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高处
“那可是他们的面子。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被撕掉了~”
同样打扮的少年，对着少女讨好一笑，
“不过以鲁师兄的实力，很快就能打穿一号台。
等他赢了一次后，再公开认输给师妹，按照规则，师妹你就可以直接打一号台第九擂了。
要我说，其实以鲁师兄和师妹你的实力，没必要来公立中学的。说不定武馆和公司那边，你们也能赢上许多场。
诶，我只能给你们做做杂活，飞叶武馆长脸，就靠你们了。”
“欧师兄，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第一中学最强的擂主，还是值得我出一剑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少女受到如此吹捧，嘴角已经忍不住挂起了弧度。
她一直看着擂台，没过一刻钟，就看到鲁师兄势如破竹打到了一号擂台第五擂，不由得摇了摇头。
公立中学果然拉胯啊，等打完了这一场，还有必要去其他区的公立一中么……
“咦？”
她突然看见，第三擂的大个子拿了根水火棍，舞起来却如巨象压顶，硬生生把鲁师兄的长剑压得不出身周，最后将他砸倒在地，引出了裁判保护。
这连第九擂都没碰上，鲁师兄竟然输了！
“形意巨象？形意巨象居然还有棍法？”少女疑惑。
“师妹，这个我知道。”欧姓师兄立刻凑了上去：
“公学前三的情报我都有，这个大个子叫元放，据说是巨象形意的先天契合者，所以文化署把内测阶段的巨象棍法提前批给他学了。
不过应该也就学了一个月而已，我也没想到他能进步这么快。
而且他此前从没有用过棍法，我怀疑，全力比较的话，他其实才是这个学校，真正的一号台第九擂。”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头。
“公学里偶尔也会有天赋异禀的，不奇怪。不过，和长棍对战容易被打个一两下，不好看，对付他我得速战速决。鲁师兄就吃亏在太谨慎了。
我飞叶剑法，应该战前谨慎，战时果决迅速。”
于是她问道：“欧师兄，他们的第九擂那个男武生，用的是什么武器？”
“他呀，呵呵。”欧师兄嘴角一歪，露出不屑的笑容：“用枪！”
“枪？”少女疑惑。
常见百兵之中，枪虽然占有长度优势，但枪法类类武学是最难练的武学之一。
敢以枪法为主，怕是不简单……
难道自己此前的判断有误？
翡翠区一中这一届，刚好出了许多数得着的人才吗？
欧姓师兄看见少女皱眉，立刻知晓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
“师妹不用担心，一个掌握枪法的武徒确实有些麻烦，但他，嗯，他叫楚旷，他只是个来自乱区的准武者罢了。
他基础武学四法圆满，而且实战起来风格狠辣，确实有点东西。
但学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粗糙枪法，也就普通中低等的品级。
呵，乱区的人什么样，师妹你也知道。他一个准武者，怎么变成擂台第一的？说不定就有水分。
我猜测，他知道自己有水分，现在就是有些慌了，想要贪大枪的长度优势，来混过自由之月。
啧啧，殊不知在武学精湛的人面前，满是破绽的枪法，还不如圆满的拳脚。”
欧师兄一顿分析，说完之后一个激灵，只觉得自己的点评颇为犀利，可长了不少脸，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另一边，少女本能地觉得轻敌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但楚旷一个准武者，力压这么多武徒，坐在了最高处，简直不可思议，没有比他擂台战有“水分”更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乱区出身，和阴暗的品质联系在一起的，倒也很正常。
少女面色缓和下来，点了点头，
“欧师兄说得有些道理。
枪法难学，学艺不精的话，强行使用都是破绽。
如果他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打算慌不择路，那就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下一场，太常壁垒群，红沙壁垒，飞叶武馆，生血境，张俢宜。
鲁冠认败，张修宜直接对战一号擂台第七擂元放。”
