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女朋友穿，不是我
握着柔软的小手，顾城内心紧张但表面淡定。
林书雪就不同了，她是表面淡定但内心紧张。
被握着的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顿，甚至无法呼吸。
好在春风解人意，轻抚面颊，让她呼吸逐渐顺畅。
原来约会如此沉重，难怪先哲常说智者不入爱河。幸好她没有踏入爱河，只是尽好友之谊，帮顾城进行赛前练习...
不对，是赛后复盘。
看他这紧张兮兮的模样，刚才怕是连手都没有握到吧。
虽然有些笨拙，但林书雪又觉得这样笨笨的顾城莫名的有些可爱，唇角的笑意也逐渐隐藏不住。
最初的紧张后，顾城逐渐找到感觉。
毕竟这是今天的第二场约会，和秦歌的练习赛可不是白打的。
那就按照攻略，先去附近的商场。
烈士陵园附近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圈，好在赛格购物中心去年年底就开业了，在小寨也不算远。
“我们先去购物中心吧？”
林书雪没有反对，只是从胸口取出银行卡递给顾城。
“自然常数前六位。”
不愧是你，密码都这么有个性。
顾城差点随手将银行卡揣进衣兜，猛地反应过来这是林书雪的卡，赶紧将卡推回去。
“哪有让你陪着练习还花你钱的道理！我这么像吃软饭的人吗？”
顾城故作严肃。
他兜里好歹还有一千多块钱，应该够的吧...
肯定不够。
看着林书雪向不远处的司机招手，他就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
林书雪什么身份，她穿过最便宜的衣服都不止这点钱。
甚至她穿的衣服市面上根本买不到，顾城观察过，商场根本没有类似款式，很显然是从服装设计师那里定制的。
这很好理解，以她的身价和别人撞衫就有些跌份了。
就像她今天穿的裙子，剪裁非常简约，乍一看就是普通米白色过膝裙，但仔细观察无论面料还是做工细节都透露着极致考究和低调奢华。
见顾城不肯收银行卡，林书雪倒也没坚持，只是微笑着说道：“那就AA吧，按照你和秦歌约会标准来就好。”
林书雪知道男人都好面子，也不勉强，将银行卡收了回去。
顾城的手僵在空中。
不是，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收回去啊？
他就多余和林书雪客气，以后一定记住，不要和低情商的人玩什么推辞礼让，你说不要她真就拿走了。
算了算了，软饭吃不到那就吃靠拳头赢得的奖励。
就在林书雪收回钱包后，迈巴赫丝滑的飘到两人面前。
保镖躬身开门，墨镜下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惊讶和八卦。
保镖和司机是从林书雪这里领工资，只会对她负责，不会跑去姜迎秋那里打小报告，但别墅管家是姜女士的人，自然会给老板打电话。
一路沉默无语，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到赛格门口。刚刚下车，顾城拉着林书雪的手想往里走，却发现她的身体有些沉，根本拽不动。
“是...这里吗？”
“对啊，这是咱秦城最热闹的购物中心，大学城的情侣约会都来这。”
顾城并没有说谎，就在林书雪犹豫时，好几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挽着手向里走。
“那好吧，听你的。”
林书雪掏出湿巾擦擦额角，将小手递给顾城任由他牵着。
她很想告诉顾城她的恐人症有多严重，人多的环境她会恶心、头晕甚至呕吐。
但她知道秦歌没这么多毛病，她现在扮演的是秦歌，也只好咬牙跟上。
顾城抓着林书雪，从标识牌找到女装区，顺便征询林书雪的意见。
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顾城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走吧。”林书雪摇摇头，打起精神，脸色也稍微好了点。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顾城也没多想，便带着她准备从直达电梯上去。刚刚站在电梯门口，林书雪却连续后退了几步。
正在下降的透明玻璃电梯里密密麻麻挤满人，至少有十个。
如此狭小空间和这么多陌生人站在一起，林书雪知道自己必会昏迷。
“还是走扶梯上去吧，随便逛逛。”
这点小事顾城当然不会拂了林书雪的意，便带着她从另一边带扶手的电梯上去。
整个过程，林书雪除了在电梯那里说了句话，始终保持沉默。
气氛着实有点闷。
顾城感到有些心躁，拉拉领口，将第一个扣子解开。
平心而论，和秦歌闲逛有说不完的话，和林书雪却根本憋不出什么话。
就算他起个头，很快也会冷场。
“我是不是很无聊？”林书雪也发现顾城神情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道。
“那倒不是，你在伊甸园很健谈，我都知道。”
顾城生怕她多想，指着二楼的烧仙草奶茶店轻声说道：“走，喝杯奶茶吧。”
林书雪点点头，跟着过去。
今天是清明，奶茶店的人不算多，四张桌子有三张空着，另一张是老板娘坐在那里刷狗血肥皂剧。
见有客人来，老板娘将手机扔在一边，上来迎客。
“帅哥美女要什么奶茶？如果不会选，我店里有情侣套餐。”
“我先看...”
