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小桃和小舞
诺丁城位于天斗帝国西南边的法斯诺行省，从这里前往天斗城需要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好在天斗帝国官道的建设和保养做的很不错，马车行驶得很平稳。一路上还会途径数个城市，补给也不成问题。
但旅途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赶路，难免会无聊，所以生性活泼的王小桃自然是在马车里待不下去的，向杨煜申请了一下，就带着自己刚认的妹妹溜出了马车。
王小桃的武魂是桃花，才十六岁魂力就已经达到了46级，是梅山军公认的天才。
王小桃嫌马车太慢了，打算抄近路到前面等杨煜他们。这条官道在前面会拐弯往南，绕过大山然后再拐回来，形成一个三角形，王小桃就是打算从山上翻过去。
“二郎爷，就这么放她们出去，真的合适吗？我是说，万一小舞跑了怎么办？”马车内，张礼透过车窗望着二女远去的方向，有些担心。
“小舞已经信任我们了。但是人与兽的隔阂却真实存在，特别是现在这种隔阂还被挑明了，她不自在，我们也不想要一个畏畏缩缩的伙伴。王小桃无论身份还是能力都是有机会消弭这种隔阂的，让她们去吧？”
“我相信等她们回到马车上，我们就会见到一个真实的小舞。”
“嘿，章丘你小子怎么动我的棋子，想悔棋是吧？”
杨煜眼疾手快抓住了章丘的手，他身子弱，哪怕大热天依旧手脚冰凉。杨煜赶章丘去加一件衣服，再回来下棋。
“您别动我的棋子。”
“放心，对付你这种新手还不需要我耍手段。”
……
“王姐姐，你就这么带我出来，杨煜不会怪你吧？”再次回到丛林，小舞感觉轻松了不少，但也担忧王小桃被责罚。
“放心，这是二哥默许的，不然你根本有机会出来的。还有，叫我桃姐姐，我不姓王。”
“可你不是叫王小桃吗？”
王小桃嘿嘿一笑，跳上一块大石坐下，伸手把小舞也拉了上去，两人并肩坐在石头上。这里似乎是山腰上一块突出的平台，周围没有太高大的树，可以一眼看到山底，加上这个时候太阳穿过云层，在丁达尔效应的作用下浮现出一条条光带，原本平平无奇的景色，居然也有了些梦幻。
“你真想知道？那可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小舞坐在王小桃身边，微微仰头看着王小桃的脸。小舞心中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好像小时候躲在妈妈怀里，听故事的感觉。
“你知道洪都川行省吧？就是梅山所在的行省，我家就在洪都川行省的四果城，离梅山不远。”
“四果城，顾名思义，四种水果，桃、梅、橙、杏，四个姓氏，四个家族。”
“我所在的桃之一族，每一位族人的武魂都是和桃有关的事物，桃花、蜜桃、油桃、桃木、桃树，等等，其他三个家族也是类似的情况。四大家族结为盟约，相互扶持，在那个魂兽横行的地区建立起来四果城。”
“大概在三百年前，桃家的一位先祖觉得，桃姓太难听了，不管取什么样的名字都像是逃跑一样。于是，他决定抛弃桃姓，和那些没有姓氏的人一样，叫什么杰克、马克、维克、托克之类的名字。”
“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自然引来了四大家族的谩骂和攻击，那位先祖被赶出了四果城，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先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为人所知，只知道在一次他在后来的一次魂兽攻城时回到了四果城，拯救了当时岌岌可危的防线。”
“等到战事结束，魂兽退去，人们才发现这位被逐出家族的弃子居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封号斗罗，甚至第九魂环还是红色的十万年魂环。”
王小桃一边讲述着，一边分神观察着小舞的神情，她发现小舞在听到那位先祖拥有十万年魂环时，表情有所变化，不是恐惧，反而是怀念和愤怒。
王小桃记下了这反常的状况，继续讲述自己名字的由来，“后来，那位先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四果城城主，成为了水果四族的族长。”
“先祖上台的第一件命令，就是允许族人自由选择姓氏和名字，按自己喜好来就行。”
杨煜当时查看历史翻到这一页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斗罗大陆对姓氏的认同并不高，经常出现父母姓氏混用的情况，也有大量的人是没有姓氏的，闹出爷爷叫杰克，儿子叫马克，孙子叫张礼的情况。如今的教皇也没有姓氏，她出生时村子遭遇了邪魂师，父母都被害，她的名字是由收留她的武魂城孤儿院院长取的，叫比比东。
“然后，什么样的名字都出现了，有叫’喂’，叫‘你好’的，还有叫‘我’，叫‘爸爸’的，一时群魔乱舞。”
“哈哈哈，叫‘爸爸’的，这是什么人才啊，居然想得到这样的名字。”
