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银行困局艰且险
发布会结束后，潮水般的赞誉和订单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更加重了肩上的担子。庆功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我却食不知味。维持顾氏运转的资金缺口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让我一刻也无法放松。
接下来的几天，我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大银行之间，试图寻求贷款。然而，现实远比我想象的残酷。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凭借顾氏曾经的辉煌和我的设计天赋，获得贷款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我错了。
今天，我来到了最后一家银行——恒通银行。踏入富丽堂皇的大厅，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我的心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怦怦直跳。落地窗外车水马龙，阳光洒进来，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阴霾。我一遍遍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在孙经理胆怯的带领下，我终于见到了恒通银行的赵行长。赵行长身材高大，西装笔挺，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赵行长，您好，我是顾氏集团的顾熙然。”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信从容。
“顾小姐，久仰大名。”赵行长示意我们坐下，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寒暄过后，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赵行长，我希望能够从贵行获得一笔贷款，用于顾氏的日常运营和新品研发。”我将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赵行长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审视着我。那种目光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顾小姐，我们了解过顾氏目前的状况。”赵行长终于开口了，语气却让我心头一沉，“说实话，顾氏目前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负债率较高，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而且，顾氏最近的新品发布会虽然反响不错，但能否将订单转化为实际利润，还有待观察。”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对我，对顾氏，都没有信心。
“赵行长，我相信顾氏有能力偿还贷款。这次的新品发布会非常成功，订单数量远超预期，我们……”
我还没说完，就被赵行长打断了。
“顾小姐，”他拿起我递交的文件，随意地翻了翻，“即便如此，我们银行也要规避风险。如果顾氏想要获得贷款，需要提供更多的抵押物，并且接受更高的利率。”
他将文件推到我面前，上面赫然列着几条苛刻的贷款条件，看得我一阵头晕目眩。这些条件，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孙经理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大气也不敢出。他扯了扯我的衣袖，用眼神示意我放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和绝望。
“赵行长，这些条件……”我刚开口，赵行长便打断了我，“顾小姐，这是我们银行的规定，如果您不能接受，我们也没有办法。”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冷漠。
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文件，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怒火和绝望在我胸腔翻涌，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我深知，此刻的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强迫紊乱的心跳平复。
我重新拿起文件，逐条审视着那些苛刻的条件。赵行长提出的抵押物要求远远超出了顾氏现有的可动用资产，而那高得离谱的利率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刀，悬在顾氏的脖子上。
“赵行长，”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听不出丝毫慌乱，“您提出的抵押物要求，恕我直言，几乎等同于要顾氏交出全部家当。而这个利率，”我指了指文件中标红的数字，“恐怕比高利贷也差不了多少吧？”
赵行长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冷静地反驳，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我。
“顾小姐，商场如战场，风险与收益并存。顾氏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得不谨慎。”他语气依旧淡漠，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探究。
“风险我当然明白，”我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但贵行评估的风险是否过高了？这次新品发布会的成功并非偶然，而是基于我们团队的努力和市场调研的结果。订单的持续涌入，足以证明顾氏的潜力和市场价值。”我将发布会的相关数据和市场分析报告一一摆在他面前，“这些数据足以证明，顾氏有能力创造利润，并按时偿还贷款。”
我条理清晰地分析着顾氏的优势和未来的发展规划，将每一个数据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自信和冷静，渐渐让赵行长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他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开始认真起来，目光也变得专注。
然而，坐在一旁的孙经理却像个霜打的茄子，不停地小声嘀咕：“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没戏了……”他的负能量像一根根细针，刺得我心烦意乱。
“孙经理！”我忍不住低喝一声，“如果你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建议，就请保持安静！”
孙经理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立刻噤声，缩着肩膀，像一只鹌鹑般瑟瑟发抖。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和赵行长交涉。我深知，这一仗，我必须赢！