顾城感受到掌心传来一丝力道，扭头看去，林书雪的眼神却飘到不知哪里去，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虽然看不到眼神，但他秒懂林书雪的意思，就这个。
他赶紧向老板娘示意，然后拿出手机，先扫支付宝红包，然后扫码支付。
“运气不错，红包居然有一块六毛九。”
“挺好呀，一六九就是一路久，长长久久，恭喜二位。”老板娘一边调奶茶一边帮顾城做出最有利的解释。
或许是一块钱这个单位太过陌生，林书雪很难理解顾城为何这么开心。
她当然不懂，支付宝红包很多时候只有一分钱，超过一毛就是巨款，像今天这样直接蹦出来一块多简直是奇迹。
更何况还是一路久这样的好彩头。
林书雪不懂这些，但顾城开心，那必然是好事，再加上这老板娘说话蛮好听的，她也跟着礼貌性的笑了笑。
奶茶很快调好，老板娘还非常贴心的将前台摆着的绸缎假花摆件也放在二人桌上。
约会嘛，就是要有氛围感。
一看这两个年轻人就是第一次出来。男的固然有点呆呆的，女的更是木讷到极点。
老板娘不但给摆上绸花摆件，还非常贴心的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
可惜她的媚眼给了瞎子。
林书雪只喝两口就放下吸管，不肯再喝。
“书雪，奶茶不合胃口吗？”
“那倒不是，挺好喝的。”林书雪非常实诚。
没等顾城再问，她就淡淡的补充道：“就是糖分太多，热量太高，营养结构不均衡，垃圾食品不能多喝。”
刚吸了一大口的顾城差点被呛着。
看着林书雪无辜的大眼睛，他的脑瓜子嗡嗡的。
见老板娘脸色不太好看，他赶紧抓起林书雪的手，向外走去。
林书雪一路上始终低着头没说话，顾城本想给她上一堂怎么说话的语言艺术课，瞥见她情绪不高，上课的心思也就淡了。
人家是大小姐，陪你逛街就不错了。奶茶本就不健康，不让说吗？
或许是被社会化太久，顾城忽然觉得自己活的远不如林书雪通透。
一路继续沉默，好在女装区很快到达，不用继续煎熬。
四楼女装品牌很多，国内外都有，价格从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
这是让大学生汗流浃背的价格。
好在只是随便逛逛，林书雪也没什么购物欲望，就只是看看，甚至连试衣服的兴趣都没多少。
逛了三家店，她只试了件春秋款外衣，皱皱眉就放了回去。
当他们逛到艾格女装时，林书雪却难得的主动停下脚步。
“这个牌子我知道。”走进店门，她看看标签，淡淡的说着。
导购小姐姐一看林书雪这长相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笑着迎了上来。
“美女，要看春装吗？您这气质一看就不一般，和我们店的衣服很搭。”
“这位帅哥，您女朋友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既然出来逛街，可别空手回去呀。”
她说话声音很甜，又在言语中不动声色暗捧了林书雪一句，正常人听了别管买不买心里都会很舒服。
但林书雪哪是什么正常人，她眉头轻蹙，审视着面前的衣服，显然有些不满意。
顾城知道这家伙马上要开口，赶紧拦住，“书雪，要是不喜欢就去下一家。”
导购小姐姐见顾城直接秒怂，暗暗吐槽他买不起就别来，当然，这么没有职业素质的话她肯定不能说，只是报以礼貌性微笑，不再说话。
就在顾城担心林书雪乱说话，她却罕见的说了句正常人能听懂的话。
“顾城，你看这件衣服你女朋友穿怎样？”
导购小姐姐忍不住抬头看天，猛翻白眼。
哪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你不就是他女朋友么，哪有这么说话的。
