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圆满武学，被找上门
观武台上，一群人面色诧异。
演武场中，那名叫楚旷的武生，拳脚一舒一张，身子一崩一抖，出手衔招浑圆无碍，竟有一丝余韵悠长的感觉。
相比之下，其他大多数学生就如打拳机器，招招用力或少或多，回转变化僵硬，姿势也常被带偏，
越看下去，差别越是明显。
随着目光一道道找到楚旷，看出他门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低低的惊讶声接二连三响起：
“咦？大成拳法？”
“奇怪，他打的是什么拳？怎么都有点？”
“基础拳法，这年头还有人学基础拳法？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夏同吉既惊讶又怀疑，
基础拳法优点有很多：易入门、架子中正易学、兼容其他武学、购买便宜……
缺点则只有一个：鶸！
“竟然把糟糠花时学到这地步，真不知道他是悟性太好，还是钱包太瘪……”
观武台上，一群人的兴致，一下被浇灭了大半。
“难怪能大成，基础拳法要简单很多。”
“诶，其实还是比绝大多数武生武艺高多了，只是基础拳法战力太低，大成了也没意义，上限摆在那儿了。”
黎珙和王长风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原本有些握紧的指关节，终于轻轻松开了。
只有夏同吉皱起了眉头：“他在升华招法……狡猾的小子。”
这种从普通状态打起，一招招越打越好的演武方法，本质上是一种欲扬先抑的表演法，更容易引起观武者的情绪。
这小子，哪像个清澈愚蠢的学生？心思还挺活泛！
场间，楚旷八极招出，突然握拳，拦空一栽，落地顺势又化为太极单鞭，阳极阴生，文武相济，落落大方地结束了中间一节。
这一招，神韵迭出，动作仿佛活了过来！
以至于观者见后，几乎不会再去忆想，那些动作是由哪些拳法中拆出来的，只会把它们当做当前这门基础拳法天生的一部分。
王长风脸色顿时一肃——武艺境界，和那宝书碎片可是有关系了！
夏同吉和他身边的记者同事，则双眼放光，关行舟等中学老师，看向黎珙背影，难掩艳羡神色，
其他观武者瞳孔也是一震，刚刚失望坐下的身体，又哗啦一下站了起来，叽叽喳喳聊成一团。
“圆满！不是大成，是圆满！”
“天才，武艺天才！没成为先天武者实在太可惜了！”
“可准武者体魄不足，他拳法怎么圆满的？”
“张兄说的是……等等！他不会以准武者体质破限了吧？”
关行舟一只手搭上黎珙肩头，唏嘘道：
“无论如何，这小子的圆满拳法是实打实的。
15岁……我教书40多年了，从没见过公立学校里，出过武学圆满的应届武生。
黎老弟，一中不愧是全区武院录取率第一的中学啊。”
老不死，故意膈应人……黎珙暗骂了一声，关行舟百分百知道这“第一”怎么来的，在座大多数人也都知道。
他哼了一声：“关老过奖了。”
见到一群人纷纷翻起了意向表单，王长风立刻对黎珙使了个眼色。
黎珙会意，迅速收拾了讶异和微恼的情绪，站起来挥了挥手。
观武者们的勾选动作被打断了，疑惑盯着他。
“这个距离，大家可能看不真切。”
黎珙眼中露出骄傲的神色：
“楚旷从当年入学开始，就是我们的优秀学生之一，只是可惜他目前未入武徒，靠着疑似后土真血的体质变异，在支撑体魄提升。
他是平山社区出身，家里条件不太好，如果各位有兴趣投资，那确实帮了大忙，我代他先谢谢各位了！”
后土真血？难怪……
一群人先是惊讶，而后注意到楚旷来自平山社区，心里暗暗惋惜了起来。
武艺是天赋，后土真血也是天赋，但只有被少年豪气一叶障目，才会认为天赋碾压一切。
古代修行人讲“财侣法地”，“侣”之外的其他三样，放到今天都和“财”有高度绑定，
平山社区是实打实的乱区，这说明楚旷不会有充足的丹药、兵器资源，来供给他提升。
投资毕竟只是投资，而付出是有限的，没有武生本人的家世底子配合，也难成大事。
可惜了。
参观者们礼貌地夸了黎珙爱生如子，而后倒也都勾选了楚旷，只是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期待。
黎珙施施然坐下，突然感觉肩膀又被一拍，勉强又挤出笑脸：“关老，您还有什么事？”
四中副校长关行舟，若有所思道：
“黎校，这小子，你们放进武道种子班了吗？”
“今天上场的武生，全是冲刺季种子班的。”黎珙点头。
“那就是没有。”关行舟一把年纪，心如明镜：
“既然这样，我有个提议。
黎老弟，你们学校苗子多，资源轮不到一个未入武徒的准武者，我也很理解。不如让他转学到四中来？
下一届城外拉练的名额，还有调拨的资源，我可以协调一些给你们。
我老人家教书这么多年，文化署那边，老脸还是有一点的。”
“名额？资源？”
黎珙微怔，一下有点动心，随即皱眉：“刘明他们找到你了？”
“什么刘明？你在说什么？”关行舟疑惑。
黎珙松了一口气，想到王长风，摇了摇头：
“关老，就算楚旷武道出路不宽，武考末流概率还是不小的。
再说，他也可以走别的路嘛。
给他转校，万一传出去，说我为了资源放弃贫民学生，一中的名声也不好看。”
关行舟心里骂骂咧咧，都是一个泥潭混出来的，他哪儿能不知道黎珙的心思。
前一句才是重点。
不管是武考末流，还是上大专，都是个升学名额。而那是政绩！
再小的政绩，黎珙也不会放。
关行舟确实见猎心喜，想提楚旷一把，但黎珙油盐不进，他也是叹气。
上午的观武就这么结束了。
一群人各自起身离开。
不远处，接待来宾的校工中，测试间监管员韦觉低眉顺眼，对各种问询言笑晏晏。
工作结束，他暂时退回了观武台下方的休息间，
见四下无人，他胡乱写了一张纸条，塞进南芊作为武道老师所拥有的那个，极少使用的演武场铁皮储物柜的缝隙之中。
…
…
上午暂时告一段落，来宾都随着校长，去往食堂最上层的圆桌大间进行午餐。
楚旷今天破例，放弃了便宜实惠的压缩营养膏，花了三倍的价格，买了一份百谷食丸。
这东西和活血药液类似，不属于源气技术产物，但凝聚了大量粮食精华，一份的营养，顶压缩营养膏三份，而且口味正常，被人称为“伪辟谷丹”或“小辟谷丹”。
唯一的缺点是，它的饱腹感只能维持一顿饭，适合用来供给练武者的日常营养，或作应急食品，而非真当饭吃。
不然的话，每天还需要忍受两次饥饿，不爽利。
至于楚旷现在进补的一切，全都是为下午的消耗准备的。
离开食堂的路上，楚旷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张中正和气的方脸，顶在严肃的衬衫立领上。
“楚同学，你好。”
王长风笑着说道，伸出手掌：“我是今天来观武的，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