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距离火云掌考核，还有十二天。
姜正初铁了心要在这十二天里将底力练得足够强，让“成为炼丹师”不会变成一场空梦。
为了在运转元阳养气诀时发挥最佳效果，今日，无论如何，他要入手一瓶培元丹。
“师兄！姜师兄，你又来了啊！”
在百机堂的大厅，隔着长队，司南师妹一瞧见姜正初，立即热切地迎上来。
这火辣辣的态度，气得正在排队的几位兵修青筋暴起，白雾从鼻孔连连喷出。
“来交付的吧，药材已经准备好了？”
“嗯，对……”
“哎呀，不用排队，我这就去找司验师兄，您去丹药任务房等着吧。”
姜正初难为情地看了眼队伍里那几个气哼哼的兵修，挠着脸颊低声问：“这……合规矩吗？”
“当然合规矩啦！您每天完成好几项的任务，对本门的贡献这么大，还不能有点小特权了？”
司南师妹叉着腰抬起脸来嚷嚷，更令姜正初羞臊，于是，他便匆匆依着司南所言，加快脚步直奔丹药任务房。
和昨日一样，司验迅速验收了所有的药材，任务交付成功，姜正初又接下了几项同样的药材炮制任务。
当离开百机堂的时候，他取出册子看了眼刚才的记录：
“耗十点贡献度，兑换灵石一块。”
“宗门贡献度剩余一点。”
灵石，握在他的手心的是一整块灵石……一整块。
因为握得太紧，灵石上沾满了汗液。
这是他人生当中拥有的第一块灵石，
第一块按照市面流通规格精细切割的完整灵石——对于修行之人而言等同于金银的价值通证。
站在百机堂的大门口，姜正初仿佛与世界隔绝……
各堂的师兄师姐们进进出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被人潮包裹的他面如止水，
心里面，却似群牛奔腾……
一块灵石，在过往的师兄师姐们眼中，应该算不上什么稀罕之物。
但姜正初，至今日，才真正亲手触碰到了这代表着“财禄”的石块。
再小，这也是他在拜入挽云宗以来，辛苦挣来的第一份财禄。
从无，到有。
他此刻的激动之情固然抑制不住，固然难以克制……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得把这灵石花出去换成培元丹，
姜正初浑身一个激灵，
回到了这个嘈杂的世界，
“灵石呀灵石，要是只进不出该有多好。”
一边念叨，姜正初缓缓走向了八方广场的东北角，
那方位，坐落着卫阿七提及的宗门大集……
……
有一种翁，叫做不倒翁。
还有一种翁，叫做卖炭翁。
今日姜正初遇到了第三种翁，脑瓜子嗡嗡……
在雨燕寮住下来的这些日子里，生活简单、清静，除了练功就是任务与课业。
他已经许久没有光顾市集了。
所以，当他站到了宗门大集的牌坊之下，眼前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令他甚是惊讶。
“这是八方广场？
我从雨燕寮能眺望到的那个八方广场？
离远了看仙气缭绕，
……走近了看……这，这这，这除了干净些之外，跟村头赶集有什么区别？
还有卖土妖鸡蛋的？
拜山门的时候，那几个接引童子还口口声声清修之地……
实则呢，修仙者还不是跟凡人一样，得解决衣食住行？
既如此，何必老是摆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凡人看……”
面对人声鼎沸的大集，姜正初哑然一笑，穿过了牌坊。
不过，深入这集市之中逛了一道，他还是很快察觉到宗门大集与村镇集市的差异，
这大集上，不设小摊位，仅仅整齐布置了几排能够遮阳避风的尖顶帐篷，作为店面。
所以供人行走的砖道十分干净。
夹在逛大集的人群里，姜正初这身焰火袍子尤为显眼，无论经过哪个摊子，他都能感受到店主投来灼人的视线，
只要对上了眼，这些店家无一例外，全都带着笑意频频点头。
他只得连连四处张望，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丹道为尊，我那些同窗，家底殷实者居多。
这几个做买卖的，必定把我也当作了手脚大方的主顾，
他们哪知道，我全身上下就一块灵石。
再怎么谄媚我也是白搭，
我真没钱呐。”
一边躲避视线，姜正初一边漫步穿过兽肉区、布匹区、法器区、药材区……来到了丹药区。
这下，总算没人一直冲着他点头傻笑了。
丹药区的店家，大半都身穿与他近似的袍子，绘有焰火纹样。
在这地方，他不显突兀，便终于可以放慢了脚步，细心浏览每家店摆放出来的丹药。
“一店一价……
怎么同样的丹药，价格差距如此之大？”
对比了好几家的丹药价格，姜正初注意到了，价格叫得高些的店面，无一例外，都挂出来了一面小旗，写有炼丹师的品级，也盖了已经灌注灵气的炼丹长老大印，
“原来如此……品级高的炼丹师，卖的丹药也贵一些……不，贵很多……
百机堂重视丹师的品级，
这大集上也同样重视，
不知……如果我也定了品，在这地方开店与做宗门任务相较，哪种方式赚灵石更快……
唉，我连第一炉丹都还没有开始炼制……
卖丹药赚灵石这种事……还差很远呐。”
思索间，姜正初在一个不大起眼的店面前驻足。
“师兄。”他对坐在躺椅上的中年人打了声招呼。
“嗯？买药材？”
“不，想问问，您这培元丹……”
“你不也是炼丹房弟子么，买……丹药？”中年人站起身，好奇地打量了姜正初，“凤莱堂？”
“正是，在下刚刚入门，还没开始正式学习丹方，只好来大集上找找。”
“哦，新来的记名弟子，缺丹药练底力对吧？我懂，谁当初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要买培元丹？”
“没错，五十份灵砂，是这个价么？”
“对，五十份灵砂一瓶，里头装了三颗，有证。”中年修士朝着那面插在天幕底下的小旗努了努嘴，旗上印有《九品》二字，乃是丹师当中的最次等。
当然，若不是因为这个“九”字，姜正初也不会光顾他的店。
丹药区至少半数的店面有售培元丹，只是……唯独这位中年修士卖的最便宜。
“能验吗？”
姜正初握紧了手里那块灵石，一想到即将要把这宝贝花出去，他多少有些心痛。
但那小瓶子刚刚开盖，嗅了一鼻子之后，姜正初捏着冷汗摇摇头，悻悻然离开了这家店铺。
“九品丹师炼出来的丹……怎么就这水平呀？也难怪公道柜卖的贵，品质确实有担保，反观这大集上……
在这买东西，还得自己小心挑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