算了算了，只要衣服能卖出去，这都不是事。
在林书雪的提醒下，顾城的目光锁定在一件素色衬衫上。
秦歌性格人漂亮身材好，性格活泼，什么衣服都能驾驭，但林书雪挑的这件沉稳内敛却不失青春活力，若是她穿上还能多几分文静味道，的确是绝佳选择。
顾城本想说就这件，但看到下边的标价表情瞬间僵住。
2499。
这得出去揍多少沙皇帮的人才能凑出来。
他倒是有把握赚大钱，但得等暑假，现在不行，现在还得准备高考。
林书雪盯着衣服仔细观察片刻，淡淡的说道：“你陪我逛街也不能白来，这件衬衣就当做酬劳。”
虽然听起来有点稀里糊涂，但能看出这位大小姐要下单，导购小姐姐喜出望外，赶紧上来准备介绍，然而林书雪的下句话就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好看是挺好看，可惜是杂牌，布料差些。”
顾城有些无语，他很想一把捂住林书雪的嘴，不让她说话。
难怪她平时不喜欢说话，原来不是自我保护，而是保护别人。
导购小姐姐整个人都无语了。
就算顾客是上帝，也没有这么埋汰人的上帝吧。
她刚想反唇相讥问林书雪你平时穿啥牌子，却看见顾城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只好将对上帝不敬的话语憋回去。
好在林书雪也逛累了，不想再走，只能略带遗憾的拍板。
“就这件，尺码是XS...不对，是S码。”
林书雪下意识的报出自己的尺码，但想到秦歌的身材，赶紧换了。
导购小姐姐看了眼林书雪，赶紧提醒道：“美女，您穿XS码就很合适，我们店的衣服从不虚标，都是实码。”
“他女朋友上胸围85厘米，下胸围70厘米，是标准的32C，身高一米七，体重44-45公斤之间，S码最合适。”
林书雪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导购对她计算能力的质疑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导购小姐姐眼神涣散，整个人都有些懵。
等等，这位小帅哥的女朋友居然不是这位美女？
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小三？
不对不对，哪有小三掏钱给正妻买衣服的道理。
答案只有一个，富！婆！包！养！
导购小姐姐跌跌撞撞去后边拿衣服，林书雪松了口气，回头看见石化状态的顾城。
“那个，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数据？”顾城呐呐的问着。
“建立数学模型，将观察得到的数据导入，计算过程很简单。”
见顾城还在石化，林书雪也不废话，从前台要来纸笔，示意顾城过来。
她刷刷刷几笔画好建模图，然后将计算公式列好，导入数据。
笔尖在纸上游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很快，结论就摆在纸上。
如假包换，32C。
林书雪一边算一边给顾城讲解，听的顾城一愣一愣的。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脸色古怪，目光迷茫的导购小姐姐将林书雪点的衣服拿来。
“您现在试穿吗？”
“不必，他女朋友穿，不是我。我的眼睛就是尺，不会错。”
林书雪潇洒的拿出银行卡，在前台刷完，然后把衣服袋子塞给顾城，主动拉着他离开艾格女装，扔下还在风中凌乱的导购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