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忠报国到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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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好一个启朝!

数层高的暖香楼内,装修无一处不奢华,梁柱雕刻着细腻的纹路用宝石点缀,穹顶下悬挂着的花灯涂满了金粉。

公孙展轻车熟路地寻了一处偏僻的雅间,不多时,风韵犹存的老鸨便端着香茶走了进来。

“哎哟,公孙公子好久不见。”老鸨扭动着腰肢放下茶盘,“李公子也在呢,您也有些时日没来了。”

公孙展和李谦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咳嗽了几声。

不明白暗示的老鸨,仍然继续道:“我这就把疏影和暗香二位姑娘喊来。”

老鸨打量了一眼魏青,公孙展是本郡法吏之子,李谦背后更是本郡第一士族,能坐在这两位中间的,难不成是郡守家的公子?

“这位公子有些面生。”老鸨本想主动上前,却被一道凌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你先下去吧,我们三人有要事相谈。”公孙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等到老鸨离去,公孙展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说说吧,我们定为你做主。”

在期待的目光中,魏青说道:“我乃木通县高家的护卫,那蛮人破城屠了高家一百四十口,我拼死护着我们家小姐逃了出来,如今小姐已经安全了,我只有一个心愿,便是从军杀蛮!”

李谦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呛咳了两声。

公孙展也没有了刚才的胸有成竹,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魏青看见二位公子沉默,退而求其次道:“安排我去军中当个挑粮的民夫也好。”

李谦叹了一口气:“这关州之地只有守城之军,没有杀蛮之军,我们二位也是无可奈何啊。”

魏青有些惊讶:“此话是什么意思,我听闻郡守大人可刚刚平蛮凯旋啊。”

“杀良冒功罢了。”公孙展冷哼一声,“关州六郡只有守城步卒,唯有州城有一千骑兵用来剿灭马贼,战报所说围灭蛮人多是吹嘘。”

雅间内,公孙展和李谦吸溜着茶水不再言语,魏青则是被惊得说不出话。

启朝此举,无疑是自断臂膀,

关州之地与蛮族接壤,且不论启朝天子是否有北伐之心,若没有足够的骑兵,蛮骑完全可以靠着机动力,在关州之地横行,甚至长驱直入威胁其他膏腴之州。

起初魏青还不明白,为何蛮骑破关,那木通县的达官贵人便吓得弃城而逃。

如今他算明白了,这启朝上下对于蛮族的态度,完全就是任人宰割。

蛮人盘踞在木通县多日,关州上下皆无围剿之意。

商队只需让马贼假扮蛮骑开道,更是让郡县官员惶惶,无心再征收商税。

好一个启朝!

“好了,从军杀蛮之事,你切莫再提。”公孙展打破宁静,“你能有此番,我便交下你这个朋友。”

“我去唤几个姑娘来助助兴。”李谦起身拍了拍魏青的肩膀,“你我三人皆是同道,当应痛饮一番。”

李谦走出雅间却再也没有回来,公孙展正欲去寻,老鸨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公孙公子啊,您快去看看吧,李公子和韩公子争执起来了。”老鸨心急如焚道。

“又是这厮!”公孙展拍桌起身,“今日我定让他好看。”

火冒三丈的公孙展大步冲出雅间,老鸨和魏青紧跟其后。

一楼大堂,来往宾客纷纷驻足围观。

大堂中间站着两名针锋相对的公子哥,若没有姑娘们拦着,怕是要当场上演全武行。

“韩公子!莫以为你父亲是郡守我便怕你。”李谦怒道。

对面的俊美公子却泰然自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蛮人都打到眼皮底下了,怎么没见你们李家那几个迂腐的书生有什么说辞。”

公孙展来到李谦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李谦瞪了韩阳一眼,转头道:“这姓韩的欺人太甚,明知你我二人在此,他进来便要点走疏影和暗香。”

而韩公子在看清公孙展身后那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魏青同样有些诧异,韩公子正是郡守府那名劲装男子,可听其他人的意思,这韩公子竟是韩山松的儿子。

可为何在自己家却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呢?

魏青突然想起韩山松在花园时的姿态,顿时了然。

“不愧是父子!”魏青内心感慨道。

“我这暖香楼庙小,经不起几位公子的折腾啊,”老鸨来到中间,打起了圆场。

“前几日李公子为秋霁姑娘作了一首词,秋霁姑娘将此词编成了曲,今日便借此曲,请秋霁姑娘为大家舞上一曲可好!”老鸨大声喊道。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就连那剑拔弩张的三人,也停止了争执。

看魏青有些不解,公孙展为其解释道:“秋霁姑娘是暖香楼的清倌人,更是朔雪城文人雅士选出来的花魁,今日你算是遇着了。”

几名小厮迅速清场,同时为其他人安排好了座位,老鸨却引着魏青四人来到了最前方。

“几位公子,这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座位。”老鸨讨好道。

公孙展和李谦不想与韩公子靠得太近,韩公子也不想与那两位公子坐在一起。

无奈之下,老鸨只能安排魏青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随着编钟琴弦声响起,自顶楼缓缓飘下一女子,身着霓裳轻纱遮面,却唯独露出了那双妩媚的狐狸眼。

魏青看着花魁的舞姿,下意识地嘟囔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公孙展和李谦二人的注意力全在台上,唯有韩公子听到了魏青口中的诗句。

前几日李谦为秋霁作了一首词,让其暖香楼出尽风头,韩公子虽是气不过,却又没有吟诗作赋之能。

刚才魏青吟的那两句,韩公子从未听过,心中便断定,是魏青即兴所作。

虽然不知魏青为何出现在郡守府,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想来是个人都知道。

韩公子悄无声息靠近魏青:“你会吟诗?”

一股特殊的香味萦绕在魏青鼻尖,他转头看去,韩公子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不会。”魏青诚实答道。

作诗魏青是真不会,就算当一次文抄公,那“作”出来的诗,也是词不达意。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若不说实话……”韩阳抓起茶盘上的干果轻轻捻碎。

魏青不知韩公子是什么意思,但总感觉某个部位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