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派刺杀
第三天早上,方行没有在食堂见到安迪的伙伴。也许他们已经吃完了饭。
方行拿了三个小面包和两个鸡蛋当作早餐。他需要充足的能量来面对可能存在的红鸟帮的杀手。
洗衣房里滚筒“轰隆”的巨响,囚犯们工作时的咒骂和闲谈都让方行感到不爽。
但是方行需要囚犯们保持平常的状态。如果真有红鸟帮的人换班在洗衣房里,要对他下手,就得藏起杀意,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方行看着烂牙,这个家伙刚刚消极怠工,速度缓慢,现在在自己的目光下才辛勤地帮自己做着工作。
方行涌现出一个想法:
也许得拿鞭子抽一抽。不行!自己怎么有了奴隶主的想法。
不过,要不是这家伙之前叫自己“黄皮猴子”,也许自己会放过他。
“嘿,烂牙。红鸟帮你知道吗?“
烂牙本来就替方行干活心中不爽,听到方行的问题,假装没有听到。
方行心中有一点警惕,不知道烂牙是不是红鸟帮的成员。
“又想被打了?”
烂牙觉得这句话自己没法假装听不见了。
“大佬,你刚才说话了吗?洗衣房里的声音太大,把我的耳朵搞坏啦!”
烂牙大声说,好像自己真的耳朵不好一样。
方行无语地撇嘴,站起身来,俯视着面前的罪犯,一言不发。
烂牙感受到压力,苦笑道:“我确实知道。很威风的一群人,我曾经想加入其中,却被拒绝了。”
说到这,烂牙叹一口气,像是经历过不公平的对待,满脸沧桑。
方行好奇问:“是因为你黄色的大门牙吗?”
烂牙恼怒道:“是因为我没有爱尔兰血统。”
方行不屑地反驳:“狗屁,这怎么看的出来。长得丑就不是爱尔兰人了吗?哈哈。”
烂牙闷闷地继续干着工作,没有说话的兴趣了。
方行有些愉悦,因为秃鹫并没有骗自己。
他巡视每个人囚服外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发现纳粹万字符又或者三叶草的标记。
方行囚服内兜里藏着那把锉刀,垫着一包香烟。
时间缓缓流逝,精神紧绷的方行和洗衣房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尤其是胡萝卜色头发的白人。
爱尔兰人的红头发比例有百分之十,是最高的比例之一。三年高考下面的小知识上的内容。
一段时间后,方行感到自己的精神疲惫起来,他默默深呼吸缓解自己的压力。
不就是个监狱的黑帮吗?放轻松!
就在此时,领班走过来,脸上还有隐隐的巴掌印。
方行警惕起来,盯着领班。
“方,库房里有人要见你。”
狱警在洗衣房外放哨,而库房是洗衣房深处的一个大房间,放着洗衣要用的大桶漂白粉,活性剂等等。洗衣房外部滚筒的吵闹声足以盖住库房里所有的惨叫声。
方行说:“谁?”
领班面色不快,说:“红鸟帮的人,他们想要和你谈谈。”
“红鸟帮?告诉他们来见我。”
方行昨天就已经去过库房,观察了里面的环境。那是个很封闭的空间。方行不由心中看轻了红鸟帮一分:
如果秃鹫说得是对的话,那么红鸟帮应该是打算在库房里对付自己。
把人当傻子一样,埋伏在那里还以为别人会上当——堆积如山的编织袋,塑料桶,遮掩人的视线。一个人站在库房中间吸引进来的人注意力,躲在杂物背后的人悄悄拿刀捅死进来的人。
这就是红鸟帮的计划吧。可惜自己压根就在战略上藐视了敌人。不会红鸟帮的人想见我,我就会乖乖听命。
领班看着眼前这个亚裔,虽然昨天方行打了自己,但其实并没有怎么刁难,只是单纯的反击。再加上方行如果不去,红鸟帮很可能迁怒自己。
领班强调说:“拒绝红鸟帮的要求,会被他们追杀,方,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方行冷冷扫了领班一眼,说:“你是犯罪进来的,不是安分守纪的公民。这么怕红鸟帮可真奇怪。”
“方,你没见过那场面,像地狱一样。我见过,一个白人老头,五十几岁的酷老头,你很难想象他怎么死的,肠子被掏出来缠在他的脖子上,不知道是被勒死的还是流血过多。”
方行心中不满:
红鸟帮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但是自己绝不可能乖乖地上门求饶,当一条摇尾巴的狗!
