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双生子
下午还是晴朗的天空，等到夜色降临时，却下起了雨。
雨点逐渐密集，风声也变得越来越大，连小教堂阁楼的钟都被风吹得连连作响。
阁楼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昂热走进阁楼，收起了手中黑色的伞。
“这样的钟声像是在送葬，你怎么没看西部片了？”
昂热看着坐在电脑桌前的老牛仔，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两个年轻人手持竹剑相互挥击。
“从我的学生那里得到了一段视频，那个林渊挺厉害的，和楚子航有的一拼。”
昂热听到老牛仔的回答，微微一愣：“你的学生？”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芬格尔？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视频？”
昂热看了看视频，作为剑术宗师的他能看出的东西显然要比副校长更多。
“下午，富山雅史的剑道课，他找了楚子航和林渊当助教，然后让他们来了一场对练。”
副校长一边解释，一边从身边架子上抓过一瓶威士忌，然后倒进了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杯子里递给了昂热。
昂热缩在沙发里，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阁楼十分邋遢，向阳的一面是玻璃窗，上面贴着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贴画，角落里的床上没叠的被子散落着，地上丢着几个空酒瓶，还有几本成人杂志。
这就是学院的副校长守夜人的居所，他在这阁楼里住了几十年。
这样邋遢的阁楼和一副老绅士模样的昂热完全不相称，但是现在穿着一身黑西装坐在沙发里的昂热却显得十分的和谐，看不出一点怪异。
“林渊是个不错的学生，以后也会踏上屠龙的战场，或许能成就一番事业，不过他在毕业后会回到日本分部，我们应该是看不到他仗剑屠龙的风姿了。”
守夜人将视频关掉，看向举着酒杯的昂热。
“你来找我不是闲聊的吧，有什么事？”
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昂热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校董会要我尽快对诺顿的卵展开研究，之前楚子航和林渊在芝加哥取得了新的‘灰锡溶液’，加上库存，足够溶解掉整个卵了。”
“看来你请君入瓮的计划失败了。”
昂热点了点头：“没错，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被识破了，隐藏在‘夔门计划’后的人依然没有现身，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想贸然的解剖诺顿的卵。”
“但这不是你所期盼的吗？我们第一次获得了龙王的卵，只要在卵中将其杀死，他就无法再次茧化，因为他来不及准备新的卵。”
守夜人喝了一口威士忌，有些不理解昂热的顾虑。
昂热沉默了片刻，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守夜人。
守夜人奇怪的接了过去，照片上是灰白色的核磁共振成像，一个规整的椭圆体，从中间被分割成两半，其中一半似乎蜷缩着一个胎儿，另一半却是空的。
没等昂热解释，守夜人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是诺顿的卵？里面有两个腔？”
守夜人看到核磁共振成像后立刻就明白了图像中的东西是什么。
“在得到铜罐后，我发现铜罐上有个缺口，我以为是曼斯对它使用了‘灰锡溶液’，后来对其进行了核磁扫描，得到了这张图像。”
“四大君主的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原来这是真的，也就是说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之一已经苏醒了！”
守夜人的脸色有些不安，眼中闪动着震惊。
“不用担心，我想他还没有复苏，他应该还以人类的身份在活动，就像阿提拉一样。”
守夜人自然知道昂热说的是什么。
匈奴王阿提拉，尊贵的初代种，大地与山之王，于公元453年死于西罗马秘党最杰出的刺客伊笛可之手。
在阿提拉成年之前，一直以人类的身份在罗马宫廷生活，作为匈奴的质子，直到觉醒了龙王的记忆，阿提拉召唤龙族的血裔，向着远古时代封地罗马城进军，准备重建龙族帝国。
当时的秘党长老，教皇利奥一世、元老院首席议员阿维努斯和禁卫军统领特里杰久斯都出自历史悠久的屠龙家族，在秘党首领阿基坦的预言下，提前42年改变整个罗马的建筑格局，将整个城市布置成了一个复杂的炼金矩阵，以此来对抗阿提拉。
最后这位被称为上帝之鞭的匈奴王从罗马撤军，并且得到了西罗马帝国的公主霍诺利亚为妻，那个他年少时相遇的女人。
在此后的一年时间，身为人类的霍诺利亚一直对阿提拉使用一种从蜥蜴骨骼中提炼出来的毒素，混以三种炼金术处理过的纯净金属，这种毒对人类无害，但对龙类是剧毒。
被毒素持续削弱了一年后，阿提拉迎娶勃艮第血统的少女伊笛可，当夜在婚帐中被刺杀身亡。
“阿提拉在觉醒记忆之前，一直保持着人类的身份，现在的青铜与火之王应该也是一样，我们已经确定了他从卵中逃逸的时间在八十年前，刚刚从卵中脱离，他应该不具备长途跋涉的能力，我相信诺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些相关的情报。”
昂热说着他的计划，守夜人的神色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以诺玛处理数据的能力，的确有可能调查出脱离卵的青铜与火之王，只要他以人类的身份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必然会留下痕迹。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昂热面无表情：“你知道的。”
守夜人叹了口气，这个老友的一生都是为了将龙族送葬，所以一百年了，他一直穿着黑西装，袖子里带着折刀。
现在第一次有了彻底杀掉初代种的机会，他知道无论付出何种的牺牲，昂热也会为了杀死四大君主级别的存在而在所不惜。
“你要怎么保证他不被刺激到，然后在临死前完成结茧呢？如果他成功结茧，就算成功击杀他，也只是徒劳。”
昂热手指在那张卵的照片上摩挲。
“只要好好利用这个卵，应该就有机会了，你说如果龙王的至亲被杀的话，他们是会复仇还是选择苟活？”
守夜人听懂了昂热的意思，沉默不语。