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无悔的死亡
两人乖乖站住，除了镇魔司官兵，林海还发现他的同学林万也在。
林万也是林家村的人，两人在学府里的关系非常不错
在村子里，两家隔的很远，因此出了学府，倒是不常打交道，林海没记错的话，林家村这里只有三个人是在学府上学的。
林万的个子很高，和一旁的两个镇魔司官兵都差不多高，林海目测他大概有一米九多了，比自己高约半个头。
江初寒见到门口有这么多人，下意识地就靠近了林海几分，攥着他的手。
一个镇魔司官兵开口道：“请问两位都是去学府吗？”
林海如实道：“我是去学府上课。”
那人点了点头，又看向江初寒，“这位小姐呢。”
“我要去买些米。”
镇魔司的人也点了点头，继续道：
“昨晚有妖魔行凶杀人，目前还没抓到，今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异常就吹铜哨，镇魔司今天都在村子巡逻。而且所有的商店今日也都闭门了，妖魔没抓出来前都禁止开门。学府的话还是正常上课，我们得到命令，来护送村子里所有的学子去学府。”
官兵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林海的内心相反，问了句：“请问是哪家遇害了啊。”
“嗯...包子铺的寡妇，王芳。”
林海深吸一口气，就是昨晚那位要送自己两只鸡的王大婶！
昨天王大婶还为自己成亲的事而感到高兴，今早居然已经去世了，才几个小时而已！
“那你就先待在家里吧，过几天再去买也不迟。”林海看向身边的江初寒道。
江初寒嗯了一声，便松开了拉着林海的手。
“我们还要去接几个学子，要麻烦你们多跟我们走一段路。”官兵对林海和林万说道。
“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镇魔司的两名官兵一前一后地将他们护在中间，就继续上路了。
既然出事了，那么自己和江初寒去拜访邻里的事情也得搁置几天了，不然他也想立刻去，毕竟老爹的遗书里可不止一项遗愿，他不确定多完成几个会不会多给些机缘。
林海注意到身边林万的目光，转过头去发现他正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林海问道。
“阿海，”林万吸了口气，低声道，“刚刚那人是谁啊，这么漂亮。”
林海直言道，“我媳妇啊。”
“......啊？”林万轻呼一声，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你成亲了？什么时候？！”
“昨晚啊。”
“......你这，我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呢！”林万低声道，他感觉天都塌了，一觉醒来自己同学居然结婚了，而自己还一事无成。
两人虽然一直低声交谈，走在前面的那名镇魔司官兵还是转过头来，道：“你是叫林海吧。”
“是的，叔，你认识我？”林海道。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父亲林无悔，他以前是我师父，后来我们被分到两个部门去了，他去了最凶险的除魔部，另外，嗯，你要节哀顺变。”
林海点点头，旁边的林万一脸茫然，随后恍然大悟，不由心生同情。
他的父母不是镇魔司的人，虽然条件是比不了林海，但是至少目前家人团圆，这么一想，刚才的一丝嫉妒也都没了，伸手去拍了拍林海的肩膀。
林海微微点头。
由于戒严，整个街道上都没有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土石路上，只有镇魔司官兵时不时的出现，有些腰间挂着夸张的大刀，有些背着大弓，个个都神色肃穆，气氛很沉重。
昨晚林海还出来过，与昨晚的繁荣相比，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是同一个村子。
几人又去把林家村和顺路村子的两个学子都接来。
学府位于十几个大村的中间，这些村子全部戒严了，看来这头妖魔的行动速度应该很快。
不过他们去学府的路上整体还算顺利，没有遇到危险，安全抵达了。
今天学府内好十几个镇魔司的人，林海猜测应该都是为了将学子从各个村护送过来的。
有一个肩膀上挂着金色徽章的镇魔司官兵十分显眼，周围围着好多人，显然是个大人物。林海凭感觉认为他比老爹的级别高。
不过，林无悔对镇魔司的事情几乎不透露，林海也就不知道里面的分级如何。
“几位，我们就返回了。”
“好的，谢谢了。”“幸苦了。”“麻烦了。”
“嗯。”
将这几名学生护送到学府，两个镇魔司官兵也是完成一桩任务，与他们分开，走向了那位肩膀上带金色徽章的人物。
