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圣女殿下是我的歌迷
亚森漫步在王立学院里。
正值假日，留在学院里的学生并不多，毕竟大部分学生都是贵族，繁重的社交填满了空暇。
亚森小心翼翼避开巡逻队，踩着建筑的影子摸向学院深处。
坐落在高塔林立的学院里的独立教堂相当显眼，找起来并不会费太多精力。
教堂也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即使阳光为其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但其中没有响起任何的祈祷声。
女神的神像倒是打理得一尘不染。
一名英姿飒爽的修女挡在教堂的门前。
腰带将修身的素袍勒紧，极尽突出曼妙的身姿，使得这名修女看起来十分养眼。
战斗修女。
亚森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后，那是一颗铁链固定的流星锤。
走上前，礼貌停在修女身前两米外。
“止步。”修女冷声道：“教堂不欢迎信徒之外的人。”
“我来找人。”亚森说道。
“谁？”
“瓦伦蒂娜。”
轰隆隆！
亚森先前站立的位置被流星锤砸出一个大坑。
不知怎的，青年的声音令她心生烦躁，还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熟悉感。
好烦好烦好烦，不爽不爽不爽！
“竟敢直呼圣女大人的名字，无礼之徒！”修女满脸怒容，有对唐突者的不满，但更多的还是亚森的声音引起的烦躁。
圣女？
那个第一眼傻傻的，实际上精明像狐狸的少女是圣女？
修女的话确实小小地震惊了亚森一把。
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击杀圣女的自己升官发财，把事迹写入日志得到了无敌的橙色卡牌，从此战无不胜一路成为大陆最强。
轰隆隆！
亚森发呆的两秒里，地面再次承受了流星锤的一记重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修女霸道地说道：“我要让你在忏悔室里好好反省自己的无礼！”
“敢这么对我说话？”亚森不爽地抬起头，鼻孔看人，语气嚣张：“你知道我是谁吗？”
蛮横的态度反而唬住了那修女，有来头的贵族往往也是这种作风。
“你是谁？”修女的语气软了些，但依旧强硬。
“不知道就好。”
亚森邪魅一笑，快步上前，在修女惊恐的目光中亮出砂锅大的拳头，凌厉的拳头在她来不及闪避的瞬间，重重轰击在柔软的小腹。
好吃的腹交拳！
“呕！”
修女隔夜的饭都吐出来，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意识远去。
亚森冷笑道：
“没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耍大牌，呵。”
把昏迷的修女扔到教堂门前的草丛，亚森推开门进到了无人的教堂里。
教堂的内部充满柔和的光与空气。
阳光穿过花窗变得斑斓，洒在飘浮的尘埃上，时间像是闪闪的尘埃，缓慢而舒心，让人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深处有不寻常的动静。
某种规律又细微的声响，与飘浮的灰尘形成共鸣，微微颤动。
声音是从祭台侧方的小门传出来的。
房门上是美轮美奂的十字架浮雕。
亚森侧耳聆听，那声音像是呢喃的邪恶仪式幻咒，让人脊背生寒。
教堂的门后是深渊吗？
换成故事里的主角肯定直接去开门了，就像遇到了用处不明的按钮一定要摁一样。
但亚森不同。
他很谨慎。
谨慎掏出了一张蓝卡。
【被害妄想症（白）】
【效果：你将看到一天内下一次遭受攻击的未来，30%概率为妄想】
一个人类忍辱负重在魔族社会，没点被害妄想早就暴尸荒野了。
这张卡的副作用也不可小觑，曾经某次亚森幻视了自己的小部队被高达凌辱的惨状。
这世界哪来的高达？
彼时的他只当作是触发了妄想，结果当晚，一个驾驶着巨大铁骑涂蓝白漆的炼金术士便杀到了营地里。
从此哪怕预见的幻象再疯狂，亚森也不敢忽视。
【被害妄想症】效果生效，青年的眼睛被一层幽蓝的凝胶覆盖。
他看到了。
藏身的地窖里，昏黄的油灯与摇曳的影子，他和艾瑟缇妲面对面交谈，幻象中的亚森突然面色一变，将副官一把推开。
自己则躲闪不及，被血色的荆棘贯穿了腹部。
鲜血流了一地。
妄想到此结束。
无论所见的危机是真是假，都至少证明了小教堂没有危险。
这下没了顾虑。
靠近那扇平凡的门，声音愈发明显，鬼哭狼嚎的，亚森只觉得耳膜在悲鸣。
“我是泥爹，我是泥爹……”
“我是逆蝶……”
熟悉的声音。
亚森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那天的歌声吗？
推门一看，小小的房间。
里头是天蓝色头发的少女，一袭纯净无瑕的圣洁素白长袍，犹如曦下的天使，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辉。
瓦伦蒂娜。
她的发丝，那碧蓝的瀑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歌声的来源正是她手上那个泛着荧光的石头。
回声石，亚森习惯称呼为录音机。
瓦伦蒂娜闭着眼，圣洁的面容布满陶醉的酡红。
察觉到有人闯入，她望向门口的方位。
两人无声地对视。
“主唱！你来啦。”
红润嘴唇轻张，洁白的齐整牙齿露出尖角，她勾起瑰色的笑容。
少女坐在床上，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床头的小板凳。
亚森坐在板凳上，两颗脑袋的海拔恰好齐平。
“你是圣女？”
没有寒暄，亚森开门见山。
瓦伦蒂娜笑道：“嗯，但我也是圣乐团的一员哦。”
亚森眼神闪烁了一下，危险的光芒从眼底溜过。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亚森强迫自己忽略掉回荡的歌声，说道：
“我想加入王立学院，需要你的推荐，你也不希望乐团的主唱没办法入学吧？”
“我记得。”瓦伦蒂娜站起身，把右脚插到左脚跟后，脚尖调皮地点在大理石板上，捏住裙摆轻轻提起，少女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节。
温泉般舒心治愈的声音萦绕亚森的耳畔。
“走吧，我陪你过去。”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如同层层叠叠的云朵在空中舞动。
素白的长袍被风裹挟，不时紧贴在少女的身体上，勾勒出动人心弦的曼妙身姿。
跨出教堂大门时，亚森的脚步忽然一顿。
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脑袋痒痒的，就是想不起来。
“咦，爱丽莎呢？主唱，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爱丽莎吗？”
瓦伦蒂娜把手举得高高的，比画道：
“大概这么高，看起来凶凶的修女背着一个大铁球，今天是她在值守。”
想起来了，忘记的事情。
她在草丛里睡得正香呢。
大实话不能乱说，亚森只能摆出扑克脸：
“谁知道呢？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是吗？”瓦伦蒂娜歪着脑袋，闪闪发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亚森。
亚森即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