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讨个喜庆
若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是书院的上舍与中舍的差距。
顾恒还能和自己说，只要自己更加努力一些，平日里比他花的时间更多。
定然是有追赶到的那一天，而天道酬勤，他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不仅仅入了上舍，而且也考取了童生，好像是紧跟着顾植的脚步，如今已经踩到了对方的脚后跟。
好像是自己再往前迈出一步，就能够追上他了。
可是现在告诉他，顾植不仅仅已经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此此案首。
原来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他迈不过去啊！
有人会因为旁人比自己优秀，而心生嫉妒，但是差距太大，那就是绝望了。
盛如溪脸上的表情也凝滞了，刚刚的意得志满，如今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十五岁的案首，开什么玩笑！
科举开科如此多年，自然是不乏一些神童，可是十五岁的案首，在这扬州城里，绝对是开先河的准备。
这同样也意味着对方的基础过硬，水平足够，若是再进一步……
他并不敢去深想，同样也不相信。
他寒来暑去，每日去往族学，从未有过一日的懈怠。
他是整个族中后辈最有希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期许的目光在后面盯着自己。
如今他得偿所愿，能够在当下这个年纪考中秀才，也就意味着又大把的时光，去考举人和进士。
当他以为自己回到书院，可以得意的站在所有曾经压在他头顶的人面前。
胥吏一声铜锣再次敲响，道：“宝应县顾植，顾案首可在？”
这样的方式，倒不是胥吏特意在找此次案首。
就是唱名三次，若是不在场，或者对方不想出现，胥吏也不会再继续喊下去。
这不过就是讨个喜气的方式。
顾植虽然心里激动，但是却不想应声站出来。
虽然说此刻站出来，迎上的会是众多吹捧的话。
可是适度便好，于是便负手离开。
而此刻一个男子，若是顾植看见自然也是有一些印象。
正是当时入号舍的时候，同胥吏抱怨环境太差，说出那句我等读书人为大荣计，为天下计，岂能如此苛待的张禾。
此刻撇嘴，说着：“莫不是獐头鼠目之辈，所以羞于见人乎？”
在他看来如此显圣于前的事情，怎么可能没人站出来呢？
若是他为案首，巴不得昂着头趾高气扬的站出来么！
可是他不知道，作为一个辖下的县群的人。
当然不知道顾植的名声有多大，盛家的那场文会，画师绘制的那幅夜宴图。
都已经被炒出名家之作的价格了，而作为事件中心的人顾植，自然也是被人所熟知。
而今日在这里的多是读书人，虽然他们不知道顾植籍贯是哪个县。
但在大多数人的心里，便笃定了定然是一个人。
才华横溢，恰巧同名，难道会有第二个人乎？
“顾兄是何等光风霁月之人，哪里由得你这种人满嘴喷便。”
说话的读书人是青云书院的学子，当一个人成就与你相差无几的时候。
别人比你优秀，你可能会心生嫉妒。
但是当那个人实在太优秀了，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这在外都是书院的学子，顾植俨然就是同辈的领军人物，算是同辈学子景行行止的人。
自然是在外都护短，在书院内都是言语自当雅量。
可是在外，遇到诋毁同窗的，那就是直娘贼。
不知是谁从背后给张禾踢了一脚，一些人也是趁乱你一拳，我一脚的。
不过下手都知道轻重，张禾脸上也仅仅是一些皮外伤。
最后这事情闹到了府衙，不过最后以一句法不责众，草草的收场。
这中秀才虽然不比中举人，可是那也是一等一喜庆的事情。
此刻顾家的铺子门口，那孙秀才还有孟秀才，却是看见了顾家父母二人。
拱手作揖说道：“恭喜二老，顾兄一举高中案首。”
有一些人不知道情况的，还在问这此番科考的高中的案首，同这家铺子有何关系。
很快就多了许多道喜的人，顾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听到儿子中了秀才，整张脸都是挤满笑容，根本抑制不住的欢喜。
连蔓儿从里面出来，笑着说：“今日所有的小吃和香饮子，都是一律半价！”
刘氏也是不知何时拿来的一个布袋，然后笑着说：“钱不多，大家讨一个彩头和喜庆！”
说着将手中的铜板也抛洒出去，一些孩童经过的时候，也是从地上拾起。
然后口中还说着喜庆的话：“祝顾郎君，来年还能继续高中！”
这些小孩子领了喜钱，就都齐声说着。
倒不是说有人刚刚教他们如此说，而是如这样的时候。
有人发喜钱，说的喜庆话也都是一样。
诸如长命百岁这一类话一样，都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
刘氏都有些喜极而泣，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
对于顾大而言，自己当初是因为读书不比老二聪明而觉得遗憾。
如今儿子聪慧，这个年纪就中了秀才，给他弥补了遗憾，在村里他也可以挺直腰板。
所有人也都要给他面子，父亲还有母亲也都会对大房更加用心一些。
光耀门楣，这是多少父母对于孩子的期望。
刘氏更多一些其他感情因素在其中，她的爹爹为了读书，卖了祖产，一家子贫困了大半辈子。
最后也没有考上，抑郁而终。
如今自己的儿子，现在仅仅只有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
她闭眼双手合十，在心里祷告着若是爹爹在天有灵，看见她的儿子，他的外孙，心里定然也是舒心，放下遗憾了。
顾植是因为两首词而扬名的，当初也有人在说，我朝早就不以诗赋取人才。
诗赋不过是文词，文词养性修心，如何能够成为国家取士的标准。
所以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在看顾植在考试中如何落榜。
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顾植不仅仅考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
这搁在大荣朝自然不是个例，但是在扬州城绝对是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