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泪腺流汗了
走出咖啡厅时，顾城的心情相当沉重。
林书雪想要一个承诺，可他却没法给，他现在脑子很乱。
路灯照亮含光路街道，晚上出来散心的人越来越多，顾城却没了继续约会的心情。
见他情绪低落，林书雪也不勉强，召唤司机送他回家。
一路沉默无语。
迈巴赫在家属院东门停下，保镖还是熟练的给顾城开门，这次林书雪也跟着下来了。
她突然拉住顾城的手，在他转身时凑得越来越近。
“顾城，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顾城面容坚毅，无论林书雪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今天之前和今天都不算，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彼此坦诚。如果不方便说的事，可以沉默但不可以欺骗，也不能用所谓的真话误导。”
林书雪的双眸格外清亮，在夜色下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顾城知道，林书雪在点他。
上午和秦歌先约会你就说呗，干嘛要骗人，结果在电影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他用力点头。
“好。”
随后他伸出尾指，林书雪有些疑惑，有样学样的也伸出小拇指。
顾城主动探出尾指，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柔软触感。
“可以不说，不能隐瞒，更不能误导！”
“嗯，可以不说，不能隐瞒，更不能误导！”
林书雪开心的笑着，想了想，咬着唇说道：“顾城，我父母这么做的原因的确是我。但细节事关个人隐私，我暂时不想说，你能理解吗？”
就算关系再好，现在也没法说。
说自己不孕不育，没法给家族传宗接代吗？人家顾城有女朋友，说这么晦气的破事算什么嘛。
“绝对理解！”
顾城用力点头，灵机一动，趁机给自己打补丁，“其实我也有事没对你说实话，但有些细节事关个人隐私，我暂时不能说，你能理解吗？”
就算关系再好，现在也没法说。
难道他要告诉林书雪，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将她和秦歌全都要了？
林书雪刚分享家里的伤心事，你就想做老林第二？这种破事还是先别提了。
“绝对理解！”
林书雪凑近顾城耳畔，柔声呢喃着。
她的侧颜刚好遮住顾城的视线，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路灯阴影下跑过的单马尾女孩。
紧张的学习需要劳逸结合。
当大脑被学习填满，需要放松时，秦歌会沿着沙坡和皇甫庄所在的街区跑一圈。
从咸宁路、金花路一路绕回家。
路过交大家属院时，她总会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那里。就好像瞄向那里就能看见顾城一样。
当然，家属院那么大，顾城也不喜欢在外边乱窜，所以这只是奢望。
但她就是喜欢瞄一眼，因为顾城在那里住，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忙碌充实的清明节终于结束。
早晨去给父亲烧纸，中午陪顾城进行约会练习，下午在家做了两套卷子，然后读英语做数学题，脑子都快糊掉了。
本想找恋爱军师杨茜复盘中午的练习赛，然而好闺蜜不在。
杨茜老家在隔壁老秦都，要很晚才能回来，今晚没法打扰了。
百无聊赖下，她索性换上运动服出来运动。
春天是秦城最好的时光，既没有夏日的酷热，也没有冬日的阴沉，一切都很美好。
如果能再看到顾城一眼就更好了。
也许是心中执念太深，亦或是上天总会温柔对待每个虔诚的人，她居然在家属院东门看见了心心念念的顾城。
她不但看到顾从豪车中走出，更看到穿着长裙的千金大小姐下车惜别。
她放缓脚步，将身影引入阴影，默默的看着。
她看着顾城和林书雪言笑晏晏，看着他们拉钩起誓，看着他们越贴越近。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们的脸好像贴在一起，又好像有点距离。
但这并不重要了。
人家是男女朋友，就算吻别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歌啊秦歌，你失落什么呢？
中午练习赛时你就应该明白，顾城和你约会就是为接下来的正赛预演啊。
这些事早就说好了，你什么都明白呀。
秦歌咬着唇，快速从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跑开。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差点碰到带着小孩的女人，她赶紧停下脚步向带孩子的女人小声道歉。
女人脾气很好，只是提醒她小心别摔着。
秦歌再次启动，掠过这对母子。
汗珠顺着面颊滚落，她只想回家洗个澡，早点休息。
明天又要上课，必须好好休息。
就在她掠过时，耳畔传来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妈妈，漂亮姐姐为什么边跑边哭？”
“浩轩别瞎说，姐姐没哭，那是汗水。”
“妈妈，你说的不对，汗水才不会从泪腺流出，泪腺只有泪水，姐姐就是哭了。”
秦歌跑的很快，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树枝。
春天，道路两边的树木疯长，需要修剪，环卫工人总会细心的将剪下来的树枝扫走，但这些树枝毕竟太多，偶尔也会有漏网之鱼。
换做平时，秦歌一定不会被这破树枝绊倒。
但她刚才视线好巧不巧的模糊了。
汗水刚好从泪腺流进眼睛，她没看清路，被树枝绊到，本就有些软的腿再也撑不住，不争气的摔倒在路边。
下意识的伸手撑住，细皮嫩肉的掌缘却被擦掉一块皮。
痛。
秦歌趔趄着，敏捷的卸掉大部分力，稍微有些狼狈的坐倒在地。
小男孩和妈妈匆忙赶来。
“妈妈你看，漂亮姐姐就是因为哭才看不清路，才会摔倒。”
年轻的妈妈伸手将儿子拉开，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秦歌道歉。
“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不会说话。”
她取出小袋装湿巾，递给秦歌。
“擦擦吧，手都脏了。”
“谢谢。”秦歌低着头，没有和年轻女人对视，只是接过湿巾，擦拭着下掌缘。
稍微有点疼，还好只是轻微擦伤，回家贴个创可贴就好。
秦歌自嘲的笑了笑。
天天跑步的人，居然被一根小树枝绊到，说出去都是笑话。
见秦歌没事，年轻女人扭头教育自家小孩，“浩轩，以后在外边不要乱说话。”
小男孩闷闷的点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嘟囔着：
“可是妈妈你说过，要做诚实的孩子，不要说谎。你还说谎言最伤人。”
年轻女人有些无奈的揪着小浩轩的衣领，快速离开。
童言无忌，有时候她也管不住。
谎言最伤人！
刚刚站起身的秦歌仿佛被一柄重锤砸中胸口，强撑的倔强完全消失。
从泪腺中流淌的汗水再也止不住，不争气的滚落。
小男孩不骗人，小男孩好。
大男孩骗人，大男孩坏。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