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交谈
秦煜摊开舆图，很快就找到了狼妖所说的葛山，那里是一小段连绵的山脉，横亘在安山城与岭东城的连线之间。
“我们还去岭东城么？”卢海凑过来一瞧，发现车队居然正对着葛山赶路，顿时有些犹豫。
“绕开葛山便是。”秦煜卷起舆图，决定好路线，“既然官道太显眼，那我们就朝南边走，那里有小路，也可以直抵岭东城。”
“好。”卢海没有异议。
秦煜扫视一眼第五麟，他早在第五麟通报自己姓名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当初他首次在安山城听闻淬气境命师时，就是牛秀口中的第五麟。
“卢海，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第五麟先生陪着我。”
秦煜决定捎带第五麟一段路，不过将第五麟放在车队里的任何一处，秦煜都觉得不妥当，唯有放在他身边才比较合适。
第五麟实力高深，如果心怀他念，整个车队里就只有他能够阻止。
卢海粗中有细，顿时明白了秦煜的心思，他答应下来，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车厢去休息了。
第五麟并不在意秦煜的谨慎，毕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车。”
秦煜坐上车架，冲着第五麟歪头示意，第五麟跟着跃坐上来，而后他从背后取下松木背篓，“能否让小姐进车内休息，冬夜实在寒凉，背篓空间逼仄，我怕她受不了。”
秦煜瞥了一眼背篓里睡的迷糊的小姑娘，七八岁的年纪，缩在逼仄的背篓里面的确不方便。
“可以。”秦煜唤醒春草，让她把小姑娘带进了暖和的车厢里。
“多谢。”第五麟拱手道谢。
“你是怎么出来的？”秦煜架着马车，随口问道：“安山城今日分明已经封城了。”
第五麟绝不可能是昨日出的城，毕竟他走在秦煜后面，现在才赶上来。
至于他何出城，秦煜没打算问，毕竟三更半夜逃出城，这种事情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察觉到安山城此时状态的不妥当了。
“我有些小手段，保证自己穿过安山城的法阵并不是问题。倒是秦先生让某家很是惊愕，居然无声无息从安山城里带出来这么多人。”第五麟盘膝坐在车架上，将宝剑横在膝盖上。
第五麟不打算说出自己逃出城的秘密手段，秦煜并不介意，他回想起文昌宫主，这个男人曾经在自己与鲁无疾交战前试图调解。
“文昌宫主他，为何不跟着一起出来？”
第五麟神色微黯，叹息一声：“安山城法阵如笼，朝廷官职宝器又何尝不是锁链？”
第五麟这番话直白露骨，直接点明了自己逃出城是因为安山城如同牢笼的法阵，也点明了文昌宫主被官职宝器束缚，难以逃离。
呼呜呜！
狂风大作，吹得门帘晃动。
秦煜伸手将门帘边角曳好，防止冷风灌进去，同时口中与第五麟搭话：“这世上有得有失乃是必然。安山城法阵如笼，虽是阻碍了城民出行，但是也的确具有阻拦妖魔进入的作用。”
“我们现在就只能期望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车队逐渐偏离原本的正东方向，朝着南边改道进入小路。秦煜与第五麟一路攀谈，话语投机，倒是短时间里熟识起来。
第五麟本是剑痴，修行天赋极高。他于七年前跨入的淬气境界，如今五脏六腑俱是淬炼结束，与秦煜一样，正准备跨入蓄神境界。
他选择留在文昌宫主府里做门客，乃是因为年幼的文昌宫主的女儿攸妍，很像他多年前亡故的小妹，这勾起了他的那份相思怜惜之情。因此他在进入安山城后，便选择了短暂停留在文昌宫主府邸。
“鲁无疾已经将五脏淬炼完成，在安山城属于一顶一的高手，却没成想被你给越级斩杀。实话实说，不仅是鲁无疾没有想到，我想整座安山城的人都应该没料想到这个结果。”
第五麟提及自己初知秦煜的那天，“普通人不清楚你斩杀鲁无疾的难度，他们只为成名多年的高手陨落而惊异。”
“但是我们淬气境命师却很明白你的表现究竟多么恐怖，气血如潮一般只是夸张性形容，但是在你这里几乎是个贴切至极的陈述。”
“像你这样的人，我只在郡城见过。你们都是肉身之力恐怖如蛟象的怪胎。”第五麟道：“我本以为你会被城守招揽举荐，却不料城守只在意玄诡黑潮，并未召见你。文昌宫主告诉我，这是因为城守在顾忌市井坊间传闻里那未死的祁老先生。后来多日未见这位祁老先生对你出手，他准备召见你时，又被牛魔一事缠住。”
“原来城守是顾忌百年前的祁正冬老先生？”秦煜当初也觉得自己怒杀鲁无疾，会被城守召见，结果却没有。
他没想到未被召见的原因是城守在忌惮这个壮大兆阳帮的传奇人物。
第五麟哂笑：“城守毕竟是读书人，依靠城守玺印才登的蓄神境界，终究没有自己修炼上来的蓄神境界命师那样的心气。他在用读书人的处世之道来考虑命师。”
“他也不想想，销声匿迹近百年的祁老先生，怎么可能还停留在安山城这种小地方？命师修行是需要大量资源的，安山城根本不足以提供。”
“当初祁老先生突破蓄神境界时，为何要耗费多年，硬生生靠自己整合出一部烈阳掌？还不是因为安山城资源不够。”
“资源的确必不可缺……”秦煜认可无比，不过第五麟这番话倒是间接提醒了他，祁正冬或许还活着，否则城守也无需这样莫名其妙的顾忌。
他虽然并没有彻底铲除兆阳帮，但是却也将之打了个半道衰落。不用想也知道祁正冬不会待见他。而一个百年前的蓄神境界命师，现如今实力又会多么强悍？
“放心。”第五麟瞧出秦煜的深沉神色，他与秦煜谈的投机，此刻立刻出言安慰道：“蓄神境界往后，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即使资源充沛，天赋较佳之人，也得修行十多年。”
“更何况这位祁老先生稀缺资源，本身又较为老迈，我估计他很大概率还在蓄神境界。一般的蓄神境界命师最多不过两百五十年的寿命，到他这个年纪与境界，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所以现在不可能有闲心来管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