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开端
清晨，路明非在已经塌掉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已经看不到艾尔莉丝的身影，书桌上压着一封信和一大叠金镑，还有艾尔莉丝的气味留存在房间里，昭示着那名少女曾经的存在。
走掉了啊……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了起来，他一把将已经破破烂烂的床掀开，好在两人昨晚的疯狂没波及到床底柜里的魔药，路明非还能去做他想做的事。
将三瓶魔药摆在桌上，路明非看向艾尔莉丝留下的信和钱，还真是个小富婆小公主，10镑面值的金镑都累成一座小山了。
要是昨天拿到这笔钱，扔进那位伟大的格尔曼·斯帕罗的祭坛里，是不是还能买瓶序列4的魔药？路明非有些后悔，早知道再等等了，序列4应该能上桌吃饭，无能为力的可能性要小一点。
至于献祭仪式得到的魔药有没有什么问题、强行服用下去自己会不会失控，这些问题路明非都不在乎。
《圣斗士星矢》里主角要爆种都要燃烧完希望再烧命呢，他路明非何德何能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换取来强大的力量，靠魔鬼做慈善吗？
他伸出手，先将金镑扫进柜子里，这是最无用的东西；拿起信封，迟疑片刻，却还是没有打开，只是将信封折叠好，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那里曾经放过一面已然碎裂的镜子，最后，他坐在桌前，看着玻璃里映出的影子，无声笑笑。
还是那么没精神啊，但……
这种眼神还蛮像样的。
路明非举起一杯魔药，不知在向谁敬酒，“感情深一口闷啦。”，他轻声说，将一杯又一杯魔药仰天饮尽，像是当年在网吧喝最后一口营养快线一样。
沉重的睡意袭来，将路明非的眼皮缓缓坠下，盖住那双流光溢彩到太阳都要为之失色的瞳孔，魔药改造着他的精神与灵性，而流淌在血液里的力量将他的肉体毁去又重造，就连骨骼都开始移位，隐在肌肤之下的鳞片长出又扣紧，发出铿锵的金属声，有如刀剑交错。
龙血炽热沸腾！
……
汉斯擦去嘴角的黑血，默默计算着和敌人的距离。
一天时间，他并没有飞出太远，只是在中程岛与底里纽斯岛中线往下的一座小岛屿上停下脚步，按计划等待魔女教派的追兵赶来。
“两位‘绝望’，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两名明艳娇媚的女子自虚空燃起的黑焰中走出，一颦一笑都带着不可言说的吸引力，其中一位开口。
“汉斯·卡斯蒂亚，交出那件封印物和卡兰莎的非凡特性，为我们魔女教派效力，我们会留你和你的女儿一命。”
汉斯冷笑一声，“留我的女儿一命？怕不是想把她培养成一次性的神降容器吧。”
没有更多废话，汉斯左手虚握，右手成拳，猛然下挥！
“禁锢！”“处决！”
一声镜子碎裂的声音回响，汉斯的后方，开口的那位魔女款款从镜中走出。
“果然，你已是‘律令法师’了，不愧是当初被誉为卡斯蒂亚之剑的男人，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不知道床上的你又是如何呢？”
回应她的是汉斯的一句暴喝，“此地诅咒减弱，律法增强！”
汉斯心底清楚，在那位“愚者”已经完全复苏的情况下，魔女教派想搞些小动作都不敢动用天使甚至强大圣者，派出两位“绝望”来追杀他已是极限。
只要将这两个半神杀死在这里，魔女教派短时间内就抽不出更强的力量去追查事情的真相！而有能引起女神注视的明非在艾尔莉丝身边，魔女们的占卜是不可能突破那层隐秘的！
就让所有的真相都与自己一起，埋葬在这片无人的大海之上吧！
但绝望魔女们并不急着进攻，她们只是将汉斯困住，另一位魔女咯咯笑着，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妩媚。
“别这么紧张，汉斯大人~我们也是听令办事，没人想和一位起了拼死一战心思的半神厮杀的。”
话虽如此，汉斯的灵性直觉能感受到周围的空中布满了两位魔女的丝线，而走到绝望这一步，魔女们的丝线能传递很多东西，黑焰、诅咒、甚至欢愉，若是肆意冲撞，只会成为一个超级显眼的沙包。
但那种程度的伤害对半神并不算致命，她们只是想拖延住自己？难道还会有序列3的圣者赶来吗？还是说她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半神力量是自邪神而来，不出一天就会自我崩解？
汉斯眼中神色闪动，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不能拖延下去，至少得想办法先搏杀一位“绝望”！
“等您和女儿团聚后，我们还想体验一下‘卡斯蒂亚之剑’的滋味呢。”
这句话语如同雷霆劈开了汉斯脑中的疑惑，魔女教派分兵了！
会是“痛苦”？若是同序列去追杀艾尔莉丝和明非，必要时刻艾尔莉丝还能够用位格去压制……但如果不是痛苦呢？
汉斯咬牙，灵性再度升腾。
……
另一边，艾尔莉丝扔下一把损坏的魔杖，神色沉静。
她的不远处，一位俊美的黑发女人收回本应拽出艾尔莉丝心脏的手，神情淡然，她的身后，湛蓝色的光门缓缓散去。
不需要话语交谈，艾尔莉丝明白，眼前这人是来杀自己的，那份杀意没有丝毫的遮掩。
女人眼中金光闪烁，她握紧右拳，向艾尔莉丝宣告，“此地禁止丝线缠绕！”
艾尔莉丝一顿，感觉到灵性编织而成的丝线在这身宣告下消散，如同见了阳光的雪花。
她是“牧羊人”！
不行，得……
少女的念头一滞，陷入了突然的呆滞，刚刚自己在想什么来着？
而利用放牧“窃梦家”灵魂的女人黑发上闪烁起电光，昨日见过的雷矢呼啸着撕裂空气，穿过艾尔莉丝的身体仍不停歇，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剧烈的冲击波与爆炸声姗姗来迟。
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这位“牧羊人”已经展现出四种截然不同序列的能力！但她的极限绝对不止于此！
“牧羊人”们最多可以放牧七个灵魂，而每个灵魂都能为他们提供三个非凡能力，若是能力构筑得足够完美，“牧羊人”将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序列5！
果然，只是一瓶“欢愉”还不够啊……
艾尔莉丝的身影重新勾勒，落在冰霜凝结的海面上，在如镜的冰面上她能看见自己绚丽的面容，带着释然的笑意。
“至少，留在他脑海里的是最美的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那枚已经存够灵性的紫水晶违背了重力，漂浮起来，放出黯淡的光，却能将太阳都遮挡。
在“牧羊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少女再度张开了眼睛，只是她那头漂亮的淡蓝色头发已化作条条毒蛇，狰狞地向自己的敌人吐出信子。
一股庞大的意志降临，却被深沉的宁静阻挡，凡人不可见的星界之上，血红绯月重归皎洁，来自星空的旧日正全力施压，想从那两位的封锁中透出力量，却被一次又一次阻挡。
一片有着难以描述具体颜色、似乎蕴藏着所有秘密的海洋旁，金发神父声音温和地宣告。
“艾尔莉丝在强敌的压迫下主动引发了神降，但在‘诡秘之主’与那位外来的‘终焉’影响下，只有极少数力量降临成功，同来的意志则是被隔断在星界与地球之间。”
祂将视线投向灵界之上的源堡，语气温和又淡漠，如同爱着一切的主，“诡秘，动手吧，不要浪费我创造出的机会。”
外来的“终焉”固然是变数，祂向诡秘承诺不会招惹“终焉”，但艾尔莉丝……她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