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次不会丢下你
秦歌被妈妈突如其来的暴躁语气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妈妈为何突然发怒，但她不敢多问，乖巧的跑去洗漱休息。
躺在床上，仔细回味妈妈的态度，又想到她嫁人后改了姓，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秦家是本地大族，家族开枝散叶，遍布从秦城到陈仓的许多市县。
妈妈所说的确属实。秦家宗族的老家伙非常护短，妈妈没有改嫁就还是秦家人，他们肯定护着。
爸爸留给他们的房子是座老旧小院，在城北未央区，虽然现在不住，好歹是份财产。
既然老秦家能强势到让妈妈进门就改姓，妈妈改嫁后收回宅子也很正常。
难道爸爸妈妈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秦歌胸口堵得慌。
父亲生前是名消防员，工作很忙，最后更是牺牲在岗位上。
在别人眼中，他踏实能干，乐于助人，人缘极佳。
但秦歌对父亲的记忆却很模糊。
算了，既然妈妈不说，就别自寻烦恼了。
普通夫妻的生活被柴米油盐折磨的够呛，哪有能力享受名为爱情的奢侈品？
只有像顾城和林书雪这样家境优渥的人才能尽情享受吧。
清明节快到了，还是多准备些好吃的，再带瓶酒去看看父亲吧。要是他老人家能托梦告诉她真相就好了。
想法很好，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偶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压根不存在，反倒是恼人的事情常常入梦，秦歌半夜被噩梦吓醒。
她梦见顾城和林书雪举行了盛大婚礼。
奢华的城堡里，白马王子般的顾城乘坐马车来迎娶他的公主。
所有人都为他们奉上祝福，秦歌也捧着一束花想要送给相识一场的朋友，却被喧闹的人群挤的无法靠近。
他们遥远的仿佛路人。
不小心摔倒，鲜花被几双大头皮鞋踩过，碎了一地，然后她就醒了。
秦歌有些懊恼的坐起来，睡意全无。
这都什么破梦啊。
她可是顾城的好朋友，她就不信顾城这么绝情，结婚都不肯给她一张请柬。
如果不给，这朋友不要也罢。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四点。
凌晨四点的秦城，寂静如梦，睡意全无的秦歌索性起床继续战斗。
妈妈说过，如果她选择考音乐学院学习声乐，就和秦家长辈商量一下，将老宅作价卖回宗族，换钱供她深造，让她不要担心。
但那栋老房子存着儿时的记忆，是一家三口昔日的乐园，秦歌根本舍不得。
所以她要考一所正常大学，申请助学贷款，这样就不必卖房了。
总之，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
四月一日，周二，平平无奇的一天。
中午休息时，秦歌和顾城在小食堂分享完午餐，又回到人越来越多的教室。
他们每次都在高三十班教室碰头，从来没去过顾城的九班。
有个心照不宣的原因，林书雪中午在家里派来的餐车享用完午餐，小憩片刻后就会返回教室。
虽然顾城和秦歌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但有些面还是不见为好。
秦歌翻开书，正要向顾城询问怎样用参数法解圆锥曲线，顾城却先开了口。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见顾城一脸严肃，秦歌微微错愕，沉思片刻，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是愚人节！我想起来了，杨茜早晨和我说过，她还说今天会有很多人假装开玩笑向暗恋的人表白，就算被拒绝也可以说是开玩笑。”
顾城：“...”
那个谁，你特娘的少说几句能憋死？
杨茜说的没错，的确有很多人干这种事，比如曾经的顾城。
重生前的他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向秦歌表白，然后得到“好呀，我们做好朋友吧”的经典回答。
想到这里，顾城的心脏莫名的有些痛。
从这次失败告白开始，秦歌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只剩最后两年多。
很多人做事有路径依赖，重来一次也喜欢走老路，但他不会。
顾城笑着揶揄道：“是啊，这样的白痴很多。话说回来，如果有人向你告白，你打算怎么回答？”
秦歌猛地警觉起来，她狐疑的看着顾城，咬着唇，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会...”
“不会不会，我不是傻子，不过愚人节。”
秦歌松了口气，笑的如释重负，心中却莫名的怅然。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我会非常认真的拒绝，不给他一点幻想空间，让他不要浪费宝贵时间。”
“如果是喜欢的人呢，认真接受？”顾城有些好奇。
“那倒不会，女孩子总要矜持的嘛，我会说‘好呀，我们做好朋友吧’。”
顾城的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声音有些发飘，“这是接受告白的回应？”
“哎呀，女孩子也有很多种，至少我会这么说。喂，我们女孩都是很感性的，谁会和不喜欢的人做朋友？说要做好朋友还不够明显吗？”
秦歌看着大步往外走的顾城，惊讶的问道：“顾城，你怎么了？”
“没事，去趟卫生间。”
顾城飞快的消失在走廊中，他越跑越快，最后竟是狂奔起来。
一头撞进卫生间，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将脑袋狠狠的按在水池中，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面庞。
唯有这样才能掩饰不争气的泪水。
若不是卫生间总有人来回穿梭，他真想放纵的哭一场。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X。是啊，女孩子都是感性的，不喜欢怎么会眼睛亮起来笑着说和你做好朋友。
这种傻X活该单身一辈子。
秦歌，原谅我曾经把你弄丢，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从身后走过的女生惊讶的发出惊呼时，顾城总算从无尽的懊恼和悔恨中醒来。
（卫生间布局是男左女右洗手池中间，没走错）
他闭着眼睛走出卫生间，任由清风吹过面庞，逐渐冷静下来。
他瞬间明悟，秦歌是他上辈子的姻缘，但他错过了。
一错便是一生。
欠她的温柔，今生必须补偿。
想通后的顾城拖着沉重脚步向教学楼走去，就在快要踏上楼梯时，背后仿佛吹过一丝凉风，清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那林书雪怎么办？”
顾城背后沁出冷汗。
林书雪是此生缘，不能为补偿秦歌就把她扔下。
顾城沉默许久，缓缓张开双手。
这大概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她们是最好的两个人，而他他有两只大手，正好可以牵着她们，一个都不会少。
现在只剩最后一道难题，怎样让她们同意？
这可比传奇的第六题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