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在造就杀孽
灭法国都城的位置得天独厚，坐落于平原之上，四周有山有水。
放眼望去，城池呈方形结构，南北长，东西短，城中有大量居民生活的院落房屋，还有皇室所在的宫殿内城。
凌宇和妖女装成行人，经过外城门越过箭楼，走到城池内部坊市之中，领略了一番人间的繁华。
相比于这样的人族文明，住在山洞旷野之间的妖怪群体，简直就是原始部落。
因此当上妖王站稳了脚跟的凌宇，才会想着要改善和发展自己的领地。
毕竟他是人族的灵魂，不喜欢野蛮落后，更向往秩序文明。
此次出行，凌宇身上带了不少金银之物。
这些东西在洞里被不当回事的妖怪乱丢乱放，拿到人族这边来却是价值不菲的宝贝，能兑换大量物资。
“大王，想要什么直接抢就是了，何须繁琐交易？”
气质出尘的白嫣被凌宇带着逛街，看着大王把金银兑换成散钱，从小贩那里买来各种小吃，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感觉这样没有排面，没有作为大人物的优越感。
而且她不喜欢游走在坊市里，更不习惯与小贩交易互动，在这待久了被各种各样的目光盯着，就觉得不舒服。
“入乡随俗，到了人家地头，就守人家规矩，你莫挑事。”
凌宇不想惹麻烦暴露身份。
因为他打听到灭法国内有不少强大的修仙道士，整天在那喊着要斩妖除佛，根本不管对方实质上有什么错或犯了什么罪，霸道得很。
吃饱喝足，品尝完当地的风味后，凌宇才动身去办正事。
他按照从小贩那里得到的消息，找到多家农商铺子，买来大量菜籽肥料和鸡鸭猪鹅幼崽。
随后为了把这一大批物资弄回隐雾山，他又花重金委托了一个镖局，负责保存和运输，明天就可以出发。
当晚，凌宇带着妖女找了家酒楼，只开了间天字一号房住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妖女白嫣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开多一间房都不愿意，大王这次怕是想霸王硬上弓了，我宁死也不能从，虽然他这人族的模样还挺好看。
妖女坐在床上神情紧张，芊芊玉手一会摸摸脖子上的金色项圈，一会摁住大腿上的裙摆，有些无处安放。
她情绪纠结，此时还有些懊恼，不明白堂堂隐雾山的妖王，为何到了灭法城后能如此安分守己。
以至于她的小算盘都打空了，没能挑起事端，引起暗中操控着这个国度的白鹿精师兄的注意。
……师兄不会又去找蜘蛛精幽会了吧，快来救救自家师妹啊，师妹要被豹子精给吃啦。
妖女羞涩低着头，那精致娇嫩的脸庞给人一种含苞待放的诱惑。
凌宇忍不住放下酒杯，向妖女走去，然后……
他整个人往床上盘腿一坐，开始修炼《九级延寿诀》仙功。
仙功不同于可以直接使用妖王修为去施展的法术神通，它是用来提升仙道修为的，就算提前拥有了修炼经验，也得一步步去提升自己的精气神，夯实修为根基。
凌宇这具人身，目前是初入炼气期的修为，只需再勤修苦练些时日，就能直达炼气期极境。
他不想被妖女耽误修炼速度，所以心思暂时不在她身上。
可如此行径，却让妖女有点怀疑妖生。
……是大王在装正人君子，玩欲擒故纵，还是我不够天生丽质？
妖女气呼呼站了起来。
忽然又感觉自己这反应莫名其妙，不明白有什么好气的。
良久，她平复心绪，心生一计，道：“大王，埋头苦修是下乘之法，配合灵丹妙药才能成就大道。”
凌宇闭着眼，揶揄道：“瑶草、寿桃不是刚栽种在山上吗，需多年才能熟，你还有其他灵丹妙药献予本王？”
“没有。”
妖女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之色，摇摇头道：
“不过，这灭法国的国王据说得高人传授，学会了炼丹术，修为增长极快。
想来在那皇宫之中，定还有相关存货。
大王若能取来，自己服用，便可节省大量修炼时间。”
“当真？”
“如果有假，大王控制锁妖圈把我勒死，小女子亦不会有怨言。”
“走，便去一探究竟。”
……
夜深人静，月光洒落在青石铺就的地砖上，泛起淡淡银辉。
凌宇带着妖女悄悄摸到了内城的后门，打算潜入皇宫。
这里戒备森严，守城侍卫竟并非凡俗士兵，其中不乏筑基、金丹期的修士，甚至还隐藏着更强的存在。
若是以腾空术飞进去或直接硬闯，会闹出大动静，徒增麻烦。
这时，一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队伍从远处驶来，朝着后门的方向笔直行进。
凌宇当即有了主意，回头对妖女吩咐道：
“你身法速度不行，跟着容易被发现，就留在这里接应吧，不要试图逃出本王对锁妖圈的感应范围，否则别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
话了，凌宇展开疾行术，十步冲出一百丈，身法鬼魅如幻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躲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车厢内没有人，仅堆着两个长方结构的大箱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装了什么玩意这么臭？跟棺材似的。”
凌宇的嗅觉比凡人灵敏得多，感到极其难闻。
他发现箱子没有锁，便轻轻掀开一看。
里面竟躺着一具和尚的尸体，皮肤还有一定弹性和温暖，才刚死不久。
“嗯？谁敢往皇宫里运尸体？”
凌宇索性把另一边的箱子也掀开，里面放着一堆猫狗鸟龟等宠物的尸体，它们散发着一丝丝微弱的妖气，都是些刚诞生灵性未化形的小妖。
“其他马车里拉着的东西，该不会也都是和尚或小妖的尸体吧？”
凌宇脸色一沉，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身体紧绷起来，心中憋着一团火。
和尚什么的先不谈，那些家养的刚诞生灵性的宠物小妖，一看就属于人畜无害类型，也没有为非作歹的能力，竟被屠杀了这么多。
岂有此理！
……妖怪当中也有好坏，你们如此乱杀无辜，还被我瞧见了，那我这妖王说什么也得管管。
凌宇果断往头上一抹，借妖力把头发剃光，伪装成和尚的模样。
然后再次打开第一个箱子，直接躺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造就如此杀孽。
就算是修炼有成的高人，他南山大王今天也要斗上一斗，为无辜的小妖出个头。
另一边，独自留下的妖女突然有点后悔了。
她之所以引导凌宇到皇宫里去，其实是赌白鹿精这会儿也在宫里，想借白鹿精之手把凌宇降服，助她解脱。
可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妖女发现凌宇这豹子精的本性其实并不坏，算是一只比较有良知、有趣、另类的妖王。
万一他被白鹿精下重手打死了，还蛮可惜的。
妖女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郁，呢喃道：
“要是能留在身边当个坐骑奴仆，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