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伙
“咳咳…啊咳咳……”
一张毫无血色，颧骨灰暗的人脸正一脸惆怅的望着窗外。
男人拖着消瘦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这是他今晚第四次梦见那两个女鬼来杀自己了，难不成封印这么快就松动了吗……
“不行，我还不能死！就凭你们…当初真应该咳咳……”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从抽屉中翻出几张符箓和为数不多的几瓶朱砂，随后一番捣鼓，整个房间的窗户、门框、甚至衣柜里外都贴满了符纸。
安全感油然而生，男人擦着满脸的虚汗嘴角上扬，最后走到客厅，拿出一把小刀缓慢地划开自己的手臂……
浓稠的液体自行流入盆中，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灵牌遗像说道：
“开饭了，家人们。”
大堂内安静良久，江孽突然被一个黝黑粗壮的手臂拉住。
这手臂的力度很大，江孽甚至来不及反抗，便被一把扯入人群中。
“你要干什么？”
江孽挣扎着想脱身，却无济于事。
“别动，我这是在救你。”
一个满脸胡茬，怒目圆睁的大汉此时才转过头来。他的眉眼间透露着一股杀气，江孽想着大概是一个屠户，也没有再挣扎，只是毫不畏惧的瞪着他。
“我方看见你在楼梯处狼顾鹰视的，极为不满！你一堂堂男儿汉，怎得如此心怀鬼胎之相？”
大汉松开江孽，江孽立刻愤愤的甩了甩生疼的手回答：
“关你什么事，还有你说你在救我，此话怎讲？”
大汉没有作答，反倒是人群中央的那个长相清奇的中年人再次开口：
“各位，不管你们信不信眼下的极端情况，但是时间紧迫，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完成那所谓的域本任务。”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江孽看着那中年男人，心想着此人说话中气十足，面色还稳如老狗，内心素质如此强大一定不简单。
“大伙不要信他！公寓外面有鬼！我住在这里三天了，三天内只要出去过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这什么的任务一定是幌子！”
“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寻找出口？我是开工厂的老板，谁要是能救我出去，我给他1000万！”
“要我说这公寓也不安全！我是三楼的，昨天我还看到隔壁屋的几个住户在半夜被……”
………
段寅九默默看着逐渐起势的人群，心里明白凭自己根本无法说服他们，极端塔防如此玄乎，而沉浸在世俗的凡人没几个会去相信的。
当然，这也正常。
认知以外的东西没人会理解，只好说能拯救一条性命就是一条吧，而且自己也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解释下去了。
这时，已经有人群陆续走出公寓，毕竟刚刚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女鬼的祷告，是个正常人几乎都不会选择留在这。
江孽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群和尚的位置，只可惜他们已经走了。
“段哥，这厮我给你拉来了。”
与此同时，满脸胡茬的大汉笑呵呵的，对着那正在走来的中年人笑道。
江孽面色冷淡的扭过头，只见那中年人带着淡笑停在自己身前。
“面相不错，看得出来是个心思缜密，城府颇深之人，可谓年轻有为啊，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完成任务？”
江孽并没有接话，自己也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卷入极端塔防的人，定然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大哥既主动找上你，你这厮怎的一言不发呀？嗯？”
江孽心中发虚，同时几道人影也朝着这边走来。
江孽瞬间意识到，这200余人不知分成多少个小团体，尽早攀上一个，至少能尽量避免【人吃人】和【丛林法则】的洗礼。
“好，在下江孽，原先是个私家侦探。”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我叫段寅九，咱们也不多废话了，时间不等人，阿宇，老刘，小李，你们赶快过来。”
只见一个体型魁梧的刀疤脸，和一个把着胡须的破麻衣老头，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褂青年同时走来。
江孽看着，加上自己和那黑大汉和段寅九，总共也足足有六人。
“团体任务想必各位都过目了，第一个是寻找当年害死两姐妹的凶手，第二个是去巩固封印。
时间还算充裕，咱们最好先去找“当地人”了解公寓的地下入口之处，和当年碎尸案件的细节之处，各位看可好？”
众人以沉默回应，段寅九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和江孽和阿宇一组，老刘大黑和小李为一组。记住，定要谨慎行事。”
吩咐完毕，段寅九与刀疤脸转身返回楼梯，江孽不敢怠慢立刻跟上。
“段寅九，咱们怎么又返回去了？”
江孽小心的问道。
段寅九放慢步子解释道：
“你对此地可能还不够了解，像我们这种意外降临至此的，都被叫做外地人，反之便叫做本地人，想要了解这里的一切，也只能问他们了。”
江孽听后一阵迷糊，自己好像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游戏还是另一个世界了……
“……”
“你好，有人吗？”
“……”
“你好，有人吗？”
一连敲了一层房门都无人应答，现在公寓几乎没有了人，而那些闭门不出的，也都通过猫眼注视着走廊。
终于，直到三人移步至三楼的第一个房门时，破旧的老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惨白的脸探出一半，脸上全是干巴巴的褶皱，看得江孽触目惊心。
“你们是谁……”
一阵沧桑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可江孽分明看见那老人的嘴巴始终没有动过。
“不知您可知道当年地下室发生的……”
段寅九话还没说完，老人突然打断道：
“你们外地人的事…我不管。也没人敢去管的……”
说完，房门吱呀的就要关上，可江孽却突然伸手拦住。
“请等一下……”
“你干什么！”
江孽立刻吓得缩回手，刚才手指伸入房间的一刹那，就仿佛陷入了冰箱一般！房间里面寒冷的刺骨……
“我记得啊不对，我想那两个女孩是您的女儿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江孽。
江孽自己也是心脏狂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看见老人半张脸的一刹那，脑海中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种十分无厘头的猜测，便在心中凝聚出来。
老人的整张脸剧烈的颤抖，一股阴风也将房门彻底吹开，当江孽看清面前老人的样貌后，差点没当场吓死过去！
可能是角度问题，屋内一片漆黑，好似只有老人的一颗惨白头颅漂浮在半空，头颅双眼凹陷进去，就好像没有眼球……
此番诡异场景，就连那脸色僵硬的刀疤脸，也不由得将手伸向了背后。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人感叹了一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说道：
“当时是公寓建立之初，混乱不堪，无人管辖，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一开始那个男人只是喜欢杀猫。附近的野猫，别人的家养猫，他一个没有放过。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门，房间内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猫……
事情发生后，他怕被抓到，自己跑了出去。可我后来听说不久后，他全家都死了……他也一直在附近徘徊，没人再见过他。”
老人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就像听鬼故事般，有声有色，令人浮想联翩。
“知道了阿婆，谢谢您！”
段寅九弯腰道谢，接着立刻招呼二人返回楼下。
老人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眶眨了眨，随后退回阴影中，房门也自己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