就算要拼上性命,红刀子白刀子对砍,我也乐意这样死去。
“叫他们滚来见我。”
领班不再坚持,也不强调红鸟帮的厉害,他已经把该传达的话传达了。方行拒绝与红鸟帮的人见面,正好能把那些疯子激怒。
领班推开库房的门,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方行没来。”
一个人在门后挡住门,探出头来,满脸杀气地说:“你个蠢货,没有告诉他是红鸟帮在叫他吗?”
领班十分客气地回答:“米尔斯大人,我已经说了,但是方行依旧不来,甚至说让你们红鸟帮去见他。”
米尔斯苦恼地挠挠自己胡萝卜红的头发,说:“黄皮猴子就是麻烦。”
领班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说话,每当米尔斯挠头,并开始说一个人的坏话,那第二天囚犯们又要讨论起来暴力与死亡的话题。
米尔斯一脚踢飞领班,领班重重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算了,直接去找他吧。”
“帕特里克,直接过去干掉那个狗杂碎,给其他囚犯一个惊喜。”
一个沉默的矮胖男人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刀子,说:“是,米尔斯大人。”
帕特里克径直走出库房,寻找亚裔的面孔。
很快他找到了方行的身影,他正站在洗衣房的门口,跟狱警报告。
“库房里有人随身携带武器。”
方行想看看狱警对于囚犯私斗的态度。
狱警嘴里骂了一句,“妈的又来活了。”
“黄皮猴子,你最好没骗我。不然我要把你黄色的皮扒下来。”
方行心中按捺住火气,继续说:“红鸟帮的人,在库房里。”
狱警的眼中划过一丝惧色,抽出警棍就指着方行说:“现在,给我滚!黄皮猴子。”
方行懂了:
囚犯私斗可以和狱警说,但是红鸟帮的事狱警很忌讳插手。
看来杀死一个狱警,给红鸟帮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声望。
方行回头,看见了走过来的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拿着一筐衣服,向方行走来。帕特里克的目光如同寒冷的刀锋,却又飘移不定,一会儿转向洗衣房的滚筒,一会儿看向工作的囚犯。但是帕特里克的视线中心在方行身上,方行也明白这点。
方行看着帕特里克,这是个生面孔,之前没看到过。所以方行很快就识别出来,这就是红鸟帮的人,来找自己的人。
方行心里有些紧张:
也许刀子藏在了洗衣筐里,也许是囚服里。
自己的肠子会不会被掏出来?妈的,别想这个。
方行看看身旁不到五米的黄发狱警,问他:“你看到那个向我走过来的人了吗?”
“蠢货!你疑心病太重了!那就是个普通的囚犯。”
狱警的无耻和胆怯让方行意识到死斗是无法避免的了:
帕特里克拿着一筐衣服,路过了好几个洗衣机。而他衣服始终不丢在洗衣机里,狱警面对这么明显的错漏都要装瞎。
真是够胆小的。
方行也拿起一筐衣服,向帕特里克走去,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越走越近,工作中的囚犯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囚犯们叫骂怒吼的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以为在洗衣房里打了几个人就无敌了吗?”一个囚犯嘟囔道。
“听说他是个华国人,华国人都这么愚蠢的吗?连红鸟帮都敢惹。”
黄发狱警良心有点不安,幽幽叹气道:“算了,就是个黄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