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练兵
十日转瞬即逝。
“举红旗!”
随着李正青一声令下,队正们高举一杆大红旗,方阵中升起十五面中型红旗,七十五面小型红旗。
同时前面五个方阵向前三步,后面方阵也看向前方,动作整齐划一。
“吹号!”
喇叭中放出一声天鹅叫,由队正带头大喝一声,随后层层传下。
喊声震天,传荡整个军营。
又见一声短号,前中后三军,分别散开。
长号声起,方阵间散开五米。
士卒行进间前后一致,从前朝后看,仅能见到第一个人的躯体。
风逸辰吊着葫芦站在李正青身侧:“小子不错嘛,这才十天就练出这样,你这兵技巧学得真不赖,我都有点想收你为徒了,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都是些花把式,这队伍一碰就碎,也就看着好看。”李正青自己人知道自家事。
这些人都是李正青从县尉那弄来的,都是张、黄两家的家仆,一人五十两赎身。
多数都受过些教育,起码认识自己的名字,分得清旗号,最重要的是尝过甜头,吃过苦头,能听得懂规矩,也懂得遵守。
要是弄群灾民回来,光是立规矩就得花上三天,赶路再花上四天,回来就剩三天,估计路上还得病倒几个。
“屯屯屯。”
风逸辰直接用手清点人数,发现没有多出人,也没有少人,微微点头。
“这次不错,下回军中比武,我再看看你的表现。”风逸辰喝着酒,就朝其他营地去。
瞧着风逸辰离去的背影,李正青表情无奈:“合着这是真怕自己超规格啊。”
他敲响铜锣,示意士卒们坐地休息,随后又吹响唢呐。
方阵中的军官们,匆忙起身朝着李正青跑去。
“大人,有什么事吗?”
队正们互望一眼,没有人敢出头,最后还是一位长相老成的队正站出来。
“你叫什么?”
“小人杨二乐。”
李正青微微点头,示意知晓:“这次军演表现得不错,将军很满意,值得表扬。”他解下腰间荷包,丢到他手上。
“你拿十两,其余四人拿五两,拿去分给下边,至于怎么分,由你们自己决定。”
该夸时夸,该奖时奖,李正青这里不兴打压式教育。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军官们个个喜笑颜开,由杨二乐带头感谢。
“今日放你们一天假,可以去剑关中逛逛,明日卯时我要见到队伍整齐地在这等着,一个人都不能少。”
“否则,不会是打板子那么简单。”
李正青从怀中取出一页纸,上面写着一些简单的字:“跟着我,就得遵守我的规矩,拿回去背,不认识的自己找办法,不管是问,还是求人,明日抽检,不合格的自行离去。”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走向营门。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名队正说道:“我们这是哪里又招惹到校尉大人了?”
言语虽然恭敬,却带着一股阴阳怪气。
杨二乐闻言不由皱起眉头:“赵聪!叫大人,还有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称呼恩人吗?”
赵聪顿时不爽:“人家都没搭理你,连鸡毛都没有,还想命令我,把我那份钱拿来,这些天天练,累死人,小爷我要去乐呵乐呵。”
周遭军官纷纷将目光投向那荷包,昔日狗仗人势,捞了不少好处。
但主家被抄,他们也一夜跌入凡尘,现在口袋里连一文都没有。
“这...”
杨二乐不大想给这人,不是想贪下,单纯是看不惯这人,心中毫无恩义。
主家涉嫌通敌,他们被牵连,被判发配荒州,荒州是哪里,从来没听说过?那里真的有人生活吗?
虽然李正青没说,但他们都知道带他们脱离苦海的人是谁。
“快点。”
杨二乐长叹一声,将五两放到他手中,还是不放心:“你可不能全拿,这是你们队所有人的钱。”
赵聪伸手夺过:“你不要忘记你那大恩人说过的话,五两拿来,随我处置。”
边走还边讥讽道:“人前当狗,人后还要当狗,真是生来的奴才,尾巴摇得再高有什么用?人家又看不见。”
杨二乐倒是没有生气,但他身旁其余三名队正,与身后其余军官纷纷破口大骂,特别是属于赵聪麾下的军官骂得最脏。
“什么东西啊这人?自命清高,要是真有本事,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畜生玩意!”
“当初就应该让我把这家伙尿在夜壶。”
“...”
“杨哥,这下怎么办?那赵聪拿钱去潇洒,他底下可是还有一百五十号人呢?”
“是啊,大人说明日要人员整齐到场,那赵聪这样做,兄弟们难免不满,怕是有人会找他‘谈心’啊。”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赵聪底下的人说得。
杨二乐也有些恼火,这狗东西好事不做,坏事倒是一箩筐,还给他们留下个烂摊子。
但他转念一想:这大人给我十两,其余人才给五两,莫非是对我的考验?
他环视周遭兄弟一圈,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一个机会。
他缓缓开口:“赵聪队里的份额由我出。”
其余人面色大惊,特别是杨二乐手底下的,其余人是惊讶于他的大方,而他们心头想得是这钱有他们一份,不问问他们的意见吗?
“队正,这未免有些不妥吧?”手底下一名伙长心有不甘,别人的错难道真要自己买单,特别是给那恶心人的家伙买单。
“是啊,杨队你再想想。”其余人也纷纷劝诫,其中有好心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眼红他多拿一份的。
杨二乐沉吟一阵,还是打算告知兄弟们自己的猜测:“这应该是大人对我们的一个考验,军演那么轻松的活,大人就给我们五十两,怎么可能?”
“这里头还有什么门道吗?”其余人面露好奇。
“依我看,这钱是试我们的,一是看我们能不能服众,当不当得起这官。”他又念起李正青那句自行分配。
“二是看我们忠不忠心。”他扬扬手中军规,同时重复道:“...自行离去。”
“三啊,是看我们聪不聪明。”他在聪字上咬字格外重,是嘲讽谁不必多说。
最后一句最重要:“我们要是离了大人,又能去哪里?”他指着自己脸上的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