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解决办法
挂断电话后，李勇悲恸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很想时间可以就此停下，他拿着手机，静静地听妈妈唠叨，就像小时候，他缩在妈妈怀里听故事。
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河，耳边是清脆动听的蛙鸣，小小的他在广袤厚重的大地上安然入眠，开开心心，没有烦恼。
但现在的李勇，只能苦涩又无奈地挂掉电话，他害怕多说一句，那压抑不住的颤音会被察觉。
他从小就不擅长骗人，更不擅长骗自己的妈妈。
……
老式帕萨特猛然减速，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生生地在路中间停住。
“快走。”
张开骋三两下解开安全带，对着身旁的余歌说道。
余歌没有停顿，直接从副驾下车直奔酒店。
十分钟前，他本还想自己去看望隔离中的李勇，但没成想张开骋接到汇报，李勇情绪崩溃，和值守的同志起了冲突，现在更是将自己锁在房间，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
希望别出什么事啊……
余歌率先来到电梯门口，然后是气喘吁吁赶来的张开骋。
作为第一责任人，张开骋对这事很上心。
两人乘电梯来到19楼，两名警员手持防护服迎了过来。
“张局。”
张开骋点点头，很自然的穿上防护服，“中间上束缚带了吗？”
“没有，李勇同志似乎只是有些情绪崩溃，并没有其他举动，就没有采取强制手段。”
几人边走边说，另一名警员本想将防护服递给余歌，但余歌只是摆摆手，并未接过。
“小余不穿就不穿吧。”张开骋说道。
那警员怪异的看了余歌一眼，随后将防护服收了起来。
余歌和张开骋一路赶到隔离区域时，门口已经聚了五名身穿防护服的警员。
值守警员两人一组，四小时一轮替。
张开骋安排了六名警员负责值守，一名警员负责满足李勇的生活需求，现在七名警员都在这里。
“当时什么情况？”
来到门口，张开骋问道。
送饭的警员将经过讲了一遍，并补充说，“李勇同志可能是在空旷的环境里太孤独，又无法排解，压力过大才导致的崩溃，考虑到李勇同志此时的精神状态，我们也不敢擅自开门进去。”
余歌了然的点头，对张开骋道，“张局，我去看看。”
张开骋让众人退开，在距离房门几米远的走廊继续值守，将房卡递给余歌。
余歌接过房卡，在红木大门的智能锁上一刷，随着“滴滴”两声，房门打开，他走进屋内。
里面颇为凌乱，衣物随意地散落在床铺与地面上，李勇一脸死寂的坐在床旗和衣堆中，旁边还躺着一个屏幕闪烁着微光的手机。
余歌静静来到李勇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盘腿坐在他前面。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良久，李勇率先开口。
他眼眸低垂，声音沙哑：
“师父，你应该穿了防护服再来。”
余歌没有回答，或者说李勇还没等余歌回答便说出了第二句话。
“师父，我想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等我死了，等一切问题解决，我希望你能带我的骨灰回家，我想家了……”
说着，李勇开始小声啜泣，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哀伤，
余歌的手微微颤抖，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李勇露出一个和哭一样的微笑，“师父，谢谢你。”
说完，他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怎么了？”余歌注意到李勇的反应。
李勇的右手捏着左臂，像忍耐着什么，“我的胳膊好像，突然有了点知觉。”
“真的？”
余歌有些惊讶。
直接在医院检测时，李勇几乎已经失去了各种知觉，现在重新恢复知觉，这会不会是好转的表现？
但李勇却丝毫没有欣喜的感受。
因为这知觉是痛觉，虽然只停留在左臂，但却是和不久前一模一样的痛觉。
李勇再次感受到犹如刀割般的痛苦，这疼痛越来越重，他开始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疼！
为什么会又这么疼！
这剧烈的疼痛想让李勇把手砍下来。
对，砍下来。
只要砍下来就不会疼了。
李勇挣扎着起身，他左看右看，很快冲到窗边，一拳将玻璃打碎，作势要用碎玻璃割掉自己整个左臂。
而这一切恰好被余歌拦住。
他在看到李勇疼得打滚后，第一时间呼叫了在外面的警员，众人鱼贯而入，刚好撞见李勇的举动。
余歌飞扑上前，直接将李勇压制。
“放开我！把我左臂砍下来，疼死我了，快啊！把我左臂砍下来！”
……
待李勇被送往军医院后，余歌和张开骋一起回到那辆老旧的帕萨特。
余歌打开一罐红牛，配合不久前买的盐酸氟桂利嗪胶囊一起咽下。
想到李勇的胳膊，他沉声开口，“李勇的左臂，扁了一些。”
张开骋奇怪的看了眼余歌，之前他分析第二名受害人床下的细节时，他就觉得余歌十分冷静，观察能力很强。
没想到刚才这么乱，他还注意到了这种细节。
“你确定？”
“确定，看到李勇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他胖了一些，全身上下都有些宽，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
“而刚才，李勇一直捂着左臂，我注意到他右手五指的间隔扩大了一厘米左右，不出所料，他的身体应该在随着疼痛变扁。”
张开骋点点头，“知道了。”
余歌对张开骋的反应有些迟疑。
张局怎么感觉不太关心？就好像这事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余歌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张开骋呵呵一笑。
“刚收到省里的消息，他们已经有眉目了。”
“督导组观察了前两名受害者的尸体切片，对案子有了大致猜测，拟定了四项方案，将会在小李的身体数据出来后正式开始执行。”
“这一次，督导组专门邀请了物理学领域和生命科学领域的两名泰斗以及他们的团队，预计会展开一次史无前例的研究。”
说着，张开骋安抚道，“问题绝对会迎刃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