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屠人者，武松也！
今日的宝应县县衙注定不会是寻常的一天，县衙上上下下，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当时周华想要围杀顾植，所以锁住了中庭的门。
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关在里面的那些下人知道。
直到顾植离开后，那道锁被打开，府里的一些使女，嬷嬷，还有小厮看到了那一地四处横陈的尸体。
残肢断骸，血腥气味冲鼻。
在那影壁之上，有一行笔走龙蛇的大字写着：
“屠人者，武松也！”
直到顾植从辰园离开，那些活着的下人，却都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他们都是雇佣的下人，也不是同那些部曲一样，世代都在周家生活。
谁敢冒着性命的威胁，敢拦住这样凶神恶煞的恶人。
随着辰园的一声报官，县衙调齐了上下所有衙役，还有驻守的官兵，齐齐将辰园围得水泄不通。
宝应县的知县唤作王丰，进士出身，授宝应县知县一职。
他所想的是此地不过是自己的栖身之所，当地的背景复杂。
他只想安稳度过执政的这些日子，然后调任离开。
可今天这事情，听到消息的他，就如同那五雷轰顶一样。
不仅仅是他，连着宝应县的所有带品阶的官员，都是心中一凛。
因为十年前，辰园继承爵位的那位，因为剿灭匪患而身亡。
当时的上下所有官员，尽数被牵连。
今日之事比起当初，胜出不知凡几。
此刻宝应县大小官员统统都在门外，他们听闻里面阖府上下，除去下人之外，所有的部曲，以及那继任爵位的那周华都被杀害。
吴都头领着一众人衙役，还有一人领着穿着札甲，头戴扎巾也同吴都头一起。
这是带领着外面厢兵的营正，从发生事情开始，他们便带领手底下弟兄，随着一些衙役分散出去，搜寻那歹人。
不过却还要来现场一趟，看看能不能搜寻到具体的线索。
诸如歹人留下的信息，能够提供抓捕的线索。
厢兵便是诸州之镇兵，供行政上的役使，可以被县令调动。
不过相比起征戍的禁军而言，他们的待遇相差悬殊。
而且位处于扬州这样富庶安稳的地界，这些厢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两人身边约莫都随着十名随从，自外院进入。
地上到处横陈着尸体，不过从尸体倒下的地点来看，歹人是一路杀进去的。
身侧的一个年轻衙役，看到地上的惨状，忍不住的捂嘴在水榭处呕吐起来。
一旁的那厢军的营正，笑着说：“吴都头，你这手下的人看来没见过大场面，这点尸体就吓成这样了。”
吴都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他是刚进来的小子，从没见过这场面，没被吓得腿软已经很好了。”
金三，他听说进了县衙当衙役，也算是在官府当差，不仅仅能够耍威风，还能够养活一家子。
他恰好学过几手拳脚功夫，所以得以入了县衙当衙役。
今日是他第一日当值，听说出现了人命案，所以就主动跟着都头来了府上。
他从进门处，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尸体，有些身体四肢都不完全了。
顿时只感觉腹中翻江倒海，所以再也忍不住就呕吐起来了。
身边的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将他扶起调笑道：“你要不现在就在这候着，就不要进去了吧！”
金三摇头，缓了一口气说：“没事许哥，我很快就能够调整好。”
说着众人方才一步步向着里面走去，看着一路的尸体，就连刚刚说笑的营正，面容都变得严峻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人做到的吗？
如他们这些厢兵都是着半身甲，可是地上倒下的一些私兵，比起他们甲胄都齐全一些。
走至中庭，那空旷的演武场之上，还未靠近那腥臭难闻的气味，就随风吹来。
吴都头看着影壁之上六个大字：
屠人者，武松也！
还有一个男子，被一杆长枪贯穿胸口给钉在了墙上。
这枪是刘久的那杆枪，尸体自然就是周华。
所有人看到眼前一幕，都沉默住了。
这不像是灭门惨案，简直就像是一个战场上一般。
那营正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开什么玩笑，这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吗？”
吴都头紧锁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第一次是李员外的一众护院，如今是辰园的部曲。
他从没有如此具象的感受一个人的强大。
这样的人搁在战场之上，那就是百人敌的猛将。
就算是古之项羽，他觉得大抵不过如此了。
武林高手那都是书中的故事，如果真的是江湖游侠，手中持剑或者持刀，轻装简行的就来这里。
你刀或者剑给砍卷刃了，也砍不翻几个私兵。
这些部曲可是着甲的，普通人的刀剑根本都刺不穿。
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于是立刻道：“赶紧通知各位弟兄，若是发现贼人踪迹，不可贸然出手。”
那厢军的营正也是连连点头，虽然说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够全身而退，一定是身上也留下大大小小的伤。
但是老虎受伤了他还会是老虎，随意的一巴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宝应县，如今城门都被重兵把守住，严格的查探出城之人身份。
还有在各个官道，也安排了人手巡视搜捕。
如今的顾植的确早就出了城门，那些辰园的下人，在顾植离开许久后，方才去县衙报的案。
期间也是耽误了许久的时间，这些时间早就让顾植出了城门。
因为早就做好撤退的准备，所以换了一件外袍罩在外面。
胳膊上有一处箭伤，这是身体最严重的一处伤疤。
其他的各处细小伤痕倒是无所谓，他没办法去寻郎中医治。
继续留在城里无异于瓮中捉鳖，他身上的伤势也骗不了人。
他面色苍白，一路上并没有走正路，可是还是昏倒在了路旁。
鏖战早就已经力竭，加上身上还有伤，能够走出城，凭借着的就是一股子意志，还有心里一口气。
而此刻有一马车，恰好从城里出来。
一个少女撩开帘子，微微蹙眉道：“祖母，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