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人的道德底线
“有新鱼？”
“两条。”
“哈？为什么我看你带了三个人进来。”
“两个鬼子，还有一个是局外人，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动手。不过这小子不抽烟，肺应该很干净。”
“鬼子？那我下手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你哪次有过？”
“那什么，我还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的！”
“好吧……不过剩下那个人……”
……
姜恩俊感到头疼欲裂，在睡梦中他仿佛听到阵阵熟悉的乡音在唤他回到故土。
他睁开眼睛，迎接他的却是光线昏暗的房间，双手则被反绑在椅子上。
“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翻车了。”
重生过一次之后对于死亡的恐惧大大减轻了不少，也因而能以调侃的态度坦然对之。
“不过这是哪里？”
他思考了一会儿，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个老板有问题。
把昨日的场景复原后再将线索拼贴在一起后，他猜测事情应是这样的:
如果老板所言非虚，那么他那天晚上应该是想通过下药的方式来绑架那两个混混以逼迫他们还钱。当然，也不排除只是单纯为了报复。
那天晚上人流稀少，烧烤摊更是没人，而自己则成了唯一的变量，再得知他也是来找那两个混混之后老板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自己则给药晕了。
他当时多拿出了一瓶酒，还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样想的话事情就合理了，不过我本来还指望着那家伙会保守秘密的……没想到，他也希望我‘保守秘密’啊！”
反正只是一个黑帮渣滓，死了也没关系——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从光线推断的话……嗯，完全推断不出来！姜恩俊，你在警校里都学了什么啊！等等……刚刚，似乎有什么声音。”
忽然察觉到什么动静的姜恩俊闭上了双眼，开始感受着这黑暗世界里万物的律动。
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
以及，脚步声。
哦，是铲子啊……
“一把铁铲，但是动静似乎有点太大了吧？”他思考了一下那把有些骇人的兵器的样子，“如果被砸上那么一下，肯定很疼。”
他这样想着，却忽然有一阵强风扫来，原来是房间的门被猛然推开了。
而倚在房门边上的是一个上身赤裸的彪形大汉，虽然看不清脸，但姜恩俊已经代入了马东锡的形象进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
姜恩俊思考了片刻后答道，“王一。”
“哼！”来人蹲下了身子，手里仍然握着那长锤的木柄，“小子，要怪只能怪你倒霉，本来今天只有那两个王八蛋要遭殃的！”
听到这，姜恩俊暗自捏了把汗。
昨天是热武器，今天是冷兵器。这个副本，还真是地狱难度呢……
但或许不是没有破局的希望。
“你们不能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杀你，而且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你？”
“让老板过来。”姜恩俊长呼一口气，“我有事要跟他讲。”
“喂，兔崽子！当老子不存在吗？”那人刚要发作却听到了身后的一记呵斥声，然后便收起了进攻姿态。
随后那位烧烤摊老板背着手缓缓走了进来，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苍白且瘦削。
“为什么找我？”
“你是做生意的，我有笔买卖要和你谈。”
“我和你可……”
“你能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我在盯着谁。”还没等老板说完话，姜恩俊便打断了他的发言。
“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
“不，我能确信我坐在那和普通的客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帅了一点。而且，你很谨慎，还很有胆识。不然也不会多备几瓶酒，更做不出绑架别人的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会让那两个杂碎白白欠下你的钱不还呢？”
“你想说什么。”老板的脸上青筋崩起，似乎动了杀心。
“我说了，我有笔买卖想和你谈。”姜恩俊咧开嘴一笑。
“他在虚张声势吗？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老板暗自揣测着，随后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
而他这不经意的一问却让姜恩俊对脑中一闪而过的猜测坚定了几分。
一般在这种谈判下，问“我能得到什么？”的人大多要么极其自我，要么则处于或自认为处于谈判的上风。
而反过来，一个人问“你想要什么？”的人一般而言才应该处于被动的一方。
更何况他想要什么不正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吗？
不过是“命”罢了，何必再多那么一嘴。
这个老板并不胆小，可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没有足够的底气掌握主动的一方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因为他只是个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的不合时宜的人？
记忆开始回溯，一个被他忽视掉的细节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纹身。
晕倒前，他瞄了自己的纹身两下。
而刚刚，至少是三下。
“看来和我的身份有关。”
“老板，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不能放你走。”老板阴沉着脸。
真的大恶人要动手早就一言不发直接上了——他甚至没有直接回绝。
或许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杀人的勾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出现意外情况还是头一次。
“首先是威慑的红脸，然后是温和的白脸……”
“老板，话别说那么绝对。你看看我手腕处的纹身？”姜恩俊故作不知情地提了那么一嘴，可老板果然看都没看就直接说了一声:
“你是谁的手下都没用，我们不归他们管！我们也不在乎……”
“看来是『散户』。”
在进入千禧年之后，整个半岛的帮派势力对于一部分冥顽不灵，在各种地盘上打游击，不屈从于任何派系的黑手党个体户统统叫做『散户』。
成为『散户』的人往往是两个极端:一类人还充满前景，可以随时退出这条不归路，因而不怕人威胁，没把路走死。
还有一类人则彻彻底底地得罪了半岛中帮派林立的地下王国，没有人愿意接收他们，他们也只能独自度日。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卢泰愚大统领对黑恶势力出重拳之后整个半岛的帮派早就一蹶不振了。正经人谁会跑来混社会？
“你们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是，‘钱’总得在乎吧！”
“你想拿钱换命？”壮汉问道，“杀了你钱也是我们的！”
“他身上没有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