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郭还是柴？
柴荣柴荣边往里走时边说：“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明白谁是正统。”
但魏仁浦劝解道：“作为内官，他私自接触朝中大员已是大罪，官家，事情结束不论他如何，宫内是不能让他呆了，您身边总要换上信得过的。”
柴荣长叹一声：“魏相公，不是我不想换，如今这大内里，谁能信任我都不知道，恩威并施，只怕打了水漂。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哪边势力大了，靠着哪边。”
魏仁浦疑惑道：“墙头草？”
柴荣才想起来，这会儿还没这个词，解释道：“形容那些善于随情势而改变立场的人。”
魏仁浦莞尔：“官家好比喻，这些太监们还真是这样。”
也无他事，两人坐下来闲聊，聊起郭大将军过往，魏仁浦忽而道：“有一件事，臣觉有必要向您说。”
柴荣点点头：“但说无妨。”
魏仁浦思索片刻后说道：“官家，是关于您的姓氏。早年间郭将军收您为养子，您已经改为姓郭，但，未有书面文字写清到底您该姓郭还是该姓柴，此事本不该臣来提，可如今正直京师谣传您的正统性，臣觉着有必要您亲自下书，在祭祀时，说明姓氏。”
柴荣有些疑惑，但这种事情他不敢随便说出口。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周世宗是姓柴的。
这里怪不得柴荣这样想，现代教学历史时都称其为柴荣而不是郭荣。这也跟咱们的宋太祖有关，毕竟他得来的天下名不正言不顺，便在新旧五代史里都提了这么一句话：世宗睿武孝文皇帝，讳荣....本姓柴氏。
很多人会觉着告诉后人大周皇帝的本家姓没什么问题，可这件事情用意极大！
毕竟，宋太祖谋权篡位，以赵代郭。而为了让自己这件事情显得不那么过份，特地说明了郭荣是郭威的养子，而不是郭威的嫡系，本为外戚，这就能削弱郭荣的正统性。
而后来到现代为了延续历史，大都是背写唐宋元明清，连五代十国史都跳跃不谈，目的就是为了彰显宋朝的权威性，这样大家不会认为赵匡胤得来皇位不正，后面大家也逐渐习惯以柴荣和柴宗训称呼。
这也是为什么柴荣穿越时，总以为自己叫柴荣而不是郭荣。
作为普通人的柴荣难免不解：“有这么严重？”
魏仁浦极力劝谏：“这件事情很重要！如您随柴性，那赵匡胤他们便有了说辞，说您不是郭家嫡系长子，本就不具备正统，而您又不尊您生父为先皇，更表明了您心里有鬼。天下百姓也会这样想，当以郭还是以柴为国姓？”
柴荣有些头大了，自己从没有想过一个姓氏能扯到正统与不正统的问题上去。
毕竟自己在后世时，没有所谓的姓氏枷锁，身边父亲姓杨，母亲金，结果儿子姓张的离奇故事应有尽有，早就不足为奇。他完全意识不到这种情况就是礼乐崩坏下的写照。
见他半天没回，魏仁浦再道：“官家，南唐李昪跟您情况类似，早年因战乱流离失所，被杨行密收养，并改姓徐，名为徐知诰，篡位后也是为了能使用唐的国号才改的李姓，让天下百姓觉他李唐才是正统。”
“让我想想。”
柴荣站起身子，摸着自己的下颚，来回踱步。
考虑许久，应当是姓郭为妙。
毕竟，郭威才是传位给自己的人，但，他知道也不能忘了是谁生的自己。
停住脚步，对着魏仁浦道：“我自然姓郭，父亲把位置传给了我，我也没下书改回姓。但，有一件事情要拖你去办，派人去寻我的生父，祭祀时，两人都应到场，稿子还需您帮我写，内容关于以郭为国姓，而我生父柴荣柴氏也当以国姓。但须知一点，郭为皇姓。”
魏仁浦起身：“官家考虑周全，我便回去拟稿。”
见他离开，郭荣望了一眼窗外，好在雨点已经小了，雷声也渐远，便没拦着。
空下来，望着四周，反而觉着孤寂起来。
若放在以前，为了让屋里显得热闹，他都会放歌。
可如今若是差人喊来歌舞，免不了要被人说昏君样子。
十月天变得阴晴不定，下了雨仍旧热得慌，想来许久没去后宫转转，过来便让王继恩领路，去往符皇后那里看看。
一路上王继恩大概是之前淋了雨，咳嗽阵阵，但由于是太监，咳嗽声奇怪的很。令他颇感不适，郭荣便问他：“怎么，淋了雨没去洗个澡？”
王继恩停住脚步，强忍着咳嗽，弯腰道：“宫里事情多，还在帮官家寻那幅画，没见额头发热，便想着撑到晚上再说。”
郭荣见着他有些恹恹，难免心不忍：“去太医院看看，今日我放你一天假，那幅画不急，想办法找出来就好，你若大病了，宫里还有谁能镇得住后面那些人呢？你喊一个信得过的替你一天就好。”
见王继恩还想说自己没事的样子，郭荣抬手打断：“我让你去便去，想这么多做什么？”
倒不是郭荣心疼，他心里是怕王继恩的感冒传给他，作为老学究，他当然知晓古代得病相当于离死亡线更进一步，他之前已经大病过了，实在不想遭第二次罪。
来到慈明殿，总觉着屋外空旷，冷清的很，环顾四周，连树都没有，转身对着小太监问：“怎么这里花园都没有弄一个？”
替代王继恩的小太监明显没接触过他，支支吾吾地口吃严重：“奴，奴，奴才不知。这，这，这些都是.....”
见他话都说不利索，心下便烦，指了指周围的几处地方：“好了好了，回去告诉王继恩，慈明殿外太冷清了，起码这里，这里，都得有些花吧，弄得跟牢房一样。”
挥挥袖子，一个人往屋里进去。
这会儿没有明清时期那样太监扯着嗓子报谁谁谁来，郭荣进屋子便见符皇后端坐着看书。
见他来了，符皇后才放下书，有些嗔怪道：“怎么来了也不喊人知会一声，我好让人上些水果拼盘。”
郭荣习惯性地抬手，而符皇后也明白意思，上来轻柔地褪去他的外套。
等他坐在位置上，也不知为何，就感觉人一下子松弛下来，说话也轻松不少：“我来这儿总是想休息休息，知会你了，你忙碌起来，又没人陪我。”
符皇后站在他身后，慢慢揉捏他的两肩：“你呀，总是劳碌命，让你好好休息不肯听。”
郭荣被捏的舒服，心情都好了：“这手法谁教你的，真舒服。”
符皇后笑道：“太医院去学的，你再不来，我就要找你去了。”
两人贴近，符皇后的发丝飘落在郭荣的鼻尖，一股沁人勾魂的芳香传入他的大脑。
如同下意识的动作，一个抱，一个轻声尖叫，两人对视间，彼此的心性腾的热红。
“夫君。”
几近亲昵，当然忍不住了。
此后床上功夫，还当省略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