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测
“传单贴好吗？”
“已经贴在社团宣传栏上了。”
“那就好，接下来等待就好。”
“真的会有人来吗？”
“当然，我问你，夏濑，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最后一天？”
“错，是月测。”
“真是悲伤的一天。”
夏濑有希叹了口气，考试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啊？原本晴朗的天气，也似乎因为月测而染上一分阴霾。
虽然有信心在月测中进步两三个名额，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有一说一，确实。”
古川佑点点头，道：“等月测成绩出来，就会有一大批因为成绩波动或不如愿的学生出现，这时候就是咱们社团的忙碌期了。”
“总感觉不太可能。”
夏濑有希想了想：“还有月测成绩要到下周才会出来吧？还有好几天呢，传单贴的会不会有些早？”
“就当料敌于先了，反正差不多。”
古川佑摆摆手，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笼罩全校的铃声响起，拎起笔袋：“要开始了，你在哪个考场？”
“就在这里。”
“真好，省的跑了。”
“嘿嘿。”
月测并不是什么重要考试，除了少数人外，对这场考试关注的学生并不多——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这次来了个转校生。
十分自信，提前宣战，并当面拦下年级第一递挑战书的转校生。
于是关注这场月测结果的人便多了起来。
桥本和也腰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在脑海中回忆着知识点，毫不在意来自考场内其他学生的好奇目光。
他人的看法对他并不重要，他更不在意，不然也不会在初来日比谷，就采用这种高调到近乎哗众取宠的方式，向古川佑宣战了。
他需要“第一名”，需要这个似乎能够抚平一切的“灵丹妙药”。为了达成这一点，他不介意逼自己一把，高调挑战，让自己处于一旦失败，就会跌落嘲讽悬崖的局面。
桥本和也吸口气，接过试卷，一丝不苟的填上自己的姓名、班级、学号，板着脸扫视题目，在心中快速组建答题规划。
他不会失败，一定不会。
古川佑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悬挂的钟表，发现还有不少剩余时间后，耐着性子，将试卷翻回正面，开始又一次检查。
既然这次都被人大张旗鼓的挑战了，就多认真一点，也算是对“敌人”的尊重了。
考试时的时间很奇妙，有时很快，有时很慢。
快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有暂停时间的能力，好在收卷铃响的前一秒奋笔疾书，将脑海中的答案誊写到卷面上；慢的时候如坐针毡，想要检查却心思烦乱静不下心。
最惨的是，好不容易静下心检查，恰好发现一处错题，然而还未等松口气，就惊恐的发现剩余时间根本来不及更改。
于是分数没了，心态也崩了。
输了个彻底。
秋山璃子放下笔，也许是这几日的经历让她难得有了好心情，笔下的文字竟少了分冷硬，多了分柔情，下笔时顺畅了不知多少。
她微笑着，忽然很想提前交卷，在校园内走一走，最后在社团教室等待那个少年推门而入，笑着和他打个招呼。
而不是苦思种种借口，只为了在他班级门前经过，趁机自然的瞥上一眼。
或者小心翼翼地站在高一层的架空廊道，装作看风景的模样，悄悄关注少年的一举一动。
月测很快过去，下午，樱花咨询社。
“完了完了！我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完了呀！整整十五分的呀！”
夏濑有希趴在桌子上悲鸣着，“我明明是会的！可恶！好不甘心啊！”
秋山璃子在一旁好生安慰着：“只是月测，不要紧的，下次期中测试认真些就好了。”
古川佑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上门，将书包放到椅子上，走向饮水机：“她这是怎么了？”
“有希忘了计算时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有写。”
“嗯？这不是常态吗？”
古川佑接了杯热水，呷了一口，眼神疑惑：“最后一道大题，夏濑从没有写过吧？”
“这次不一样！”
夏濑有希抬起头，欲哭无泪：“这次我明明会写的，考前刷到过类似的题目，都写了一大半了！”
“那……？”
“然后因为太过激动，把试卷上的题当成考前练习题去写了，已知条件全带入错了，呜呜呜呜……”
“你这是记下了题目和解法，还是背下了答案啊。”
古川佑有些好笑，推测道：“然后等你发现的时候，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够你划掉重来了？”
“嗯，就是这样，呜呜呜呜……”
夏濑有希仿佛由小厨娘退化成小火车，呜呜呜个不停。
“没事没事，往好处想想，夏濑。”
古川佑想了想，劝慰道：“虽然你在最后一题上浪费了时间，但你前面的题目也都没检查啊，说不定丢掉的不止十五分。”
“呜哇！你是魔鬼么古川！”
夏濑有希再次悲鸣，转身扑进秋山璃子的怀抱。后者身躯先是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犹豫两秒，抬手摸着小厨娘的头发。
就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小厨娘舒服的在大小姐怀中蹭了蹭，悲鸣声都小了不少。
古川佑笑笑，放下水杯，拿出前两天借来的小说，翻开书签标记的那页，继续读下去。
夏濑有希离开秋山璃子怀抱，瞄了眼认真阅读的古川佑，小声向秋山璃子道谢：“谢谢你，璃子，你怀里好温暖，和妈妈一样。”
秋山璃子目光微敛，旋即恢复如常，朝夏濑有希露出温柔的笑。
活动教室一时间安静下来。
只余下“沙沙~”的书页翻动声，以及夏濑有希向数学题发起挑战时，偶尔发出的小小哀怨声。
秋山璃子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看向窗外。
些许懒散的云被风扯成絮状，又被夕阳染成红霞，占据着窗的一角。
她微眯着眼，懒懒打个哈欠，转回目光，正好和古川佑对上，脸颊不由得微微一红，不经意间眼波流转，竟比窗外红霞还要明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