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徒
路明非眨眨眼，不太明白这两位犯罪分子在做什么。
说起来，这玩意不是毒药吗？喝下去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慢性毒药？
而汉斯和安东尼正在眼神交流。
老头，什么情况，刚刚那个……
就当不知道，你把这小子带回去，盯着他，应该没啥问题。
你放屁！他都能引起那位注视了！放我那迟早害死我！
别忘了你黑夜教会的身份，要不是因为你走上的序列过于敏感，我们也不会让你成为线人，而是在教会中为女神效力。
嘿，现在开始打感情牌了？不行，这家伙太危险了，我觉得交给教会收容更合适！
一个月30磅。
糊弄鬼呢，你当我是刚入职的值夜者？
50磅。
……还是不行，我是有底线的！
狗日的汉斯，你就该去信仰那位愚者！100磅，这是我的底线！
成交！
别忘了教他非凡知识，你没宣过誓，该教的东西都教一遍。
路明非看着两位同性眉来眼去，不由来想到那个英gay兰的传闻，一阵恶寒。
这两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同……
再想起刚刚自己喝了安东尼的药，路明非只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汉斯自然猜不出这位看似神秘的少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谈判中占据上风后，他满脸得意，拉上路明非，又往外去。
“你现在有家可回吗？”
“啊？”
路明非正想着等会回到街道上就直接跑路，就算跑不掉，他也要展现出自己宁死不屈的意志！
可没想到汉斯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突然袭击搞的路明非有些短路。
“应该……没有了吧？”
他想起叔叔家，想起婶婶的狮吼，表弟的不屑。
再想起那栋爬满爬山虎的小屋，现在早已空无一人，而生下自己的父母已经了无音讯，足足三年。
说实话，就算还在地球，自己还能算有家可回的人吗？
他的语气忽然低落下来，重复了一遍。
“没有了。”
见路明非这样，汉斯的脸庞也柔和不少，他用那双大手轻拍少年的脑袋，“那就先跟着我做事吧。”
“欸？”
面对路明非的疑惑，汉斯语气轻松。
“刚刚那老人家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把你养着。”
路明非捂住屁股，神色不善。
“我听说教会的老头最喜欢小男孩了，你不会是把我卖了吧？”
汉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引得不少路人注目。
“不行，我得找个机会把你这句话转告给安东尼！到时他的脸色一定会很有意思。”
笑过之后，汉斯正色，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句。
“有所警惕是好事，非凡者的世界充满尔虞我诈，你以后会习惯的，不过，我可以拿自己这条命担保，安东尼那老头是个好人，不用怀疑他。”
路明非嘟囔着但你看起来不像好人啊，却也没再升起逃跑的念头。
原因说出来很害臊，但确确实实存在。
在汉斯那充满意志与坚定的目光里，路明非确实感受到了这名汉子的认真。
是所谓男人之间的信任。
他有些自暴自弃，在心底吐槽。
唉，反正都这样了，还能遭到哪里去呢？
我是咸鱼，就该咸鱼到底！现在还有人养呢，要是跑出去饭都吃不起，岂不是样衰了？
不过，这条路，和来时的路好像不太一样啊？
看出路明非的疑惑，汉斯解释。
“我们出发的那栋房子，是聚会时才会启用的安全屋，平日里我不住那里。”
所以，看到你这小子混进来后，我才会觉得诡异。
汉斯在心底补充。
两人最后在一间书店门口停下脚步。
汉斯熟练地打开店门，墨水的香味和纸张的清香便扑面而来。
没想到汉斯这种一看就很铁血汉子的人，竟然开了一家书店，面对这种反差，路明非也有些傻眼。
他跟在点起马灯的汉斯身后，穿过层层书架，来到上楼的位置。
汉斯顺手取下一张便条，扫过其上的内容，骂骂咧咧。
“大冒险家系列又脱销了，还是补不上货吗？这群印刷厂到底在干嘛？！”
他示意路明非上楼，衰仔踩在木制的台阶上，听着吱呀作响的声音，心底有些好奇。
他住过的房子都是具有祖国特色的装饰，还没见过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房子呢。
二楼的格局很简单，三间房间，一间盥洗室，还有个小楼梯通往阁楼。
“抱歉，我这里一个仓库，一个书房，只能让你睡阁楼了。”
路明非毫无意见，他在叔叔家的房间也没多好，和那个小胖子表弟一起睡，说不定还不如阁楼呢。
跟着汉斯爬上阁楼后，路明非瞪大了眼。
紧凑但不狭小的阁楼上，铺着一层有着柔软皮毛的地毯，靠窗位置摆放着一台木桌，桌旁右侧是有着纯白被褥的大床，而左侧则是堆满书籍的书架。
汉斯点燃煤油灯后，温暖的灯光笼罩在阁楼上，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除了没有电脑，路明非觉得这间阁楼已经爆杀自己原本的房间了。
不过想必自己也回不到地球了，早日戒掉电脑戒掉游戏也是对的，这个世界总不能有地方可以打游戏吧？
