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练气二层
随着夏意渐深，蝉鸣声越发响亮，余怀安终于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突破至练气二层。他盘坐在竹屋内的蒲团上，感受着体内明显充盈起来的灵力——较之练气一层时，如今丹田内的灵气总量增加了约三四成，运转起来也更为流畅自如。
这增长的灵力让他对《青罡炁》的掌控更上一层楼。青霜剑出鞘时，剑身上附着的青光已能稳定维持小半个时辰不散，剑锋处更是凝练出一寸多长的青色剑芒。更令他惊喜的是，如今已能同时将灵力附着于三根玄寒针之上。
余怀安站在院中，三根细如牛毛的玄寒针在指间灵活翻飞。随着心意流转，针身上覆盖的青光时明时暗。他手腕突然一抖，三根寒针化作流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弧线，竟能随心所欲地改变轨迹。最远的一根飞出五丈开外，绕着一棵竹子转了一圈，又与其他两根在空中交错而过，最终齐齐回到掌心。
“妙啊！”他忍不住轻呼出声。这种隔空控物的手段，放在一个月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是这般精妙的操控对灵力消耗极大，以他现在的修为，最多施展三四次就会耗尽丹田内的灵气。每次施展后，都需要调息打坐近一个时辰才能恢复。
余怀安擦去额头的细汗，看着掌心中青光渐消的玄寒针，心中既欣喜又带着几分遗憾。欣喜的是修为确实精进了不少，遗憾的是离真正随心所欲地操控还差得远。不过转念一想，修仙之路本就是循序渐进，急不得。
他将玄寒针收回储物袋，转而练习起《青棘术》来。
突破到练气二层后，木刺的凝聚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自己的性本【扶桑蓁】似乎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日在百草园照料灵药时，他明显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灵力反馈比以往强烈了许多——当他为那株凡阶上品的“凝露草”输入灵力时，草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脉间泛起晶莹的光泽；而触碰那丛灵阶的“紫云英”时，更能清晰感知到植株内部灵力的流动轨迹。
这一变化引起了赵长老的注意。老者拄着藤杖在一旁观察良久，突然开口道：“从今日起，玄阶以下的灵药你可以先熟悉熟悉。”说着，藤杖指向东侧那片被单独划分的药圃，“那里种着玄阶灵药，每周需以滋养两次，切记控制好灵力。”
余怀安强压心中激动，恭敬应下。这些玄阶灵药与低阶药草截然不同——“魂兰草”的花瓣会自动分泌透明黏液，稍不留神沾到皮肤就会产生致幻效果，有些灵药自身带着的毒液则能让人体内灵气运行受阻。
每当园中无人时，余怀安便悄悄展开他的研究。他用玄寒针极轻地蘸取“魂兰草”花瓣上的黏液，针尖刚触及那层透明物质，就看见针身上的青光被染上一丝诡异的蓝色。回到住处后，他将这些采集到的毒素小心存放在特制的玉瓶中，瓶身上刻着复杂的封灵纹路。
随着接触的高阶毒素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其中的规律。这些玄阶灵药的毒素与低阶毒草没有太多区别——只是灵力结构异常复杂，比如“魂兰草”的麻痹毒素就包含着多种不同属性的灵力，以特定的螺旋结构纠缠在一起，其次这些毒素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为验证猜想，余怀安特地去山涧中捕了几条普通的溪鱼。当他把蘸有“七步倒”花粉的针刺入鱼鳃时，原本活蹦乱跳的溪鱼瞬间僵直。解剖后发现，鱼体内的经脉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状，就像被无数细小的刀刃划过。更惊人的是，当他将手掌覆在鱼身上时，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毒素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的轨迹——它们会主动寻找灵力流动的节点进行破坏，就像有意识一般。
“原来如此...”余怀安盯着手中渐渐发黑的鱼鳃，突然顿悟。这些高阶毒素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灵力形态，只是当侵入生物体内后，会本能地攻击经脉系统。不同毒素的区别仅在于攻击方式——有的如钝器般粗暴震碎经络，有的则像细针般精准截断灵力节点，还有的会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在经脉上慢慢腐蚀。
这个发现让他对《青棘术》的改进有了新方向。如果能让木刺中的毒素模拟这种特性...
这几日正午时分，每当给灵田里的灵果浇完最后一瓢灵泉水，余怀安便匆匆收拾，拎着个竹篓往山涧方向赶去。溪水清浅处，他卷起裤腿站在及膝的水中，指尖凝聚一丝灵力轻点水面，不多时便能诱来几条肥美的灵鱼。这些鱼儿被灵力吸引，浑然不觉地游进早已布置好的藤网中。
起初同院的师兄弟们并未在意，直到连续五六日都见他提着三四条活鱼回来，这才渐渐起了疑心。这日傍晚，王子明蹲在院中的水缸旁，看着余怀安又将新捕的鱼倒入其中，忍不住挤眉弄眼道：“余师兄，这几日总见你往溪边跑，莫不是遇上什么浣纱的仙子了？”说着还故意扯了扯自己并不存在的长须，学那凡间话本里的酸秀才模样。
正在晾晒灵谷的赵清月闻言也凑过来，掩嘴笑道：“我昨日还看见师兄在溪边发呆，喊了三声都没应呢。”她眨眨眼，“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侯明虽没调侃，却也躲在廊柱后探头探脑，眼中满是好奇。
余怀安被众人围在中间。他低头将最后一条鱼放入缸中，苦笑着摇头：“不过是近来修炼有所感悟，需要些活物验证罢了。”说着拍了拍竹篓上沾的水草，“你们若想吃鱼，随时来取便是。”
众人见他神色认真，倒也不好再打趣。王子明挠挠头，转而说起明日灵田轮值的事。待大家散去后，余怀安才悄悄松了口气，他望着水缸中游动的鱼，眼神渐渐沉静下来。
青岚县那场生死搏杀的记忆犹在眼前——若不是他用针偷袭成功...他和赵大川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修仙之路凶险莫测，这毒素研究很可能是关键时刻保命的底牌。因为他其实最擅长用针...况且现在还有了三枚玄寒针...
余怀安轻轻搅动水面，看着鱼儿惊慌地游向角落。就像这修仙界，弱者总要寻个安身之处。而他研究毒术，也不过是为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多一分自保的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