林海和林万一起走入教室，发现人并没有来齐，原本可以容纳五十人的位置，此刻还空着大概十几个。
两人坐在一起，原本林万还想和林海聊几句，但是今天一下子得知了太多消息，他也只好先压下心中的好奇。
一名留着长胡子的白衣老者缓缓走进教室来，此人就是林海的老师，方新年。
老者平静开口道，“不再等其他人了，因为他们都不可能来了。”
教室发出一阵细细的讨论声。
今天看来不止一个受害者，这么说来，林家村只死了一个王大婶已经算少的了。
也难怪出动了这么多镇魔司的人。
方新年继续道，“今天对你们来说是最后一课了，曾经不能和你们聊的，今天也都可以说了。”
教室内的声音一下便小了下去。
“首先，你们最关心的问题，为什么要来学府读书。
“一，如果你是想来当官或者发财，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大萧朝不科举。”
“二，如果你贪生怕死，不求上进，那么也可以离开了。”
“三，如果你心中没有在乎的人，没有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那么，你也可以离开了。”
三条听完，学府内都皱起了眉头，不明其中含义。
但是自然是无人离开，方新年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强调其重要性。
“好，接下来的内容，你们必须签订一份协议才可以继续听。”
说完，一道肩挂金色徽章的高大人影便出现在门口。
高大人影走上木制讲台，方新年给他让出了位置，他眼神如刀般扫过每一个人，这一瞬间，林海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了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看向旁边的林万，发现他也是面露苦涩，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
这不是因心理产生的幻觉，这是物理意义上的压迫感......
他此刻依旧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那人捏着，在卖力地跳动着，甚至都可以听见声音。
林海觉得，如果那人想要，可以在瞬间杀完这里的所有人。
“大家好，我是镇魔司四阶校尉，陈北凡，今天是你们毕业的日子，也是我们镇魔司招新的日子。”
高大人影缓缓开口，语气平缓没有感情，响亮，清澈，却不刺耳，极具威严。
“方老师刚才说的三个问题，正是加入镇魔司的硬性条件。”
林海心中激荡，镇魔司的招新居然是来学府的，这也就是说，林无悔送他来上学的那一天，就已经决定好了。
但是没有武力或体力的考核吗？看来先前听说的东西全是假的......
可既然如此安排，那林无悔为什么不让江初寒也来读书呢？
学府上学的开销，他们家是完全支付的起的。
他也一下子联想到了他记忆中极少出现的母亲，同样是女性，母亲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想加入镇魔司的，就签订协议，不想加入的，自认为不符合要求的，尤其不符合第三条的，我会洗去你们刚刚的记忆，你们可以毕业。”
陈北凡说完，林海便觉得一股睡意袭来，无法控制地睡去，然后他似乎来到了一片梦境。
梦里灰雾缭绕，空旷，寂静，随后出现了一位肩带金色徽章的高大人影。
他微微抬手，便和灰雾一起褪去，像是播放电影一般，在林海面前出现了各种的动态画面。
有人头颅被看不见的东西砍飞，无声倒下。有人被小山般高的狗头人身妖踩在脚下，然后身上的肉被一条条撕扯下来。也有女人被面目狰狞的猿猴强暴，随后又被撕碎、吞食，秽物流了一地。
有巨船在海上航行，然后像是一幅画一般被慢慢擦除，等再出现时，已是破烂不堪，甲板上堆满白骨。
最后，还有一个人的背影，原地行走着，突然间跪地不起，各种骨头关节疯狂生长，冲破了肉体和衣服，挣扎着死去......
林海看到最后这人时，突然产生一股熟悉感，而看到那人死去时，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
他平复了下心情，画面消失，陈北凡和灰雾再次出现。
陈北凡开口道，“我再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些人，除了最后一个，都是比我还强大的镇魔司校尉，而最后那人是你的父亲。”
“现在，还想加入镇魔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