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夜幽灵
方行的身子被安全带勒得生疼，脚上倒是紧紧踩着刹车的踏板不松。
随着车子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好歹停了下来。
方行推开车门，发现车门的把手消失不见了，车身被不规则地压出一道痕迹来。
方行看到罗夏在后座上，手撑着前座，像是要干呕的样子。
大货车的司机火气十足地下车大骂道：“嘿，蠢猪！会不会开车？”
方行想到他也没避让自己，没好气地掏出枪来说道：“嘿，兄弟，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就这么过去了，各自修各自的车，行吗？”
公道自在人心，方行相信司机会冷静下来讲理。
司机看真理掌握在方行手上，悻悻说：“今天算我倒霉。”
方行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上车尝试能不能继续开。
所幸车子虽然普通，但是结实得很，虽然车子熄了两次火，但是还是第三次点着了。
方行目不转睛地认真开车，听到身后罗夏幽幽说道：“奇怪，你开车不看路，按理来说早就死了才对。”
方行脸上挂不住，道歉说：“抱歉，没想到突然有辆货车从路上窜出来。我的错。”
罗夏平静下来，说道：“你刚刚说去维也纳酒店？我感觉不妙。既然戴夫也参与到贪污中，他会为了利益阻止你。戴夫这个人的消沉不是因为对死去弟弟的愧疚，而是因为弟弟的正义影响被古曼奇踢出了贪污的链条。”
“毕竟葛莱夫要想寻找贪污的豺狼的弱点，那平庸的哥哥戴夫就是那块在身边的肥肉，他就是葛莱夫查案的突破口。”
罗夏分析道：“这对兄弟互相都对此没有亲情的概念，只有利用了对方的一点点愧疚。像是葛莱夫那样聪明的人，也很难对一个妒恨自己的哥哥产生感情。”
方行听着心理大师罗夏的分析，心里信服了几分的同时也有一分怀疑：
屋檐下好歹是一家人，难道就只有利用对方的一点点愧疚吗？
方行开车到了维也纳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后趁着夜色出发了。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不能解决，只好再次去戴夫住所寻找真相。
罗夏也跟了上来，很有兴致地说道：“有趣的伦理剧，时间埋住了过往，让一切都在尘埃中隐藏。英雄利用亲情不择手段，被欺骗的罪犯狠下心来害死弟弟。”
按他的推断，如果戴夫没有背叛，那罗夏已经惊动了古曼奇，导致方行的刺杀计划还没实行就结束了。不过方行不介意。
因为如果真如罗夏预料，兄弟二人是相互厌恶的仇人，那已经暴露的方行，很可能会被戴夫背叛，陷入天罗地网中无奈被杀。那罗夏是救了他一命。
罗夏的线索搜集虽然暴力快捷会留下痕迹，但是也能得到真实可靠的情报。方行的手段则无法获取这么多情报，不过不会惊动当事人。
方行忽然想到先去说要刺杀古曼奇，戴夫愿意主动动手，不过要十万美元。
这是为了留下母亲的养老金还是拿钱去潇洒？
怀着疑问，方行停车在戴夫家门口。不是方行有意嚣张，只是戴夫住在旧城区，还是单栋别墅，低矮的房子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没有能够遮掩身形的隐蔽物。
所以两人不能步行潜入。
两人下车，都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面具。两人盯防着左右，肩并肩如同一个人一般同时跳入庭院，用手抓住墙壁作为卸力手段，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发出很小的踩落叶的声音。
方行小声吐槽道：“我还是第一次当小偷。”
罗夏则是边走边问道：“你会学风声吗？”
方行低声说道：“恐怕我学得不像。”
罗夏靠在木门上，用一根铁丝试探起来，嘴里模仿着风呼啸的声音。
秋天的风有时会刮得很大，让被窝里的人放下防备，安心躺在床上睡去。
轻轻的“啪嗒”一声，罗夏撬开了凹凸不平的部分，让它们排列出高度相等的一条直线来。
方行掏出枪来，面具下的脸露出坏笑，他不打算直接叫醒戴夫，这也是和罗夏说过的计划。
独自一人在家，你发现你不寂寞，因为厨房发出了异响……
方行想想就觉得兴奋，用这种方式看看戴夫心里是不是有鬼，害怕弟弟的鬼魂来报复。
等罗夏熟悉了一会儿房间后，罗夏看着方行操作起来。
刚开始是戴着绝缘手套，轻轻撬开电路板的盖子，用电笔捅坏，把电线拉出来除掉绝缘层后剪断，绑上一块小小的石头，让它们晃荡在空气中，时不时相碰一下。
绑石头的原因是增加电线的重量，防止电线相碰时因为磁场而黏在一起。
然后方行打开灯的开关，随着电线偶尔接触，灯忽闪忽闪，漆黑的卧室像是被闪电照亮了一次又一次。
在光亮的刺激下，戴夫低声怒骂一句“Fuck”后睁开眼睛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头顶上的灯像是出了什么问题，闪一下之后是时长没有规律的黑暗。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戴夫听到了声音，这声音让他毛骨悚然，抓起枕头上的手枪对着灯的开关处。
“Shit！是谁在按开关，快点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按压开关的声音停了下来，戴夫微微松了口气，喊到：“现在，我数到三，你给我双手抬在头上靠近我，让我看到你的脸，不然我就开枪了。”
戴夫没有听到回应，不过他刚刚的时间已经将直弹匣插上枪身，并把保险栓打开。
方行无声地从卧室低着身子走向客厅，戴夫还在自以为是地倒数：“一，二！”
数到二的时候，戴夫连开七枪，方行听着身后的枪声，暗想戴夫还真是鲁莽，不知道有没有把子弹打光。
方行没有料到戴夫会将枪放在枕头下，方行心中隐隐觉得罗夏的说法是对的，戴夫背叛了他并且害怕他的报复。现在枪声一响，方行必须速战速决，因为戴夫的邻居很可能会因为枪声报警。
厨房里发出碗打碎在地上的响声，卧室里的戴夫骂道：“别让我抓到你，该死的小偷！”
戴夫走出卧室，将枪口抬向天花板，靠着客厅的墙壁慢慢地走向厨房。
方行如同鬼魅，跟在他身后，全身肌肉绷紧，已然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