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夕阳下的回眸
“所以，最后确认一下，你没有移情别恋，对吧？”苏晓樯背着手饶有兴趣地盯着路明非的脸，这让路明非感到相当的不适，眼神左右飘忽不想去对上苏晓樯的视线。
“没有！”路明非叹了口气，双手比了个小声的动作，“这里可是学校诶，能不能小声点，被别人听到了多不好啊，苏晓樯同学，你是故意来找茬的么。”
“呵呵呵，你这么害怕啊。”苏晓樯狡黠地笑道，目光在路明非慌乱的脸上又扫了扫，淡淡的说：“其实没有害怕的必要，我又没点名你喜欢谁。”
“好了别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路明非有点拿不准苏晓樯，尽管前两天苏晓樯对自己亲口说不会拿把柄要挟自己，以可苏晓樯的性子，哪天她看路明非不爽了，那可能就是另一套说法了，这样捉摸不定的人，才需要更加耐心的伺候着。
路明非心说，估计这世界上最累的工作就是在苏晓樯家当佣人吧，反正自己感觉已经有些沉浸式体验了。
“还有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看得我心发毛。”路明非边说边身体不自觉地打了颤。
“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被人这样看着呢，早上那个女孩不一直是么？我看你好像也乐在其中？”苏晓樯慢慢的挪开视线，将目光投向走廊外，此刻放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漫步于夕阳之下，脸上都洋溢着自由的惬意。
“得了吧，你这样太刻意了，而且你的眼神不像是表示友好，像是谋划着怎么样把我从楼上丢下去一样。”路明非摆了摆手，看着苏晓樯摆出一副“啊，这都被你看穿了”的表情，差点两眼一黑。
苏晓樯其实倒没问他些什么，主要是就是关于零的，路明非这下清楚了，估计全部没有哪个人不好奇的，包括路明非他自己。
其次就是和苏老师一样，问了关于那个朋友和零的联系，那自然是没有了。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他咋有的的自己电话啊，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啊，以及刚才那个有没有移情别恋。
路明非简要回答了几个，其他就顾左右而他了。总得来说苏晓樯更多是出于好奇，而且令路明非感到庆幸的是，苏晓樯甚至没有问他对合作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看来她似乎是放弃了，这让路明非稍微宽心了不少。
“没什么事情了。”苏晓樯像是失去了兴致，眼神都黯去几分。
见状，路明非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哦，对了。”苏晓樯忽而又说道，“再给最后付一次定金，陈雯雯其实也有不少问题想问你，甚至包括我们之间，哦对了，还有柳淼淼。”
路明非：“？什么？”
“赶紧去找她吧，她就在楼下。”苏晓樯靠着走廊外墙，指着下面说道：“哦，对了，还有赵孟华也在。”
……
九月的日暮时分，余热尚存，或许正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赵孟华觉得自己相当的烦躁。
或许是因为路明非，又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
陈雯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赵孟华离着陈雯雯一段距离，两人并排地走。
他杂七杂八聊了不少事情，比如周六一起体验的活动啊，比如自己周日家里的party，再比如文学社的事情，自己在低年级学生那做宣传时慷慨激昂，引得一阵又一阵的欢腾，吸引了不少新生的注意等等。
陈雯雯都有在听，不过都兴致缺缺，只有在讲到文学社的时候，她才会抬起头，淡淡的露出一抹笑意。
这让赵孟华觉得自己该主动出击，感觉像是被卡住了阈值，需要一点突破的契机。
“陈雯雯，你这周六……”赵孟华拉近了一点距离，低头看向陈雯雯，然后说道。
“陈雯雯！”路明非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声地打断了赵孟华的询问，这让后者相当不悦，回头怒视着路明非。
陈雯雯闻言也转身过去，看向路明非的眼神中满是好奇。
“你有什么事情么？这么大声喧哗很没有素质诶？”赵孟华怒道，“我现在正和陈雯雯有事要商量。”
陈雯雯倒是冷静多了，软糯地开口道：“路明非，你有事找我？”
“对！”路明非双手扶着膝盖，调匀了气息，“我是有事找你，而且……”
他看了看有些恼火的赵孟华，又看了看陈雯雯，“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喂，路明非，你有什么事找陈雯雯？如果是私事，我想现在她可能没空，对吧？”赵孟华问道。
陈雯雯闻言只是抿了抿唇，蹙了蹙眉头，却并没有说话。
赵孟华得意了几分，“如果是文学社的事情，那就在这公开说呗，我也是文学社的一份子，是吧。”
“我……”路明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啊，如果是文学社的事情，我也可以听吧。”一道声音从赵孟华的背后传来。
是苏晓樯，她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微欠，侧着脸笑吟吟地看着赵孟华。
“还有，赵孟华，你这周六是不是有空诶，有没有来我家做客，我可是邀请你好几次了，可惜你一直没时间。”苏晓樯一副迷妹一般好奇的眼神盯着赵孟华，却让他感受到脊背发凉。
“我，这个，嗯，哈哈，苏晓樯，这个。”若是单独相处，赵孟华倒不是不能勉强答应，可是现在在陈雯雯面前，他嘴巴像被糊住了，怎么也不好开口。
