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哥们
不是桐山凉不想回家,而是长友明非要拉着他参加社团活动。
三点放学,接下来的时间全都可以自由安排。
但走到挂着“少女乐队部”牌子的门前,长友明忽然急冲冲地说自己还有篮球部的活动要参加,遁了。
站在门前叹了一口气,桐山凉只好敲门独自走了进去。
教室里意外地空无一人。
桐山凉坐下。
脑海里会想起两个少女的模样,一个说话像是文言文的中村爱,一个胆小躲在身后的千佑美。
这两个人是怎么和少女乐队联系在一起的呢?
总不能上台给观众老爷们表演诗词朗诵吧?
不如去套个皮当vtuber吧。
起码在vtuber届直播诗词朗诵还能被夸会整活,主播真有文化。
更何况少女乐队这个职业可不光鲜。
樱花的地下偶像从未高坐于神坛之上,而且底层的偶像表演几乎都以直接与粉丝互动的活动为主,本质跟服务业没有太大差别。
在没有成名之前,所有的努力与挣扎都只是为了逐步累积口碑,为最后的出道做希望渺茫的努力。
多少女孩想要成为桥本环奈,却只成为了桥本某菜。
这样想着的时候,桐山凉忽然听见杂物堆里跳出来两个抱着吉他和贝斯的少女。
斗志昂昂地看向桐山凉。
什么宫崎英高属性的跳脸怪?
桐山凉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音乐响起。
富有节奏的轻摇滚歌曲,旋律明亮,清爽。
中村爱的吉他,千佑美的贝斯。
教室外雨水连绵,女孩们别出心裁地打了灯,影子跟着汗水洒落而跳跃。
因为认真,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落到琴弦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桐山凉非常清楚这种纯粹的快乐。
前世的桐山凉对于钢琴也是一样的热爱。
每一首曲子都恨不得每天都演奏一遍。
可事实是,生活逐渐步入初中、高中以后,他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更可怕的是,当他疲惫地学习,把时间掰碎了塞满二十四小时,渐渐地,曾经有过的兴趣爱好都让他开始提不起兴趣。
“不如再刷几道题吧……”
直到大学,他以为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最后却发现,那些曾经熟悉的,热爱的已经变得陌生了。
音乐声渐渐停下。
两位少女都喘着气,满眼期待地看着桐山凉。
“怎么样,这样的水平是不是能吸引你加入我们少女乐队部了。”中村爱扬起下巴。
“实话说……”
桐山凉顿了顿,“吉他和贝斯都弹的很一般,这首歌听起来也很无聊,只是比起噪音好上一点。距离出道成为少女乐队应该还差了十几年的水平,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应该组成中年乐队会更合适吧?”
中村爱和千佑美越听越懵。
直到听完了整个评价,本就胆小羞涩的千佑美支支吾吾地点头,把脸埋进小手里,亚麻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脸。
从发丝的缝隙可以看到她几乎红透了脸。
大概是觉得太社死了。
而一旁的中村爱则露出一脸不善的表情,指着桐山凉:“汝到底什么意思!”
桐山凉摊手:“既然你们想成立少女乐队,也得先看清自己的水平吧?”
“这是你们自己写的歌?”桐山凉问。
“是的啊!”中村爱一点也不服气。
“挺烂的。”桐山凉面无表情地说。
“汝汝汝汝汝汝……”中村爱忽然舌头打了结,“你的水平能有多强,有本事你写一首给我们!要是没有我们的水平强,吾定叫你有去无回!”
诶……你别说……你真别说。
这还真在他的业务范围里。
但是他没有道理给这两个女孩那些歌曲啊。
桐山凉站起来,郑重地给中村爱和千佑美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来退部的。”桐山凉轻声说。
就连始终埋着头的千佑美也猛然抬起头,眸子里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色彩。
转过身,感觉后背阴森森的像是在被少女们如刀的眼神狠狠地剜,桐山凉还是腰杆笔直地拉开门。
目光和一双栗色的美眸对上。
女孩提着湿漉漉的雨伞,制服裙角系起来以防走路时水溅到裙摆,另一只手提着皮鞋,小腿袜已经全部湿透了,透出粉嫩微红的肌肤。
天野诗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外面下暴雨了,你没带伞,所以给你送过来了。”
出神了一会,桐山凉才发现走廊上竟然都是探出头来看天野诗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事实上天野诗在校门口等了一段时间都没发现桐山凉的踪影。
拦了几个人打听,才知道桐山凉在少女乐队部的教室。
于是她才溜进了学校找到桐山凉。
被其他同学直勾勾地盯着,天野诗甚至还有些小委屈。
真好看啊……
女生的眼神里是对天野诗的羡慕。
白皙的肌肤,匀称且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即使不化妆也让人惊叹青春无敌的脸颊,冷淡的脸蛋上挂着有些羞涩的表情,反而更惹人怜爱。
这样的女孩,是来找桐山凉的?
男生们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哥布林对圣女的恐惧,一方面是桐山凉这个背叛者的嫉妒。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man,——(请填空)。”
把天野诗拉了进来,再关上门隔绝掉那些目光。
“衣服湿透了……”
桐山凉上下打量天野诗。
“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哦。”天野诗小声回应了一句。
本来有些高冷的她被看起来严厉的桐山凉批评了一顿,显得怯生生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桐山凉转向中村爱和千佑美,用诚恳地语气请求:“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可以给她换上的干净衣服。”
“说不对就行了吗!”中村爱故意刁难,实在是因为刚才桐山凉的话太伤人了,而且旁边的千佑美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沉浸在被打击的悲伤中。
“除非你能证明你确实有资本评价我们,否则我是不会借你们衣服的!”中村爱依旧坚持,不肯松口。
同时教室的窗户边围过来的好奇群众也跟着目光投向桐山凉。
这是要打起来了?
难道是原配撕逼小三的剧情?
挤在人群中的长友明也一脸不信地看着桐山凉。
心想我哥们我还不懂,他能跑到妞才怪。
按照剧情,这女的多半是他继母的女儿,简称义妹吧?
但看见桐山凉面无表情地走到教室里的键盘上坐下后,长友明捂着脸。
他这是准备在中村爱面前表演一下?
“大家散了吧,我哥们就是个小丑。”长友明为了不让兄弟献丑,先提前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
毕竟他都从来没听说过桐山凉会弹键盘。
与其相信桐山凉是音乐高手,不如相信秦始皇会打钱,表哥会输eco局,柯宝成了九冠王。
虽然如此,但大家还是充满好奇地看向桐山凉。
坐在键盘前,桐山凉试了试音色。
教室内外都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难听的音符从键盘里流出来。
任何一个音符单独听起来都是几乎能让人捂住耳朵的存在。
破碎的C大调、C小调以及格格不入的降E大调。
教室外的人都面面相觑。
不是吧?
这……
长友明也感觉自己尴尬癌犯了。
但桐山凉毫不在意。
又试了几个奇怪的音色。
贝斯,鼓声,全都失真到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