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回到了和闻州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房子。

他不喜欢热闹，所以这房子在郊外，人少地方偏僻。

阳台上还放着几幅没有完成的画。

闻州除了是闻家的少爷，也是被外界称为天才的画家，曾经风光无两。

所以他才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当一个画家失去眼睛，就好比运动员失去双腿，歌唱家失去嗓音。

刚开始的时候，他听不得任何和画画有关的一切。

在我的鼓励下，他才拿起画笔随心涂画，他看不见以后，画的第一幅画，是摸着我的脸画的人像，尽管看起来四不像。

我们曾无数次依偎在阳台吹风，他听我讲当晚的星空。

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着我枯坐一夜，不断地摸着我的额头。

我打包了为数不多的自己的东西，扔掉了所有的画架。

期间闻州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

“程心，既然话说开了，你跟我五年，我不会亏待你，但是闻太太你当不了，就在郊区房子待着，婚后我有空会回来。”

这是想拿我当小三养着？我拉黑了他的一切号码。

闻家和顾家的婚礼轰动全城。

系统无需为我开启婚礼直播，我在社交平台就能刷到。

婚礼惊天动地的浪漫，闻州和顾欣暖深情款款，大家为他们欢呼，说他们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忽略了闻州消失在大众视野的那些年。

闻州和顾欣暖互相说完我愿意后交换戒指的时候。

他突然踉跄着捂着头，蹲下了身体，艰难地开口。

“怎么回事，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他满脸痛苦，失明这么多年，他无比熟悉此时眼前的虚无。

婚礼最终草草结束，因为闻州摸索着踉踉跄跄，撞倒了布置的场景，香槟塔洒落一地狼藉。

被救护车拉走后，系统给我开了现场直播。

医生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闻州一言不发地听着医生结论。

“这情况，和当初刚开始一样，几乎没有复明的可能。”

“闻先生突然能看见的这段时间，科学都难以解释。”

他终于啊啊啊地叫出声来，紧紧抱着头，推开了想搀扶他的人。

“找程心，我要程心来。”

他不要任何人搀扶，摸索着找手机。

顾欣暖站在病房外脸色难看，显然是听到了医生的话。

她没有走到跟前，只面色难看地说了句：“闻哥哥，你先休养，婚礼的事情以后再说。”

闻州面色苍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拼命点着手机。

自他为了联姻放弃我的那一刻，心底就对他再无怜惜。

见他又从光辉场跌落，说不清什么感觉，我不再看，上了前往A国的飞机。

系统说，我要攻略的新目标，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航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