万人目光一下汇聚起来。
虽然三座擂台热火朝天，但大多数人都逐渐看出来，目前为止出现的挑战者中，飞叶武馆两人是当之无愧地最强，
鲁冠若不是太过傲气，不愿意等体力恢复就强战元放，也未必会输。
台上老师窃窃私语，
“正常来说，鲁冠是有击穿任何一座公学擂台的实力的。江俊烨和他估计伯仲之间。”
“张修宜比他强？我们今年运气不会这么差吧，才上午就让人给穿了？”
有老师翻白眼：
“伯仲之间……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正常来说，江俊烨应该坐在中间那个位置啊……”
擂台上，张修宜剑如飞叶，无比灵巧地在元放棍法中刺出了破绽，随后爆发之下，飞叶穿林，直切元放心口，关键时刻被南芊及时阻拦。
元放，三招败。
观武台上，学生们纷纷屏息。
太强了。
他们几乎只看见一道幻影，剑尖就破开了山岳一般的棍影防御。
他们看不懂其中门道，自然不知道这一招张修宜也尽了全力，所以只以为她强到碾压元放，
那不是必然穿破整个擂台？
休息十分钟后。
“下一场，张修宜，对江俊烨。”
“打败你，我就可以看看楚旷的成色了吧。”
“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江俊烨本来战意熊熊，现在脸色一黑，直接就炸了。
双方一开战，那如鬼影般来去无踪的恐怖快剑，直接让台下鲁冠吃了一惊。
张修宜也赫然发现，自己拼尽全力，以飞叶之灵巧应对，竟只是勉强与江俊烨见招拆招。
好快的剑！且急速之间，竟还有角度惊奇的鬼魅之感。
“武学相合？你能将两门人品武学相合！”
张修宜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幻影鬼豹，那锋利的尖爪快过进攻时掀起的微风，无数次让她险象环生，
她不得不不顾一切地爆发，将大成的飞叶剑法完全施展了出来，与江俊烨以快对快，以灵巧对鬼魅。
擂台上，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剑气纵横，光影瞬息翻飞
两方银光不知道来去了多少回合，无数汗珠洒落地面，混合着偶尔飚飞的血珠，
一直到数分钟后，两人终于打得越来越慢，都是浑汗湿，咬着牙看向对方。
江俊烨一剑刺来，张修宜抬剑便挡，但脚下突然一软，体力透支，竟没拦住剑尖。
终究是她棋差一着。
南芊及时出现，挡住这一式江家快剑，宣布了胜负。
观武台上，立刻响起了海啸一般的掌声。
有人看得热血沸腾，甚至大喊江俊烨的名字，经久不息。
“你赢了。”张修宜不甘道。
“赢了一丝。但你也很强。”
江俊烨抬起下巴，骄傲又绅士地回道。
如此激烈而精彩的战斗，彻彻底底的硬实力对拼，他本想说些什么，树一树风姿形象，
但看了看高台后，又觉得没有意思，便拖着伤躯，直接进了观武台下方的休息室，准备用丹药疗伤。
“我听说过他，他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中的王牌了。果然很强……”
台下许多外来武生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由衷的钦佩。
台上，张修宜仍然站立，
少女秀丽的面庞满是汗水，几绺鬓发贴在微红面颊上。
她却没有看向远去的江俊烨，反而看着高台之上，不甘、疑惑、惊讶、凝重……神情极度复杂。
台下其他挑战者兴奋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悚然一动，也顺着张修宜的目光看了过去，
而后沉默。
张修宜和鲁冠，足以连穿两个擂台、十几个武生的本届新秀，
放在往年，说是第一周挑战者的天花板，第二周挑战者的中上水平，也不为过。
而江俊烨，掌握两门人品武学，境界都是小成之上，甚至还可以通过武学相合激发战力，
这样的人，本该牢牢占据校内的擂台第一，轻松地将学校带过第一周，同时也是武考时破入百甲的天骄备选。
但今天，他们双方明明打了一场精彩的战斗，却反而感觉稀松平常，哪有丝毫天才相争的快慰？
因为他们没那个心思。
那个人从始至终没出过手，端坐高台中央，表情平和无忧，甚至饶有兴趣。
台下鲁冠身边，自诩分析出众的欧仁，面色微微苍白。
台上张修宜内心终于苦涩起来，她一边拖着沉重的步子下台，一边蔫了吧唧地回忆起离开武馆时的意气风发，
心里已经骂了自己一百遍狂妄：
“水分？
得要多大的水分，才能从江俊烨手上水过去，拿到这个擂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