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韩山松的嘱托
关壹话音刚落，公孙渊慌张地走了进来。
“老关，刚刚接到通报，郡内多支商队遭遇了蛮骑的洗劫。”公孙渊说道。
“是哪一伙蛮骑？”关殇问道。
虽然知道木通县的那伙蛮人是假的，但毕竟图鲁的踪迹同样不确定。
可不论是哪一伙，如此大张旗鼓地露面，一定另有目的
不了解情况的公孙渊，疑惑道：“除了图鲁，还有别的蛮人入关了？”
关殇神情凝重，思忖片刻后说道：“玉正武卫听令！”
堂内关壹、关贰瞬间挺直腰板，另外四名玉正武卫也走了进来，并排站成一列。
“关壹速持玉正符节，去州城调一队骑兵过来。
“关贰去郡治所找戚恩伯，命其戒严城中关闭城门。
“关叁、关肆，你们分别去监视韩山松和魏青。
“关伍去最近的商队遇袭地，调查一下残留炁息。
“关陆立刻赶往平安村，严密监视村内一切状况，如有异动就地格杀！”
六名玉正武卫应诺一声，纷纷施展轻功奔向各自的目标。
看着关殇一道道指令派出，公孙渊不解道：“老关，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关殇将关贰调查的结果告诉了公孙渊。
“谋划此事的人绝不是魏青。”公孙渊分析道，“他原本只是高家的一名护卫，因保护高家小姐有功，才得到了韩山松的青睐。”
关殇别有深意地看了公孙渊一眼，公孙渊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摇头。
“说不通，他若真有那心思，关州六郡早就沦陷了。”公孙渊说道。
“那你可知图鲁入关，是为了什么吗？”关殇问道。
“北蛮听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公孙渊叹了口气，“军中凡是新晋的千长，都要带着亲卫来关州耀武扬威一番。”
镇北军还在的时候，公孙渊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武者。
听闻岳帅领轻骑，长驱直入破北蛮王都，差点就擒了蛮王。
可世事变迁就是如此之快，如今关州反倒成了北蛮的后花园。
和公孙渊共事多年，关殇自是知道为何公孙渊的神情突然如此落寞
关殇端起茶碗，想了片刻后又放下了：“圣上只是暂避锋芒，厚积薄发。”
公孙渊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则秘报本是不应告诉你的，可如今局势，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关殇正色道。
看着公孙渊抬起了头，关殇这才继续道：“图鲁此次入关，是奉北蛮王子之命，破坏蛮王与元阀主的谋划。”
“元阀？”公孙渊有些惊讶。
先帝立国之初，各地前朝余孽蠢蠢欲动，为了稳定局势，便从各州选了五个根深蒂固的世家，册封为启朝一等门阀。
元阀便是其中之一，可公孙渊想不明白，以元阀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和蛮族勾结。
关殇料想到公孙渊会有如此反应，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了公孙渊。
“蛮王老了野心也没了，他想通过扩展通商、文化融合的方式，从而消除启蛮之间的隔阂，从而兵不血刃的拿下关州。”关殇解释道。
公孙渊拿着密信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大。
“辜负皇恩圣意！这元阀怎敢如此！”公孙渊怒拍桌子。
“两头下注又如何？”关殇无奈道，“不管北蛮难不难下，这元阀都还是元阀，圣上和蛮王都奈何不得。”
关殇常在京中，自是了解启帝的怀柔用意。
关州没有高境阶的武官，又裁撤了所有的骑兵。
启帝却毫不担心关州沦陷。
便是仰仗着北蛮南下首先威胁的是元阀，而不是远在京城的启帝。
“你在关州多年，又不是不清楚。”关殇说道，“别说关州六郡了，连同关外的六郡之地，不都得看元阀脸色。”
公孙渊坐在椅子上，无力地用手撑着额头：“可若照你的意思，图鲁劫掠商队的逻辑也说得通。”
“我觉得应是误打误撞，图鲁怎么可能一直逗留在朔雪郡呢。”关殇摇了摇头。
“那这伙假蛮人到底想做什么？”公孙渊问道。
关殇想不出其中原由，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郡守府里的韩山松。
得知商队被劫掠以后，韩山松第一时间便把魏青叫了过来。
可是魏青一口咬死，告知花将军的是去郡外弄点动静。
韩山松看着魏青久久无言，嘴唇有数次想开口，却终究还是恢复了放弃了。
“你去忙吧。”韩山松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魏青平静地站起身来，拱手道别后转身离去。
他原以为韩山松会有其他的计划，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安排。
“难道是怀疑自己了？”
魏青回想着刚才与韩山松的谈话，思索再三也没发现有破绽。
看着魏青的身影马上要消失在门口，韩山松突然站起身来：“魏公子！”
魏青讶然地回过身：“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我所行之事，皆是大不敬的罪过。”韩山松的笑容有些僵硬，“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大人此话折煞我了，您尽管说。”魏青回以微笑，心里暗自打起警惕。
“你能将卿月从木通县救出来，说明你是一个合格的护卫。”韩山松从书架上拿出一张票据，“若我走在你之前，可否请求魏公子护我妻女，离开关州这是非之地。”
魏青愣在原地，不知道韩山松是什么意思，直到一双粗糙的手掰开他的手掌，把票据拍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我韩某为官至今的积蓄，就当作雇佣魏公子的费用了。”韩山松说道。
魏青没有低头看，而是又把票据塞回给了韩山松。
“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何须以银钱使我。”魏青直视着韩山松，“承蒙大人信任，在下定义不容辞。”
这番话魏青是发自肺腑的，他从韩山松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诀别的意味。
虽然两人之间多是相互利用，但若没有韩山松，魏青说不定还在盲目追求力量的路上。
看着魏青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听完府门开合的声音，韩山松笑着把票据撕碎了。
“老爷，起风了小心着凉。”薛管家出现在身后，给韩山松披了件大氅。
韩山松呢喃道：“确实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