“对呀，很可笑吧？后来发现情况不对的先祖立刻下令禁止随意改名，但当时的族人根本不听，各种奇葩的名字还在出现。最后那位先祖和族老们商量之后，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姓什么无所谓，叫什么也都可以，但名字里必须带有自己家族的字，也就是桃、梅、橙、杏。”
“我爸爸叫杨桃，我爷爷叫老桃，我叫王小桃，因为我妈妈叫王梅。所以你得叫我桃姐姐才行。”
“哦，桃姐姐。”
王小桃点点头，然后低头看着小舞，“那你呢？小舞，你的故事是什么？可以和姐姐我讲讲吗？”
“嗯……桃姐姐，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魂兽身份吗？我听说洪都川行省，特别是梅山附近的人，都恨不得所有魂兽消失。”
“这，如果在四年前，你真的把十万年魂环、魂骨放在我面前，我可能还真心动了，”王小桃挠挠头，“但我在知道你是魂兽化形的时候，想到的并不是杀你拿魂环，你猜我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
“这兔子怕不是傻吧？”
“啊？”
“魂兽到人类世界不都是打砸杀吗？居然真有魂兽放弃一千年的寿命，为了融入人类去化形？”
“……”小舞被王小桃的跳脱思维沉默了。
“哈哈哈，不开玩笑了，其实是因为杨二哥。”
“杨煜？”
“对，杨二哥平时军务不忙的时候总爱给我们将故事。他说，他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杀十万年魂兽化形？”
“人家苦修几百上万年，最后放弃一千年的寿命，化形想要成为人类，却被魂师喊打喊杀。十万年魂环和魂骨，除献祭这种特殊情况外，是需要至少封号斗罗级别的身体素质和精神意志才有可能吸收的。”
“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突破三十级，更别提九十级了。梦想榜第一，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水中月一样的幻想而已。”
“但是魂兽化形，顶级武魂和先天满魂力是标配，这代表着他／她在89级以前是没有瓶颈的，一旦他／她突破九十级成为封号斗罗，那不是比一个红圈圈强多了？”
“对了，这是杨二哥的原话，不是我改编的。”
“噗呲，哈哈哈……红圈圈……哈哈哈。”
小舞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王小桃也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放心吧，小舞，有杨二哥给你撑腰，这片大陆上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梅山军的兄弟们也会支持你的。”
小舞没有说话，只是靠着王小桃，一直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王小桃忽然听见一道细小的声音，那是小舞，“我爸爸在我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是妈妈一直保护我，把我养大的……”
小舞终于放下心防，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从小舞口中，王小桃得知了原来她的妈妈也化形了，小舞对人类世界贫瘠的认知就来自于母亲的讲述。
但是后来她的母亲被武魂殿教皇比比东杀掉，她则是在朋友大明、二明的保护下，逃过一劫。
所以小舞化形的目的，不只是亲眼见见妈妈口中美好的人类世界，也有着找到比比东复仇的心思。
“……”王小桃平时虽然没个正形，但心里也是明白事的。她不可能承诺梅山军会帮小舞复仇。
“唉，桃姐姐，我们走吧，一会儿要赶不上杨二哥他们了。”
“梅山军不会主动介入人类世界的争斗，所以梅山军不能替你复仇，”两人刚刚起身，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声音，“但梅山军军功兑换册最近可能会更新，可以使用军功兑换我个人出手一次。”
“杨二哥！”
“杨，杨二哥。”
没错，来的正是杨煜，他倒不是跑来偷听的。而是马车都到达位置了，见两个女孩没有跟上，担心之下前来寻找，一不小心听见了小舞的身世。
小舞倒是不关心杨煜什么时候来的，她注意到了杨煜话里的意思，“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有足够军功，就能换你出手？”
“是真的，不过是以我个人身份出手，不能牵扯到梅山军。”
“哇，杨二哥你偏心，为了拉拢小舞居然舍得改军功册。”
小舞有些感动，也有些害羞，虽然小舞并不知道军功册是什么。
“怎么可能，这种涉及军功，涉及军队基础的东西，是不可能为了个人改变的，也不会只改军功册，而是整个军功制度的改革。”
“这次军功改革，我们已经酝酿的半年了，期间暗访了很多人，调查了很多情况，估计还要几个月才会出意见稿公开讨论，等正式落地得等到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