“老大，老大，篮球社的比赛要开始了，咱们过去啊！”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了一个赵孟华的小弟，拉着他就跑向了篮球场。
“呵。”苏晓樯见赵孟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冷哼了一声，随即朝着相同的方向离开了。
这苏晓樯是真想帮自己？路明非心想。
……
“你是不是听苏晓樯说了什么？”
路明非和陈雯雯两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又是那条通往社团活动室的铺满着鹅卵石的小道。
路明非见苏晓樯离开之后，开始向陈陈雯雯一个劲的解释道，什么跟那个女孩不熟啊，什么跟柳淼淼只是普通同桌，是苏老师安排自己帮助她啊等等。
路明非讲的时候，陈雯雯一直默默地听着，只是偶尔回一声“嗯。”表示自己听到了。
而在路明非说完了，陈雯雯才缓缓开口。
听闻陈雯雯的询问，路明非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回答。
“你们最近聊得好多啊。”陈雯雯又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我和苏晓樯？那哪叫聊天啊，我跟她三言两语就会吵到一块去，不是一直这样嘛，我这人话多嘴欠，她苏晓樯也是闲，就经常这样吵来吵去咯。”路明非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有解释，补充道：
“就像周六那天她找我，是想让我帮她追赵孟华，她觉得我是班上为数不多不是赵孟华小弟的人，说不定可以帮她，但我觉得我没这个能力，我就拒绝了。”路明非并没有说谎，只是说了一半的真话。
“这样啊。”陈雯雯点点头，又默不作声起来，转过脸看了一眼路明非，忽然闷闷沉沉地开口了：
“路明非，其实也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并没有在意，不要听苏晓樯乱说，她是故意的。”说着她的步伐略微加快了一点，不让路明非去看她的表情。
路明非微微一怔，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失落感，就好像自己被拒绝了一般，真奇怪，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同学加上社团同好，他其实没什么必要向陈雯雯解释，陈雯雯也没有必要听。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并没有很在意。
可我希望你能多在意一点啊，路明非心说。
……
两人这样踱步了一会，在即将走进活动楼的长廊时，一个金色的身影忽然从一旁闪出。
她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路明非，你现在有空么，我想现在去熟悉熟悉环境。”零那身银白色的长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尤其是那几颗点缀着的钻石，格外的夺目，她不紧不慢地走到路明非的面前，目光灼灼地问道。
而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路明非身边的陈雯雯，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也从未有任何的偏离。
“啊这……”路明非有些左右为难，他看了看盛情邀请的零，又看了看目光飘忽的陈雯雯。
于理，他应该跟着零走，这是他的任务，于情，她想跟着陈雯雯，这是他的情愫。
路明非陷入了两难之中，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我先走了，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毕竟这可是你的义务哦。”陈雯雯倏然开口，并没有看向零，只是带着淡淡地笑容仰着头看向路明非，而她语气并没往常那么平静。
说完，她没给路明非任何的反应时间，主动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也没有任何的告别就径直离开了。
此刻，路明非站在原地仍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望着陈雯雯离去的背影，怔怔地出神。
而零也不恼，静静地注视着路明非的侧颜，像是欣赏什么绝世的美景。
“走吧。”片刻之后，路明非回过神来，对着零说，“那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闻言，零点点头，在残阳下，金色的长发与阳光共同晕出一抹沉醉的橘色，为总是冰冰凉凉的她添上几分暖色。
“喂，路明非。”原本已经走远的陈雯雯忽而回眸，整个人转过身来，迎着余晖，素白的面容扑闪扑闪的，脚尖微微点起，远远地朝着路明非招了招手，和前段时间，路明非与她在河边告别时别无二致，余晖还是那个余晖，脚下也还是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只是没了撒满河岸的蒲公英花骨儿，却也不减她天然的气质，俏生生的，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人儿。
“别忘了，一会记得回文学社，我们等你。”陈雯雯依旧是那软绵绵的声音，落在路明非的耳中勉勉强强能够听清，她唯独在“回”字上加了重音，听着像留了几分的气力。
路明非愣神了片刻，两段告别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只是还未有幻想中那随风摇曳的白色种子。
“好，我知道了。”路明非招了招手回答道。
片刻后，他转身与零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