汉斯脱掉鞋子，路明非也照做，体型壮硕的汉斯挤在阁楼里，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地面空间，路明非只好坐在床上。
好在他穿的是拖鞋，直接盘腿坐在床上问题也不是很大。
然而汉斯的第一句话又让他宕机了。
“路明非，成为非凡者的感觉如何？”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一脸呆滞。
“啊？我吗？成为非凡者了？”
在路明非的世界观中，他确实希望超能力存在，不然这个世界剩下的部分就有些过于无趣了，不是吗？
但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你早就是超能力者了，也是掌握非凡能力的一员，路明非只会露出看待精神病的友善目光。
要么是这人精神病犯了，要么是他路明非犯了！
但……现在都穿越了诶，自己觉醒点什么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啊。
心底突然跳起小小的火苗。
他曾无限次幻想过，自己觉醒能力，在学校面临危机时悍然出手，留给老师同学一个背影，收获一片崇拜的目光。
而现在，机会似乎就摆在自己面前。
“当然，你喝下了序列9的魔药，自然成为了序列9的非凡者。”
“序列？”
面对路明非的疑惑，汉斯展现出与他那粗犷外表截然不同的内心。
“人类若想掌握超凡的力量，只能依靠魔药，服下魔药，凡人就能掌握不同的神秘能力，种类依据你喝下的魔药而定。”
路明非想起教堂里安东尼拿出的三份液体，恍然大悟。
原来那是魔药，而不是什么毒药吗？
那我喝下的是什么魔药呢？可以不强，但希望够帅。
路明非头一次觉得听课是这么有趣。
“而序列，你可以理解为军衔或是官职，从九往上，数字越小，品阶越高。”
魔药是职业、序列是等级，以游戏的角度来理解似乎更简单些。
天生对游戏敏感的路明非眨眨眼，还是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那我刚刚喝下的是什么魔药呢，还有，如果想要升级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汉斯笑笑，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你喝下的应该是【学徒】魔药，而剩下两瓶应该是教会持有的【占卜家】，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偷盗者】。”
学徒……路明非咀嚼着两个字的含义，说实话，只看字面意思，他实在看不出自己这份“职业”要做些什么。
他又想起刚出教堂时汉斯说的话，先跟着他做事，做事又指的是什么，不会是类似他闯入的那场聚会中来者的请求吧。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路明非。”
突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路明非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而汉斯再次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接下来我说的这几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绝对不能忘！”
路明非被那严肃的氛围感染，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
“贴近你的魔药，去消化它！不要试着高高在上地下令，而是用扮演打开隐藏魔药力量的大门。”
路明非表情严肃，路明非面露迷茫，路明非垮着批脸。
“说实话，汉斯，我完全没听懂。”
“听不懂没关系，先记下来。”
汉斯掏出一块怀表，看看时间，向路明非告别。
“明天我会为你找来一位老师，她会教会你各种方面的事，至于现在，夜已经深了，早些休息吧。”
他就这样离开了阁楼，留下路明非消化着今天的见闻。
嘿，我竟然就这样穿越了，还成为了所谓的非凡者。
他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被选中之人，还想试验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不知为何，眼皮越来越重，路明非就这样坠到梦里。
在梦里，他似乎结识了一位黑发褐瞳的男子，名字叫周明瑞，有些像地球老乡。
他们相谈甚欢，从游戏聊到动画、从军事聊到考古，越聊路明非越开心，只恨相逢甚晚，不能早些遇见如此妙人。
摆龙门阵的最后，周明瑞伸手，在虚空中一抓。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错愕，露出一抹苦笑，右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也是个苦命人啊，也罢，你这份命运，就由我暂时保留了。”
随后，路明非陷入了安宁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