“赵行长，我相信您是一位眼光长远的决策者，”我语气诚恳，“顾氏虽然面临困境，但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扭转局面。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赵行长，他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思考。
我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赵行长面前。“这是顾氏未来三年的项目规划书，其中包括……”
赵行长拿起文件，仔细翻阅起来。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越悬越高。
良久，赵行长终于合上文件，抬起头看着我，缓缓说道：“顾小姐，你的这份规划书确实很有前景，但是……”他顿了顿，“我需要时间考虑。”他将规划书推回到我面前……
“但是……”这两个字就像巨石般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让内心的焦虑显露出来。“还有什么问题吗，赵行长？我们可以商量。”
赵行长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顾小姐，你应该知道，现在经济环境并不乐观，很多企业都面临着资金周转的难题。我们银行每天都要接到大量的贷款申请，而我们可用的资金是有限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递交的项目规划书上，然后又缓缓移回到我的脸上。“坦白说，顾小姐，你的这份规划书确实很有吸引力，也看得出顾氏的潜力。但是……”他再次使用了这个让我心悬的词，“我们最近也在接触其他几家企业，他们的项目也都相当不错。”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其他竞争对手？这意味着我还要面临更激烈的竞争，而顾氏的胜算，又减少了几分。我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努力咽了咽口水，才让自己勉强发出声音：“不知道是哪几家企业？或许，我可以了解一下。”
赵行长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商业机密，顾小姐，你应该理解。”
我当然理解，这只是他委婉的拒绝方式。他是在告诉我，顾氏并非唯一的选择，银行有更多的选择空间，而我，必须拿出更具说服力的条件。
我的手紧紧地攥着规划书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赵行长，我明白您的意思。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想强调的是，顾氏的优势是其他企业无法比拟的。我们拥有多年的行业经验，拥有强大的研发团队，更拥有忠实的客户群体。我们的新品发布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订单持续涌入，这足以证明市场的认可和顾氏的潜力。”
我的语气坚定而自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必须让他看到我的决心，看到顾氏的价值，让他相信，选择顾氏，是银行最明智的决定。
赵行长静静地听着我的陈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我知道，我的话，至少让他产生了一丝犹豫。
“顾小姐，”赵行长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你的自信和决心让我印象深刻。我会认真考虑你的申请，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三天……
我拿着规划书，走出银行的大门。阳光刺眼，却照不亮我心中的阴霾。三天，72个小时，这将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一阵冷风吹过，我裹紧了外套，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孙经理一路小跑着跟了上来，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强作镇定地拍了拍孙经理的手，示意他安心。“没事的，孙经理，我们回去吧。”他的脸色依旧难看，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慌，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这让我更加明白，顾氏的命运，不仅仅关系着我，更关系着这背后无数个家庭的生计。
回到车上，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焦虑压下去。三天，三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我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如果贷款失败，我还有备用方案吗？
方案一：寻求其他银行的贷款。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其他银行对顾氏的了解更少，获批的可能性也更低。方案二：变卖部分资产。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而且会让顾氏元气大伤。方案三……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欲裂。
“顾总……”孙经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您……您真的觉得赵行长会批给我们贷款吗？”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怀疑，甚至带着一丝绝望。我知道，他比我更清楚顾氏目前的困境，也比我更害怕失败。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会的。顾氏不会倒，我们一定能挺过去。”即使内心深处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也必须表现出绝对的自信。我不能让我的团队失去信心，更不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看到我的软弱。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孙经理，车到山前必有路。”
回到公司，我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我将银行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他们，没有丝毫隐瞒。
“三天，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环视众人，语气坚定地说，“这三天里，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要争取最好的结果。孙经理，你继续跟进其他银行的贷款申请，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其他部门，也要做好各自的工作，确保公司正常运转。”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巨大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拿起一看，是顾三叔的电话。
“喂，三叔。”
“熙然啊，听说你今天去银行了？怎么样，贷款的事情有进展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三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