌莉娅充分表现出了狡诈，至少，笑得很狡诈。
“有道理……”吗？
苏河也不争执，也不去想歌莉娅为什么能拿出真正的金币。
两人很快离开了餐厅。
餐厅内，刚刚被前台女士收纳整理好的金币抽屉内，那规整摆放的金币柱子，突然少了一节，露出十枚金币的缺口，或许在一周之后的账簿整理日中，会有人发现这个小小的变化。
它们就像幻觉一般消失了，而幻觉本身是不可能制造幻觉的。
幻术本身的原理很简单，只是改变他人、改变自己的感知而已，是致密的光，是细小的声音，亦或是直接改变接受幻术者眼睛与大脑的联结电讯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幻术水平上升了。”苏河看向歌莉娅。
“哼哼，你是天才嘛，这很正常。”她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