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女儿和侄子
“文老师，这是我的周日不来校申请，请您批准。”
秦歌被整个办公室十几个老师盯着，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蠕动到自己的班主任面前递交了申请。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你还真是“也要休息”啊？
文彪当场愣住，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个也要休息是跟谁学的？”
秦歌警觉自己说错话，赶紧找补，“老师，我周日要在家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下午再休息休息，做两套卷子，真没时间来学校。”
文彪有些无语，甚至有些生气的问道：“怎么高三还让你干这些活，你爸妈呢？”
“他们都很忙。”秦歌微微低头，这时有老师轻轻肘了文彪一下，用嘴型提醒他秦歌父亲已经去世。
文彪愣了一下，知道再问下去就真的伤人了，赶紧止住。
“秦歌啊，既然你想在家，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你最好和妈妈商量一下，你现在学习进步势头很好，完全有机会往上冲一冲，就算最终报考艺术类院校，去首都和沪城也是更好的选择嘛。”
“谢谢老师，我明白。”秦歌赶紧向老师道谢。
看着她慌不择路的离开，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开始议论纷纷。
其中有几个嘴碎的开始传顾城、秦歌、林书雪三角恋的闲话。
其实也不全是捕风捉影，这三个家伙实在有点旁若无人，每天中午放学都是几乎肩并肩往外走，不招闲话才是怪事。
有几个不是班主任的任课老师比较闲，这一聊起来就有点没完没了。
本来就有些恼火的文彪哪能接受别人诋毁自己看好的学生。
他气的一拳砸在桌上，盯着串闲话的同事，语带警告，“张老师、刘老师，无凭无据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说。既然顾城和林书雪在搞对象，那和秦歌就只能是朋友。”
“如果真是你们想的那样，三个人早都闹起来了，还能有心思学习？别拿社会上那些肮脏的事往年轻人身上套，他们还很单纯。”
见老文暴怒，其他老师也不敢继续八卦。
班主任对班里学生的心态，有时候和当爸妈差不多。
我的学生我怎么批都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这是高三，成绩没问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秦歌是好学生，谁也不准说。
黄琴可能是最后一届班主任，文彪可不是，他的高级职称还没评上，在暑假班赚外快时收入都比黄琴少一大截。
他还想进步呢，哪容的下别人对自己的学生指指点点。
老文怒怼同事，潇洒的夹着公文包向办公室外走去。
走在走廊里，他还是满脑子问号，没道理啊，他中午去过几次教室和学生交流，亲眼见顾城和秦歌言笑晏晏的讲题，甚至拿对方的杯子喝水。
是现在的学生风气开放还是他老糊涂了？
不确定，还得再观察观察。
不过文彪也知道，再观察又能怎样，他什么都做不到。
众所周知，高三下半学期，大部分学生就年满十八岁，先别管用不用的上，都是拥有包括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在内的成年人了。
别说谈个恋爱，就算今晚顾城和某个女生出去开房，也不是他该管的。
对早恋这种事，学校的态度一向是高三之前重拳出击，高三看成绩，成绩稳中有升那就是有益早恋，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学习成绩下降，那不好意思，必须和家长沟通，三堂会审，狠狠拆散。
三角恋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更是要铁拳很砸，绝不姑息。
交大附中是正规学校，不是演琼瑶剧的地方！
然而顾城等人的出现让文彪僵住了。
说他们在搞三角，没有铁证，总不能以“俺寻思”这种理由定罪。特别是顾城和林书雪的家长对孩子的交往持赞成态度。
他还能怎么管？管不了，没那个能力。
只是老文心里堵得慌。虽说九班十班的英语课都是他带，但他还是十班班主任，亲疏关系还是有差别的。
如果说秦歌他们像自己的孩子，顾城和林书雪顶多是侄子侄女。
差远了。
老文憋着一口气走进九班教室，开始讲卷子。
他特意点了顾城三次名，甚至让他脱稿现场写篇英语作文，结果顾城的长难句应用十分纯熟，就算再苛刻的阅卷者都找不出毛病。
老文憋坏了，索性又将林书雪叫起来。
这家伙高考报的是俄语，英语应该不太行，点她好了。
结果老文再次失算。
林书雪不报英语不是因为英语学的不好，而是因为俄语没那么熟，给自己上点压力。
当林书雪用教科书般标准的伦敦腔现场完成作文后，老文僵了半天，只好跟着同学们一起鼓掌。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口语比自己都地道呢。
他也有些好奇，林书雪怎么学到这么标准的伦敦腔？
很简单，请几个英国家教和舞台剧演员，在家里营造英语氛围，每天进行几个小时高强度对话训练，谁上都行。
语境就是最好的老师。
文老师的想象力被财力限制，哪知道还有这种方法，看向林书雪的目光只有无奈。
总之，顾城等人就这样拿到周日不用来学校的许可。
见有人带头，马上就有人跟着学，但基本都被驳回。
老师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顾城和林书雪并列全校第一，他们在家也学习，你考几分也想学他们？”
如果还有人不服气举秦歌的例子，同样会被老师按在地上抽。
“秦歌一模到二模涨了多少分，你涨了多少分？退步三分！秦歌在家是为更好学习，你呢？”
刺头有几个就够了，不能太多，要不这队伍还带不带了？
...
4月13日，风和日丽。
顾城出门前看了眼黄历，宜结婚、出行...忌安葬、祭祀...
果然是个好日子。
虽然结婚还很遥远，但五分钟后就得出门了。
他蹑手蹑脚的想要开溜，却看到门口鞋架上摆着一只碗，雾气袅袅，是一碗热牛奶，上边还漂着金黄色的酥油油花。
不愧是妈妈，就算他在外边野一天都没问题，但早晨的酥油牛奶不能少。
顾城轻叹一声，端起碗屏住呼吸吨吨吨的喝完这碗掺杂了母爱的爱心牛奶，摇着头往门外走去。
他并不知道，老爸老妈就在卧室门后偷偷瞄着他。
“老顾，你说咱儿子今天是去林书雪家还是秦歌家？他昨天说秦歌今天要请他吃饭，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管他去谁家，就是都去又咋咧。年轻人的事少管。”
“好吧，我不管行了吧。城城还是很乖的，牛奶喝的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